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早在池畔昏迷的那三天里,沈斯年和童和就提出过了。
尤其是在他们看到池畔以一己之力控制着鬼藤自/杀之后,关于池畔身份的更可怖的猜测,就已经被提出过了,只是被解玉楼挡了回去。
他觉得池畔开开心心就够了,那些什么神啊救世主之类的话,不应该告诉池畔,不应该让他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那是背负着拯救所有人类,甚至所有生物的使命,解玉楼不忍心池畔去承受这些。
可现在,池畔自己提出来了。
池畔侧头看解玉楼,认真道:“队长,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那句话吗?就是我看到‘自己’控制鬼藤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记得。”
“我也记得,我感觉那句话不是毫无缘由的。”池畔眼睛很亮:“伪王说过,蚯蚓说过,鬼藤也说过。”
事实上,如果花王能说话,池畔会觉得它也会说这些。
心中离谱的猜测几乎要冲出来,但池畔最终没有把话说透,可他知道,解玉楼懂了,而且默认了他的想法,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小张三人一直听着他们俩人打哑谜,没有任何人打断。
解玉楼握住池畔的手,什么都没说,但池畔却感觉到了那股沉沉的安全感。
“我想试着帮你们减轻痛苦,可以吗?”池畔问道。
小张懵了,陆博士和马博士都在头脑风暴,但他们接触的信息有限,只能大概猜到池畔的异能又有了进化。
“可以。”陆博士率先道。
马博士也点头:“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你们坐着就可以了。”池畔道。
三人便都在自己的床上坐下来,看着池畔。
池畔深女干了口气,之后闭上眼,无形的异能力量源源不断地透过坚固的玻璃墙,传到了三人的身上。
那是一股温和又灵透的力量,感受到那股力量进入身体的瞬间,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呼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不自主的放松下来。
如果是之前,这种时候他们体内的融合物就会冲出来作乱。
但现在,那些融合物一点动静都没有,它们似乎也被这股力量安抚了,乖乖蛰伏沉睡,没有再和自己的宿主争夺身体的主控权。
池畔微微蹙眉,他感觉自己现在正身chu一个奇异的空间里,很温暖,很自在。
如果非要打比方,他会说,这是孩子在母体里被孕育时的感觉。
按理说,胚胎时期的记忆谁都记不住,可池畔就是想到了。
慢慢的,他又像前几天那样,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熟悉的信号传来,池畔本该觉得不安、恐惧,可这回,他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道信号里的含义。
祂在安抚池畔,像安抚自己的孩子一样。
信号时近时远,池畔似乎听到了祂的声音,不知道是男是女,不知道是什么神态,只有模模糊糊的语音传来——
“孩子,别怕。”
“这是你的力量,去接受它,利用它。”
“去吧......”
池畔倏地睁眼,心跳疯狂跳动着,胸口堵着一股气,像要窒息。他眼仁中呈现出不正常的血色,看着异常疲惫。
“池畔。”解玉楼冷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一枚石子落在池塘,唤醒平静无波的死水。
池畔大口呼了口气,胸口积攒的沉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眨了眨眼,看到了玻璃屋里的三人,他们都闭着眼,像睡着了一样。
他转头看向解玉楼,解玉楼抬手在嘴边比了个手势:“嘘。”之后他抬手往他们来的方向指了指。
池畔歪头,不解地顺着解玉楼的手指方向看去,随即惊讶地睁大了眼。
只见所有关在玻璃屋里的融合物,包括他们本来的实验对象,全都和小张他们一样,安静地“沉睡”着。
解玉楼一手握着池畔的手,另一手拿出手机给沈斯年发了消息。
两分钟后,沈斯年就出现在了这里。
他手里拿着ipad,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他就停下了脚步,惊讶地看着周围这些沉睡的融合物。
池畔和解玉楼又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小张他们,之后走到沈斯年身边。
沈斯年小声道:“这是它们第一出现全体同时入睡的情况。”
他抬眼朝走廊深chu看去,问道:“小张他们也睡了吗?”
“应该是。”解玉楼点头。
池畔解释道:“我就是感觉到小张他们很难受,就想着用异能帮他们缓解一下,没想到就这样了。”
沈斯年沉思片刻,之后带着他们出了观察室,进到观察室外的数据记录间。
“小池,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一点细节都不要落下,包括你自己身体内部的感知。”沈斯年看向池畔。
池畔回忆了下,把自己怎么感受到小张他们的情绪,到怎么帮他们治疗的,又是怎么听到信号,感受到了什么都说了一遍。
沈斯年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池畔有些忐忑。
解玉楼牵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小声道:“没事。”
“嗯。”
沈斯年点头:“没什么事,应该还是和你的异能有关。别的猜测还需要更多的论据支撑,暂时就先不告诉你们了。”
池畔道:“博士,什么猜测啊。我不怕,你告诉我吧。”
沈斯年抬眼看他,又朝解玉楼看去。
“你不说他也会自己胡思乱想。”解玉楼对池畔了如指掌。
池畔立刻小鸡啄米式点头。
沈斯年就深呼了口气,想了想,才说:“之前在你第一次提到‘神’的论点时,我们就曾猜测过末世发生的真正原因。”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这只是一场由丧尸病毒来带的疫病,觉得只要找到疫苗和解药,就能解决末世。但后来,融合物还是大规模出现了。”
“这个时候,你又以丧尸王的身份,提出了‘神’的观点,寄生蚯蚓又以那样的祭祀仪式提到了那个‘祂’,我们就不得不放下唯物论,从神学中寻找突破口。”
沈斯年摘下眼镜,扭了扭鼻梁,接着道:“小池,从你独一无二的异能,到你身为丧尸王的身份,再到你收复霸王花、操控鬼藤,这一切,都不得不指向一种可能性。”
池畔心跳有些快,他有些期待,又有些迟疑,只等着沈斯年说出那个最有可能的可能。
“我们觉得,”沈斯年沉声道:“你或许就是神子,又或者直接是神本身。”
猜测被证实,池畔下意识攥紧了拳,却忘了他的手还被解玉楼握在掌心。
感受到池畔的紧张后,解玉楼就把他抱进了怀里,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无声安抚。
沈斯年垂眼,叹了口气。
“小池,我们不想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承受太大压力。”
沈斯年知道,一个普通人,尤其是像池畔这样胆小的年轻人,忽然接受自己是救世主的身份,会非常难。
池畔抬手环住解玉楼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只有这样,他才能压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