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挨了两针之后,何东弯着腰匆匆离开,看上去很是不自然,但脸上却带着喜色。
陈大石见状好笑,心道何村长还真是连掩饰都省了,刚才还说刘婶在家里等他呢,结果两针见效之后,立马便往卫主任家跑。
他也懒得去管这些破事,收起金针继续往杨娟家走。
这一路不过短短数百米,路上却很是不平静,单就陈大石注意到的,便有十多双眼睛正盯着他看。
有几个甚至连躲都不躲,直接站着路边等着他路过,这分明是欺负他眼睛不方便,认定他发现不了自己。
这些人或男或女,大多不是长舌妇便是光棍男。
刚开始陈大石也有些意外,怎么这些家伙好像都像是在等他?
不过稍稍一想他就明白过来,之前他跟杨娟在大家面前说过,他俩今晚有约,消息传开后,好事者自然便闻风而来。
长舌妇想要收集第一手情报,以为谈资。
光棍老爷们则是垂涎杨娟花容,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占些便宜。
对此陈大石也是无奈,他紧了紧棉衣,加快脚步,很快便到了杨娟家门口。
“娟姐,我过来吃饭了。”
陈大石门都不敲,张口便喊,那嗓门大的呀,连杨娟邻居家的猪都吓醒了几头。
不过一个呼吸的工夫,杨娟已打开门,脸上尽是哭笑不得:“大半夜的,你别嚷嚷呀。”
这会已经半夜快十二点,皓月高挂,她一个寡妇家里迎来男人,传出去人家得怎么想?
再说了,扰人清梦也不好啊。
“娟姐,我故意的,这么一喊,跟在我身后那十多个家伙非吓一大跳不可。”
陈大石嘿嘿一笑,脸上带着狡黠。
杨娟闻言微愕,不是吧,居然这么多人跟着?他们怎么如此无聊?自己跟大石之间又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她不过只是喜欢在洗澡时跟他聊天,关系很纯洁的。
换成几天前,这时杨娟多半会劝陈大石赶紧离开,不要跟她走太近。
但经过陈大石的劝解之后,她已经看开了许多,当下只是略略一犹豫,便笑着将陈大石拉进屋里。
“大石,饭我刚热过了,你快吃……诶?怎么穿这么多衣服?没事吧?”
一贴近陈大石,杨娟自然便发现他身上厚厚的棉衣。
陈大石无奈苦笑:“出了点小岔子,明天就好,不要紧的。”
“那就好,先吃饭吧,别管外面那些家伙,谁要是敢爬墙头,看我不拿扫帚赶他们。”
杨娟扫视了一眼围墙,俏脸之上带着几丝警惕。
陈大石闻言失笑:“娟姐,别担心,你家这墙头可不是谁都能爬的。”
“什么意思?”
杨娟听得一愣,接着明白了点什么:“你做过手脚了?”
陈大石淡淡一笑,自顾着坐到饭桌前,杨娟却一下子想到了许多。
过去的三年里,她一个貌美寡妇一个人住在家里,她家的墙头又怎么可能平静得了?
事实上最初那些日子,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人过来,最让她害怕的一次,是三个大男人翻过小院围墙,摸进她屋里。
当时若非她一手剪子一手菜刀,宁死不从,恐怕清白早失。
但自从那天开始,就没有一个人在翻过她家围墙之后还能完好无损的。
大多数人翻墙翻到一半便会手脚发软,一头往下面栽,偶尔有几个能够撑得住的,也会晕倒在她院子里,第二天被她拖死狗般扔到外面。
正因如此,村里人才会将她这个寡妇的克夫命传得神乎其神。
久而久之,想要爬她家围墙的人都得好好掂量掂量,毕竟从墙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断手断脚外带头破血流的先驱者们足以证明这一点。
大概也因为人言可畏,渐渐地,连杨娟都相信,自己不只克夫,而是克所有的男人,不然如何解释那无数个摔墙事件?
但如今想来,这恐怕是陈大石做了手脚,暗中保护着她。
当下她眼眶都红了,自己连着三年对这个知己闭门不见,话也不跟他说一句,他却一直默默守护着自己。
知道杨娟猜到真相,陈大石不愿她哭鼻子,于是开口:“娟姐,怎么不说话了?你该不会是在想着怎么报答我吧?咱俩是什么关系?哪里用得着客气?要不你以身相许吧。”
“呃……”杨娟被陈大石最后那句话噎了一下,小手一伸,立马揪住他耳朵:“臭小子,你还真是不客气。”
“疼,疼疼,娟姐啊,能不能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拧我耳朵?你这样我总感觉自己像猪八戒。”
陈大石抗议道。
杨娟白了他一眼:“猪八戒有什么不好?他吃好喝好,还有个媳妇儿。”
“靠,你这么一说,我活的好像还不如一头猪。”
陈大石苦着把脸。
杨娟闻言失笑,轻揪着陈大石耳朵的小手也松开了,她很清楚,这小子是在插科打诨,逗她开心,自然不可能真个弄疼了他。
她这边小手刚一松开,便见陈大石打了个哆嗦,让她不由一愕。
虽说她刚过门不久便守了寡,可那也是在成过亲洞过房之后,对于男女之事,她经历的是不多,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当下她也跟程玲玲赵芳一样,不经意往歪处联想。
这么一想,她可就越发错愕,自己方才好像只揪了他一下耳朵吧?他怎么就,就……
没听说揪一下耳朵也能让人有这么个反应呀,还是说,耳朵是大石的敏感带?
要不,再试一下?
关系好就是方便,杨娟招呼都不打,小手一探又揪住陈大石耳朵。
说来也是巧合,这时陈大石又打了个寒颤,他忍着寒意发问:“姐啊,我又说错话了?”
“没,没没……”
杨娟忙不迭收回手,俏脸通红,心中暗叫:“原来真的是啊,难怪他要穿着棉衣过来,敢情不是太冷,而是为了掩饰。”
道理很简单,单薄的衣服,稍微弄湿一点都会十分明显,但厚重的棉衣就不一样了,有时候你就是尿个裤子,外面都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怎么了娟姐,我感觉你情绪好像不太对。”
陈大石脑门顶着个大问号,杨娟脸都红成那样了,任谁一看都知道她这会内心很不平静,可刚刚好像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吧?
杨娟脸更红了,说话也有些慌乱:“我,我没事,我明白的,我真的明白。”
陈大石满头雾水,你明白个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