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好几步,他看着顾北筠走远的背影,胸楔快要滴出血来,情热已然把他折磨疯了,他想不到顾北筠还会用怎样的手段折磨他,有时候想,还不如直接死了直截了当。
但林倦没有勇气,如果他敢,也不会苟且偷生至今。
“你怎么不去看看倦儿。”
“下个月都娶他了,这会儿他发发病也不碍事。”
“这么多年,他不都熬过来了。”
顾宝芝叹气,顾北筠叼了根烟,正在chu理事务,军装上的扣子全部解开,敞着衬衫,倒有几分兵油子的意思,集团军的办公室在六楼,顾宝芝昨天才赶回家,得知林倦的情况便开始给他上眼药,一个劲地威逼,顾北筠想着那哑巴竟然可以在顾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想必也没多大本事,不然就他这样的chu理方式,但凡是个有脾性的人,都不会留在这里。
但现在都到了这个田地,他也老大不小了还没成亲,不免让人心焦,尤其是顾宝芝,她每次归家都对杜家那里的事只字不提,顾北筠也鲜少见姐夫,只有麟儿跟着回家。顾北筠自然注意不到这些事,他手中事务都已经让他忙得头疼,今日还约了人去看戏,这年头都喜欢从西方来的放映机,喜欢听戏的都是老古董了,但没办法,顾北筠必须陪同,是他们上面派下来的人。
顾宝芝更是不好指责顾北筠什么,现在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多年未见,就算有血缘关系,人的变化也是很大的。离开顾北筠的办公室,顾宝芝拦了辆车又往顾公馆赶回去,她首当其冲就去了林倦的房间,听下面的妈妈婆子们说,林公子虚脱的时候就拜托她们把自己捆在床上,好不容易收拾好的碎瓷片,又多出一堆废品。
房内全是克制的低吼,林倦再次被锁链禁锢,这次连眼睛都蒙上,他甚至都不知道顾宝芝回家了。
站在床边,许多下人见顾宝芝回来了就要行礼,顾宝芝摆手,径直走到床边,刚看见林倦的脸,她就忍不住哭出来了,再说林倦光l_uo着身体,除了胸楔,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百余下,有些是他自己留的,有些连来路都不清楚。
“倦儿,你受苦了。”
“是顾家对不起你。”
顾宝芝哭得泣不成声,她想起顾北筠的态度,心口无法抑制地痛苦起来,她解开枷锁,狠狠地搂住了还在挣动的林倦:
“倦儿不怕,姐姐回来了。”
“姐姐替你做主。”
我什么时候才能准时更新!
没有存稿好痛苦呜呜呜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六一快乐!阿拉丁的歌都好好听喜欢!
晚安我扛不住了明天会更新大概比较早不想拖这么晚了明天见!
第22章
林倦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四周一片寂静,只是嘴唇有些干。
他想,又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每月都要这样来一次,每次持续三天,他不应该早就习惯了吗,为什么这次醒来时,却心怀侥幸。他抬起单薄的手,果然,小臂上多了几道口子,有些时候,他都不知道这些伤痕是哪里来的,他每次情热,大脑都不做主,思绪一片混乱,这次,他竟然看见了顾北筠的脸,以前从来没有过,他回想那张脸,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次,他做梦了。
梦境真实,毕竟是曾经经历过的事。
当年他十八,顾北筠十六七,顾北筠不日就要被顾鸿望送去军营,这一走还不知道多少年,林倦从紫莺那里听说,顾北筠已经赌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七八天了,每天只喝水,根本不吃饭,下人进去也是被骂出来的,这话说给林倦听,自然想让林倦去看看顾北筠,林倦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他明知道顾北筠讨厌自己,偏偏在他不痛快的时候去找麻烦,无疑火上浇油,他没那么傻,只是不作声,也不回应,每日呆在自己的房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对顾北筠的感觉,林倦说不准,他也不懂什么是喜欢,本能害怕罢了,但又不得不留在他身边,毕竟他要和顾北筠结婚,即便他不喜欢自己,这婚约也是不能反悔的。生生把两个毫无感觉的人绑在一起,实在太没有人道主义精神了。
但林倦又能做什么呢,连顾北筠尚不能主张自己的婚事,更不要说他。
他蹑手蹑脚路过顾北筠的房间,房门未关,他出于好奇扒在门框边,一双眼睛往里瞧——他没有看见暴怒的顾北筠,那少年竟是蜷缩成一团,头埋在双膝之间,两臂紧紧地环抱自己,房间没有开灯,他一个人坐在地板上,躲在窗帘后面,只隐隐约约看见他在抖。
不知道上前还是离开的林倦正在犹豫,顾北筠忽然掀开帘子,还未抬眼就憋着哭腔道:
“谁在那里?”
林倦原本想拔腿就跑,但他没看过顾北筠哭,而且又被他喊住了,此刻就算跑,以顾北筠的性格也一定要把逃跑的人逮出来。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不成?”
林倦摇头,手足无措,顾北筠抹了把脸,背对林倦,缓缓道:
“正好没人给我上药,你,过来。”
“会上药吗?”
林倦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顾北筠撩起裤腿,上面的血痂未掉,甚是骇人,他沾了点药膏,便用棉签碰了上去,耳边只听见顾北筠“嘶——”地一声,他立刻缩手不敢涂了,生怕自己把顾北筠弄疼,而顾北筠不仅没呵斥他,反而一蹦一跳跑到门口,打开了灯,顺手带上了门。
关门声吓得林倦一抖,险些把手里的棉签扔掉,顾北筠看他,又嗤笑:
“我都这副样子了,还能把你怎么样?”
林倦抬头,正好对上顾北筠。
十六七岁的少年已颇具男人气概,他个高,三姨太是个大美人,顾北筠像她。
再好看的模样,拽着裤脚一蹦一跳的,都滑稽得要命,此情此景下,林倦也不敢笑,顾北筠可不是他能取笑的对象。
“开灯还不是为了看得清点,别把棉签杵进我伤口了。”
“要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想来顾北筠还比自己小几岁,却从来没把自己当哥哥。
顾北筠象征性地用手指头戳了戳林倦的脸,林倦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力道,顾北筠仰躺在床上,伸着两条长腿,林倦提着他的裤子,把所有伤口都上完药也不敢问他可不可以离开。
顾北筠不懂手语,他就算问,也没用。
他看着顾北筠,以为他睡着了,呼女干平稳,双眼紧闭,眼角还挂着泪痕。
“涂好了?”
林倦点头。
后来林倦也记不得怎么离开顾北筠的房间,他只记得那个晚上,顾北筠第一次没有对他表现出恶意。
他想,如果不喜欢他,就这么相chu也可以,为什么顾北筠连最普通的相chu都不愿意给呢。
林倦回忆梦境的内容已是头疼欲裂,两手撑在床上,发现锁链还绑在身上,他又无法叫人来,只好再次躺下,望着天花板,等待有人发现他醒了。
“倦儿!”
“你醒了!”
林倦听见熟悉的声音,陡地看向声源chu,竟是顾宝芝,他都不知道顾宝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