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辉没有立刻去取玉簪,而是伸手,去触摸少女白皙秀颀的脖子。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里的冷漠中,出现了一丝惊慌和羞恼,她正要说话,却突然感到了什么, 闭上了嘴。
“好了。”陈景辉把手收回,他刚刚用阴阳鱼玉佩帮她治好了脖子上的伤口:“为什么你不愿意给我这个玉簪,它对你很重要吗?”
“问这有用吗?”少女冷漠说道:“你都把我控制住了,我说出理由,难道你就会不拿走它?”
陈景辉说道:“不,实际上我也想把天城的人都带离血海,不想对你树敌,难道你们不想离开血海吗?”
少女轻轻挣扎了一下, 动弹不得,她说道:“这就是你说的不想树敌?”
陈景辉在亭台周围铭刻了些剑阵,随后,他松开了念力,把少女放了下来。
清风微动,整理起少女的衣衫。
她望了一眼陈景辉,心中知晓,虽然他大大方方地放了自己,但周围已经布满了怪异的灵力流动,再打起来,她还是会被很快擒拿。
“这枚玉簪。”少女取下束起头发的天女玉簪,她的头发飘扬披散,格外秀丽:“能让人做梦,做一个自己定义的梦境,它能让人翱翔在明亮的天空,俯瞰着下方翠绿的树林,悠悠的草原。”
“这对我们天修来说, 是最好的享受和放松,也能帮助我们抵御天之气的影响, 规避走火入魔的风险。”
陈景辉说道:“离开血海后,你也可以去明亮的天空下飞行。”
“我能看出你没说谎,你是真心实意的这么认为。”少女说道:“但天城早已放弃离开血海的妄想。”
她转身,背对着陈景辉,看着亭台外浓浓的黑暗:
“天城是血海里最古老的宗派,我们尝试逃离血海的次数也最多。”
“血海位于地下,对我们天修,这是最恐怖的牢笼,历代天城城主,都尝试过许多逃离的方式,甚至因此遗失了许多宝贵的明境天之气。”
“最后一位做此探索的天城城主,他是一位外来者,一位误入千风峡的风水师,他认为血海是有边界的,可以全力翱翔,去追寻边界,于是他留下了告诫,说他若是没有回来,后续的天城城主,除非宗派内有至少两位明境,否则不许尝试离开血海。”
“最终他没有回来,应该是死了。”
“再后来,我们天城就只传承着一份明境天之气,没人再去探索了,我们也放弃了妄想,这带来的是,每代天城城主的年龄断崖式下跌,但明境天之气又必须有人继承,不能存放太久,否则会被血海污染,只能从气境中选择继承人,那怕他没有领悟本心。”
“而这又是一个恶性循环,没有本心的明境,更难以抵御天之气的侵蚀,不得不在自己走火入魔,变成灵气傀儡之前自杀,让下一任城主继承衣钵,年龄也越短。”
“直到我们发现,这枚玉簪。”她对着陈景辉晃了晃天女玉簪:“可以让人沉睡在美梦中,减缓走火入魔的速度。”
“它也因此成了天城除了明境天之气之外,最重要的宝物,视为城主信物,代代相传。”
陈景辉说道:“但这一次,天城和血海里的其他人,真的可以离开血海,你们不再需要这枚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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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你真心认为的事,但不代表它是会发生的事实。”少女淡淡说道:“以前也有许多信誓旦旦,觉得他们的方法可以离开血海的人,也有不少人自称得到了天女的传讯。”
“他们都没有说谎,但他们都失败了。”
陈景辉说道:“那这样吧,我借天女玉簪,只是为了施展一个术法,你大可跟着我过去,等我施展完术法,玉簪就还给你,要是我没有成功,你也可以回到天城。”
“你也不必担心我是在设计害你,如果我要杀害你的话,现在就能做到,不必大费周折。”
少女冷漠的目光里再次多出一丝羞恼,这话说得直白,但她又不得不承认,陈景辉说的确实是对的,自己现在落到了陈景辉手中,像被困在鸟笼里的金丝雀,如果陈景辉想要杀死她,或者对她做点什么,她毫无还手的空间,只能任人宰割。
“我……我要想想。”少女说道:“能给我一点时间,我和天城的气境们商议一下吗?”
这下,轮到陈景辉迟疑了,要是对方只是缓兵之计,目的在于脱离自己的掌控,自己想再这么控制一位明境天修,就不那么容易了。
她要是高速飞行在天空中,用远超自己攻击距离的各种能力狂轰滥炸,自己还真没啥办法。
思索了一会儿,陈景辉暗想,血海里的明境都是半明境,没有本心的,无法打持久战,只要自己抗住了一波轰炸,她就不敢继续打持久战,这样看下来,自己还是安全的。
“好。”陈景辉说:“我答应你,我会在天城东边的悬浮石桥等待你们的决定。”
这下,少女微微惊讶,她没想到陈景辉答应的如此爽快,再能得到天女玉簪的情况下,还愿意给出时间。
陈景辉说完,消散了剑阵,一跃离开了亭台。
望着陈景辉的背影,片刻后,少女解除了环绕宫殿的“鬼打墙大阵”。
她也飘扬下去,如同上天派来的使女。
……
陈景辉飞回悬浮石桥上,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天城方面商议的消息。
对他来说,最好的情况,是争取天城的结盟,要是一位明境天修愿意参战,打败最弱天女分身的把握无疑会大上不少。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天城翻脸,自己想要再谋求天女玉簪,会更费事一点,陈景辉不认为天城有能力威胁自己。
“哦对了,刚刚星彤冰还找我,我得问问她是什么事。”
陈景辉想着,用念力形成气势防护自己后,进入了梦境世界,一边窥探着自己,防止被人突袭,一边将星彤冰拉了进来。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陈景辉说:“刚刚找我有什么事?”
星彤冰没问陈景辉之前在做什么,她说道:“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有很多人问起我,打听要加入墟宗的要求,还有人问墟宗收不收杂役弟子,有没有收徒大会什么的……“
“还有一件事,星月跟我说,她认为是时候成立属于我们的军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