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寒:“我不喜欢他。”
陈梓将书抱在胸前,有些委屈的模样,他很小声地说:“为什么不喜欢他呀?”
谢惊寒:“我觉得他写的推理很垃圾。”
时刻注意两人对话的沈放:“……”
五分钟后,陈梓抱着书走了。
沈放的薯片吃完了,只剩下了一些残渣,谢惊寒见他低头沉默,说:“怎么?他走了你没戏看了不高兴?”
不,我是因为他走了太高兴。沈放叹了口气,伸出手去道:“湿巾。”
谢惊寒见他表情有些不对,但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又惹他不高兴;从外套里拿了酒精湿巾,撕开包装后放在了沈放布满薯片屑的手上。
沈放认真地擦手,谢惊寒想起什么,说:“你这个星期的早餐都没有了。”
沈放:“?!”他震惊地看着谢惊寒:“你这是迁怒。”
谢惊寒点头:“你说得对。”
第22章生命中的礼物。
运动会开了四天,沈放生命力和愈合力极其强,运动会结束后就可以一瘸一拐地活泼乱跳了。谢惊寒悠哉地坐在最高台阶上的浓荫下看书,看见沈放不甘寂寞地在前排冒着炎热大太阳呐喊助威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真是身残志坚啊。
身残志坚的沈放翘着腿拿着尖叫鸡一个劲地捏,给跑八百的李晨楠最热烈的加油。天空高而湛蓝,大片的云给大地打下巨大的浓荫,风过带起一阵树涛,谢惊寒腿上的书瞬间“刷刷”地翻阅而过;最后一名的李晨楠终于跑到了终点,一堆人笑着去接她,沈放站起来举起尖叫鸡,大叫着牛逼。少年人的衣摆被风带起,广播里在放许巍的《蓝莲花》。
谢惊寒放下了书,沈放转过身来对他招手,大声喊:“同桌!下来拍照!”
老齐拿着相机过来,地中海的发型被阳光照得发亮,他穿着和班级同学一样的白衬衫,下摆用皮带扎进了西装裤里,长年带笑的脸今天笑得连眼睛都眯成缝。平时最跳的几个男生围着他转,一个劲地问牛逼不牛逼,老齐笑眯眯地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沈放按个子排一般在前面,但是在谢惊寒下了台阶后他一个起跳,挂在了谢惊寒的背上,谢惊寒堪堪稳住,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抱住沈放的腿弯,说:“你是不是想摔死我?”
“怎么会呢。”沈放顺杆就爬,手抱住了谢惊寒的脖颈,说:“我怎么会有这些坏心思呢。”
退完运动服的岑欣然和薛策到齐,一堆人吵吵闹闹地排队形,东倒西歪地举姿势,老齐请隔壁班的同学拍照,蹲在了最前排。
蒋超大喊:“高二四班!”
所有人:“最牛逼!”
歌声随着风飘荡,彩色气球向天空飞去,沈放在他耳边说:“寒哥,笑一个!”
广播正好放到《礼物》,许巍在唱:“希望自己是你生命中的礼物。”
时间在此定格,每个人的笑容热烈而无忧,老齐的头上放了几只大逆不道的手;沈放在谢惊寒背上大笑,他的身边是岑欣然和薛策,搞怪地做了鬼脸,谢惊寒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带出点笑,很浅。
运动会结束后,气温急速地下跌。慢慢有了秋的寂寥;各位学渣的死期也就到了,期中考排名贴满了公告栏,谢惊寒稳拿第一,拉了第二名三十分。
他的语文作文全年级传送,各科答题卡被各老师广泛传阅,他们那张桌子再次迎来观看高峰,人潮高峰不断,一波又一波。
沈放考得比上次还差劲,拿着卷子思考人生,谢惊寒冷着脸刚打发完一波像是看猴的“观光客”,一转身看见他那呆滞样,不客气地道:“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敷衍地学了一个月成绩就能上去吧。”
沈放转头委屈巴巴地看他。
谢惊寒:“......”剩下的刻薄话忘了。
“你说得挺对的。”沈放拿过自己的化学卷,说:“那我从今天开始就不敷衍了。”
沈放就是这点好,只要自己错了,他绝对会承认,并且积极地改正。他从谢惊寒桌面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白纸,学着谢惊寒在右上角写了个日期,说:“同桌,你说我要怎么提高成绩啊。”
谢惊寒拿过他的成绩条和桌面上所有试卷的答题卡,认真地看了看,说:“基础太差,上课不听,作业不做,考这点分数不是正常吗?”
沈放又委屈巴巴地看他:“那你教教我嘛。”
谢惊寒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抽出笔,拿出沈放笔记凌乱的化学书,说:“先从化学开始,我看看你的基础有多差。”
沈放一对一名师指导,勉勉强强摸到了点学习的方法和路子。一整个大课间谢惊寒都在给沈放讲学习方法和梳理知识点。上课时他口干舌燥地喝了口水,心想自己脾气和耐心居然变得这么好了。
化学课沈放强制自己专注,下课后他看着谢惊寒:“同桌同桌!我没有走神诶!”
谢惊寒懒洋洋地从书里抬起头看他,沈放眼睛亮晶晶,满脸的“快夸我”,就差屁股后面摇个尾巴了。
谢惊寒心想多大点事都要夸,嘴上却说:“不错,继续保持。”
沈放身后不存在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期中考后就是家长会,沈嫣和段嘉抽签,沈嫣运气不济,只好调了班去给他亲儿子开家长会。
沈放这小子惯会哄人,从校门口接到他妈后这一路上早已把沈嫣哄得心花路放。沈嫣坐在位置上看见他儿子那差不忍睹的成绩单时心情都还算平静,直到他看见了座位旁谢惊寒的成绩单。
沈嫣:“……”这倒霉孩子我是怎么生出来的。
谢惊寒回座位取书,看见沈嫣露出了点笑,给沈嫣打了招呼。
沈嫣看见他就心情好,笑说:“这皮小子没给你惹麻烦吧?”
沈放给她端水过来,听见很不服气:“什么叫惹麻烦,我们这是相互帮助相亲相爰!”
沈嫣给了他一个白眼:“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
岑欣然和薛策家长到来后沈嫣忙着叙旧,沈放倒是松了口气。他回过神来去找谢惊寒,才发现谢惊寒早已没了影。
谢惊寒的家庭情况沈放怎么说也能感觉得到不是那么和睦,谢惊寒大概率是一个人住,更别提家长会,连出席的人都没有。
沈放拿上谢惊寒放在椅子上的校服外套,去了南楼的天文台。
谢惊寒很喜欢安静,也不爰说话,沈放如果一天不烦他,他可以老神在在地在座位上看一天的书,享受只有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性格确实是和猫很像。
天文台和图书馆六楼是谢惊寒最爰去的地方,沈放碰运气先去天文台,他运气一向不错,看见顶楼开着的门,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谢惊寒翘着腿坐在长椅上,穿着白色毛衣,身旁是放着的书本,正低着头调试手里的相机,姿势闲适而懒散。沈放知道他此刻心情应该不错。
沈放有些担心的心松快了点。
他轻轻走过去,将外套搭在谢惊寒肩上,笑着看他:“当当当~又是我!”
谢惊寒毫不意外,拢了拢外套,将书本放在自己腿上,坐过去给他留位置,说:“我知道是你。”
“在看什么?”沈放毫不客气地坐下,低头去看他手里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