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动员开始了。
首先是舆论准备,陈景辉已经让邱玲的人开始大规模宣传,主要宣传此战的必要性,为什么要打,不打会怎么样,打了能不能赢,以激励民众, 让民众支持他们。
同样的事,星月的仿生人也在做,一部分仿生人在墨军里,向墨军士兵宣布决策,同时告诉士兵们为何要打,这更重要,陈景辉很害怕士兵出现厌战情绪。
可没想到,士兵们的士气无比旺盛。
墨军士兵里,有很多从常遇春那里逃过来的,一听要打回去打常遇春,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从本地招募来的新兵也没差到那里去,千风城之前短暂落在常遇春手里,他们都知道,如果陈景辉死了,他们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这是他们坚决不可以接受的。
感受过光明的人,再让他们回到黑暗,那太困难了。
在听到陈景辉要亲自指挥,领军亲征时,士气更是旺盛到炸裂,他们都在说陈景辉是来救剑朝的天命之子,他是不会败的!
常遇春确实是强大又恐怖的极境, 但畏惧常遇春的人,根本不会在常遇春和陈景辉敌对时,还会加入墨军。
士兵们动员起来,一部分部队已经开始行动, 大部队也在整备,逐步出发。
这时,邱玲麾下的报社接到一个投稿,说是几个士兵自己编了一首战歌,在军营里很受欢迎,希望能在报纸上连载。
这首歌叫《向极境进攻》。
邱玲稍作了更改,为它谱写了曲子,让它在报上登出。
歌词朗朗上口,十分洗脑,虽显得不够高雅,但一经登报,立刻受到了广大群众的追捧,一时间全城都在唱这首歌,街头巷尾都响起它的声音:
“……我们是战天斗地的英雄!我们是绝不屈服的勇者!”
“……常遇春要被我们打倒,向极境进攻,进攻!”
在即将出征时,星月提议,让墨军在千风城内走一圈, 相当于阅兵, 阅兵后再出征。
陈景辉同意了这个意见。
出征日,墨军组成整齐的队列,穿过千风城的道路。
大道两旁,锣鼓声响,千风城的老百姓在欢送自己的军队出征,许多市民自发的集结在道路两旁,摆上大木桌,上面放着送行酒,很多老百姓还往酒里放了一些泡甜粉,让酒带上一些水果般的甜。
军队严整,通过街道时,没人去拿那些酒水。
有些老人眼睛红了,他们好久好久没看到有如此军容,如此充满纪律的军队,上一次见到时的记忆,似乎都在时光的影响下泛黄了。
还有很多人,他们在目送自己的儿子或丈夫出征,他们一双双满是茧子的手在挥舞,他们忍受着分离的痛苦与内心的担忧,强作出笑容,大声祝福着。
“打胜仗!”
“打胜仗!”
声音一重跟着一重,像永不停息的浪潮。
城门口,一些女孩正在唱着《向极境进攻》的歌曲,她们原本是书院里做皮肉生意的,陈景辉取缔了她们的非法行业,只能改行唱一些歌,卖艺不卖身。
她们有些紧张,邱玲这次雇她们过来唱歌,就特意强调过,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这是出征大事。
可越是紧张,越容易出事,她们唱的很久,歌又很激昂,很快,有人受不了,嗓子喊破音了。
喊破音的女孩脸色苍白,在这种出征大典上出了差错,在以往可是要命的事!
就在这时,军队中一位领头的军官突然跟着她们唱起了歌。
在他的带领下,身后的墨军也唱了起来,一开始歌声还不够整齐,后来越发齐整,两旁的百姓也跟着唱起来,声音彼此叠加,全城的军民好像在用一个声音说话,这歌声宛如滔天的巨浪,要粉碎一切挡在前方的阻碍。
破音的女孩眼睛红了,忍不住流下庆幸的眼泪,在如此的歌声里,没人会注意到她的失误。
身边,她的一个同伴低声道:“他,他好像是景辉殿下。”
景辉殿下?女孩盯着陈景辉的背影,有些不敢置信。她很迷茫,在想为什么她出了如此重大的失误,陈景辉非但没有惩罚她,还主动帮她遮掩失误?
她没想到答案。
……
南江城是南安关往北的重镇,这是一个古老而庞大的城市,常遇春麾下的明境大将,杜少成杜真人,正坐镇军营,听着麾下传来的报告和信息。
“将军来电,千风城或拒绝了我们的和平协议,即将跨越南安关。”
有士兵汇报道。
杜少成问道:“来的有多少人?我记得千风城军队,还不足三万人吧?”
一位将领道:“还不清楚,但估计,不会超过两万人。”
杜少成笑了,旁边其他将军也跟着笑。
“呵呵,他区区两万人,也敢来犯我疆域?”杜少成轻蔑道:“经过前段时间将军的支援与调遣,我们手头有十三万人的军队,兵力六倍于他们,这还没有计算各地的民兵,团练,若一起算上,我有接近二十万大军,十倍于他!”
一位将军笑道:“古语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他拿远少于我们的这点兵力来和我们打,简直是用鸡蛋碰石头。”
又有将军笑道:“毕竟千风城是一个小地方,那里能有多少兵,他再穷兵黩武,短时间内也只能攒出这么点人。”
杜少成道:“只是需要防备墟宗多位明境出手,那我们就会难打,立刻回电,请求将军派遣明境援助。”
士兵道:“电报里已经说了,将军说,不会派出明境支援。”
杜少成皱了皱眉,但士兵的下一句话让他喜笑颜开。
“不过,将军说,他会暂时从前线隐匿,可能会亲自来支援。”
“好,好,好。”杜少成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下万无一失了,就算将军没有亲自支援,可他身形消失隐匿,也必然让陈景辉忌惮,不敢派出明境攻杀我们的军队,没有明境强者,他拿什么和我们打?”
杜少成极有自信。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先前从南安关逃走的守将脸色一直很苍白,听到杜少成的话后,他低语着:“完了,完了,先前几百人就这么猛,这上万了……”
杜少成皱眉,他听到了南安关守将的话语。
他一直把南安关失守当成一个耻辱,杜少成一直觉得,是那时自己根本没有做好打仗的准备,大部分军队都在完成动员指标,为前线输送后勤人员,不然南安关根本不可能被打下。
“哼。”杜少成冷哼一声:“你若是被那陈景辉吓破胆,那就快滚,军帐里没有懦弱之人的位置。”
南安关守将道:“不是不能打,而是要赶紧挖掘防御工事,死守各个要塞和高地,在阵地与阵地之间,挖掘防止炮击的壕沟用来输送补给,我们就龟缩着,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杜少成骂道:“我十三万人,他两万人,他打我,我要挖工事,防御,死守?”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