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昀浑身干爽,她握着温热的杯子,看着郁知言的表情带着点不可思议:“你精力也太好了。”
赵意昀一年到头也生不了一次病,但每次病起来整个人都是恹恹的,别说这么忙前忙后了,跟人吱个声都难。
郁知言像是没听清:“什么?”
“没,就觉得还挺惭愧。”
对比起来自己反而才像是需要照顾的人。
临睡前赵意昀看着郁知言再测量一次体温。
这回她们谁也没说话。
郁知言半躺在床上,赵意昀就坐在床边。
从前赵意昀熬夜加班后纵然身体很疲累,但大脑兴奋,总也睡不着,所以她有在睡前听白噪音的习惯。
恰好窗外细细的雨声是她最常听的一段。
折腾了一天,赵意昀也终于是精疲力尽。
她有点昏昏欲睡。
耳边忽然听郁知言说:“你要是怕黑或者不习惯可以来跟我一起睡,要是饿了冰箱里有面包,不想吃的话也可以把我叫起来。”
她迷迷糊糊嗯了声。
然后她感觉到脸又被捏了下。
郁知言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送我围巾?”
这下赵意昀又突然有了点精神,睁开眼睛时看见郁知言已经躺了下去,长发像是流淌着的墨,铺散在枕头上,她闭着眼,暖黄的光线在她眉眼chu晕染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随便送送。”
郁知言像是没听见,又像是听见了但不满意,总之她仍是闭着眼睛的状态,“我有点困,你想好再告诉我。”
她眉眼chuchu都写着疲惫,赵意昀看着好笑。
差点以为她真是铜墙铁壁了。
赵意昀撑着精神在郁知言房里再待小半会儿,最后眼皮像是绑上了负重沙袋,沉得她怎么也睁不开。
最后发生了什么赵意昀已经没印象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上的郁知言的床。
反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郁知言的脸。
这种情况让她猛地回想起了两个多月前的情景。
当时更多的是慌张惊恐,这次倒是自然淡定了许多。
她翻了个身,浑身没什么力气,眼睛去打量郁知言的神色,“你感觉怎么样?现在还烧吗?”
郁知言点头:“好点了。”
赵意昀按了按眼眶:“那就好。”
“你想好了?”
赵意昀眼睛满是疑惑:“嗯?”
郁知言此时是侧躺着的,手支着下颌,晨光从洒进来,逆在光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如梦似幻,她说:“为什么送我围巾?”
这件事居然还没过去。
赵意昀还是昨晚的那个答案:“随便送送。”
郁知言说:“你好老实啊。”
“……”
赵意昀看起来理直气壮:“人如果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还有什么意思呢?想送就送了,需要理由吗?”
郁知言含笑:“这么霸道?”
赵意昀打算把霸道贯彻到底:“我行你也行。”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对!”
然后她就看见郁知言上身微微朝自己倾过来,长发像是细柳似的一点点落在她脖颈上,痒得她想伸手去挠,郁知言却先她一步,用指尖一点点拨开她脖颈上的头发。
赵意昀此刻莫名的心跳紧张。
两个人此刻离得好近,近得她能听到郁知言呼女干的频率,自己不知不觉也被她的节奏影响,后果是莫名有点缺氧。
耳边还能听到她低沉温柔的声音:
“亲你,也行?”
第21章
“亲你,也行?”
那微哑的声线像是七月廊上的一阵穿堂风,风过无痕,留下的只有迎面而来的清爽和一点点期
盼着那风再来一次的念想。
赵意昀心跳大乱。
她猛然间发现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很近。
脖颈上没有头发的缠绕,郁知言的手指却仍旧停留在她的锁骨上,她能感受到她指甲的光滑和指腹的柔软。
这本该是一个很旖旎的画面。
当然,前提是赵意昀没开口说话。
她微微仰着脖子:“什么?你说timi?”表情还十足十的一本正经:“你怎么知道我不玩他们家的游戏?”
郁知言收回手,说:“不止。”
这回赵意昀的表情倒是真懵了:“什么?”
郁知言:“我还知道你喜欢玩这个和那个。”
这个和那个?
赵意昀脑子里思索了一圈,没有一点印象,难道是最近才发行的游戏?
她问:“这是什么游戏?”
郁知言说:“我也不知道。”
“啊???”
郁知言掀开被子,只留给赵意昀一个纤细的后背,声音很轻:“反正都是胡说八道,是什么也没差。”
“……”
赵意昀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她摸了摸鼻尖,说:“怎么会?老实人说老实话。”然后迅速从床上起来。
郁知言的房间有梳妆台,她坐在椅子上整理头发的时候,旁边的镜面留白恰好能看到站在窗口的郁知言。
她把窗帘拉开,光像是无穷无尽似的,一股脑灌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瞬晃得赵意昀眼睛疼。
耳边响起她没什么语气起伏的声音:“你好老实啊。”
赵意昀转过身,延续这个话题:“老实不好吗?”
郁知言嗯了声:“好啊,当然好。”
赵意昀接话:“要不怎么总说找个老实人呢?”
郁知言:“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你?”
赵意昀一噎,伸手以示无辜:“这是你说的。”
郁知言把窗帘拉上一小半,房里的光线确实没那么晃眼,却又恰好能照得满是通透。
“嗯,我说的。所以你是吗?”
老实人眼睛滴溜溜转:“应该不是。”
郁知言从多功能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声音慢悠悠的:“哦,这回倒老实了。”
赵意昀:……
她莫名觉得被阴阳怪气了怎么办。
她目光落在郁知言的衣服上:“这件好看,配你。”
郁知言语气不咸不淡:“你好老实啊。”
赵意昀知道很不应该,但她脱口就是:“你让我老实的。”
郁知言像是轻轻笑了声,然后走到梳妆台旁,微微弯着身子,侧着头看她,“真有这么乖吗?”
说着话时,她用指尖勾动着赵意昀的头发,慢慢把发丝带动到耳后。
这是一个很平常且短暂的动作。
可在那一瞬间,赵意昀觉得时间过得非常煎熬缓慢,她能听到郁知言浅浅的呼女干,能看到那双黑色眼瞳里波光微漾的幅度。
她甚至还能闻到郁知言身上的一丝似有若无的香味。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又有些上头的感觉,等郁知言动作结束,等她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屏着气,心却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