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邵天虎之前只知办事处在移民事务上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但没想过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问题。仅靠自己或是办事处的这帮人,显然很难在短期内改变现状,毕竟条条框框都是上边定的,留给他们发挥的空间也极其有限。他若是想做出点成绩,恐怕还得想办法从别的地方着手。“大人,下午应该也没多少事了,要不你去胜利堡走一趟,把入职手续办了,然后可以去民政衙门转一转,了解一下有关海外大区在国内招募移民的问题。”老王见他沉默不语,便主动给他提出了建议。邵天虎虽是上任了,但只向办事处这几人出示过星岛当局的任命书。他这职位虽然不高,但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到任之后还没有去办理正式的入职手续。正好他对办事处这些接待民众的琐碎事务有些不厌其烦,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偷一下懒。他当即便欣然答应下来,并向老王问明了办理手续的流程。吃过午饭休息一阵,邵天虎拿上自己的身份证件和任命书,便独自去了胜利堡。虽然之前曾来三亚的军事学院进修过一段时间,去过好几次胜利广场,但也只是在外瞻仰了一下作为海汉国家权力象征的胜利堡,还没有机会真正进到里面。邵天虎在胜利堡大门外的岗哨处表明身份来意,却被谢绝入内,原因很简单,这会儿还没到工作时间,除非是紧急事务,否则都得等午休结束之后才能进去。“你看钟楼的时间,一点再来就可以进了。”他的身份多少还是起了些作用,哨兵很耐心地给他指明了具体的时间。邵天虎转头望向广场边的钟楼,上边的时钟显示,离一点钟还得再等上一阵。这座高达八丈八的钟楼,是在十年前以庆祝海汉建国二十周年的名义修建,除了用钟楼顶端的硕大时钟展示海汉超群的工业能力之外,也是借此来统一整个三亚地区的时间调配,让位于本地的各种官方机构都能做到同步运行。而执委会也就此正式向大众推行二十四小时计时制,不再只是之前用于航海、军事等领域的特别计时方式。作为计时器的钟表,也开始逐渐进入平常百姓家。尽管其价格依然非常昂贵,但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有市无价了。如今本地很多大户人家家中,都少不了要摆上一只精美的三亚牌台钟或是落地钟,以此来彰显家庭的经济实力。不过邵天虎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作为高级指挥官的标配装备,他在服役期间使用的是更为轻便的怀表,以此来确保各种作战任务的精确执行时间。
在他看来,那玩意儿的技术含量可比这种粗笨大钟要高多了。只是怀表在星岛的部队中仍是稀罕物,暂时只能配发给营级以上军官,退伍的时候还得收回去,所以他现在也只能靠钟楼上显示的时刻来确定时间了。邵天虎看时间尚早,便在胜利广场上熘达了一圈,再回到胜利堡大门外时,这里已经排起了二十多人的队伍,全是等着下午进胜利堡办理各种公务的大小官员。邵天虎见状,暗暗后悔自己刚才走得太远,该早些在这边排队才是。当下就算还有些时间他也不逛了,老老实实地排在了后面。待到钟楼上的大钟鸣响一点,邵天虎后边也已经排了二十多号人。他暗暗庆幸自己来得早,否则在门口登记就得等上好久。时间一到,门岗开始登记,依次放人进去。不过他发现除了排队这一列队伍之外,门岗另一边却有人无需检查登记便能正常进出。多看一阵才发现,这些人脖颈上挂着一个吊牌,只需出示吊牌即可,想来他们都是胜利堡里的工作人员了。查验登记的速度倒是比邵天虎预计的快,没费多少时间就轮到他了。倒也没有他预想的搜身检查,只是验明身份来意,做了书面登记就放人进去了。胜利堡外边看着像是戒备森严的武装堡垒,但里边倒是没有那么紧张的气氛,目力所及之处,皆是花草园林,一栋栋白色小楼掩映在草木之间,由五尺宽的石板小径连通。每处路口都立着路牌,标明了前方的机构。不过很多路口处立着“闲人免进”、“机密禁地”、“非请勿入”的牌子,显然这些场所不接待外来人员。邵天虎要去的地方离大门口不远,小楼外边挂的牌子很简单,是“综合办公室”。至于这个“综合”是包括了哪些方面,邵天虎不清楚,他只是遵照办事处同僚的指点,来这里办理履职登记手续。不过刚才在门口排队登记的人员,倒是有一多半人都来了这里,显然这个小小的衙门所管辖的范围并不小。轮到邵天虎的时候,办事员要了他的身份证件和任命书,然后开始填写表格,倒也没提什么问题,填完之后将表格推到邵天虎面前,让他在最邵天虎接过来看了一下,都是简单的个人信息登记,以及履职机构、职务和上任时间,当即便拿笔端正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掏出一个信封,连同表格递过去。谁知对方径直把信封给推了回来,只是看了看表格,便点头道:“邵大人,我们这儿不兴这个,您的手续这就成了,恭喜上任!”邵天虎心道这里办事倒是爽利,当即向对方道声谢,便起身离开了。这过程远比他想象的简单,登记完毕,也就完成了所有的入职手续,算是正式上任了。想起老王建议他去民政衙门转一转,他问过旁人之后才知道,原来民政衙门早就搬出了胜利堡,不过地方离这里也不远,就在胜利广场旁边。实际上因为日常事务逐渐繁多,部门人员大幅增加,大部分的管理机构都已经陆续搬出了胜利堡,修建了专门的办公楼,民政衙门只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