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傍晚六点。
刚到警署的下班时间。
没有半点征兆,窗外透白的天空忽然大雨倾盆。
记,警员们在办公区里收拾着文件,证件,互相抱怨不逢时的大雨。
开车上班的警员还是少数,一旦下班的点落起大雨,大多数警员都要破费打车回屋。
警署巴士并非处处都停,除了有一些ada们在办公位备有雨伞,大部分阿sir们都要变成落汤鸡。
黄志明走出办公室,手指套着一把车钥匙旋转,得意洋洋地走进办公区内:“今日边个同我一起回屋?”
“有老公的ada优先!”
0记内,两名年轻点的单身靓女翻起白眼。
三名年纪不轻的妇女ada露出笑容。
“黄si,我三个人都同你一起回屋,明日还起得来捉贼吗?”
一个少妇穿着军装,略施粉黛,提起名牌包包说道。
黄志明朝她眨眨眼睛,油腔滑调:“我怕你地三个明日起不来,三个人旷工,后勤组考核我可罩不住。”
“算了,你们都有男人接回屋,阿力,乐仔,你们同我一起回去。。”
李勇力在工位上站起身,面色疲惫的站起身:“多谢阿头。”
“谢谢黄sr!”乐仔年轻一些,穿着西装,要不是前几天他发现钟意的同组ada在追隔壁组的一名督察,他今天绝对打车请靓女一同回屋。
“嗯。”黄志明点点头,将车钥匙抛向李勇力,出声说道:“你先下去开车。”
“ok,si。“李勇力探手就接过车钥匙,刚刚离开办公区不久,一组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证件,步伐凌厉的警员便进入o记办公区,带头的沈旭刚举起一份文件跟证件,朝向办公区内的人群说道:“内部调查科,找你们李si有一些事情聊聊。”
办公区内,不少警员都正要离开,望见内部调查科人马到场,却不约而同停住脚步。
黄志明神色镇定,眼神犀利的瞄向他道:“我是黄志明警司,请问你找哪位李sir?”
“李勇力,李sir。"沈旭刚举着文件,语气笃定的说道:“李sir涉嫌内部行贿,作伪证,还有之前多起凶杀案有关,我们需要请他回去一趟。
一名调查科警员凑上前,对着长官说道:“沈sir,孙晋博到手了。”
“嗯。”沈旭刚面不改色,微微领首,盯着面前的黄志明,黄志明却直勾勾瞧着他:“李勇力刚刚下楼去开车了。”
“丢!”沈旭刚闻言大惊,二话不说就返身朝电梯冲去,期间还撞到两名伙计,大力甩开的玻璃门差点砸过路过职员,其余调查科伙计全部返身跟长官离开。
一行人却并未在下班时期乘电梯去捕人,而是直接推开安全门,沿着楼梯间快速向下奔跑。
临走前,沈旭刚一记凶恶的眼神,透过玻璃刮过黄志明,黄志明则纹丝不动,站在原地,掏出一支香烟叼进嘴里。
“快点通知保安组拦人!“沈旭刚在楼梯里三阶一步,跳下转角,大声吼道:“打电话啊!!!”
“吱啦。”
“吱啦。”
二手皇冠车的前雨刷好似有所脱胶,两根雨刷器在前方上下摆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道道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
车顶的好多雨水留下。
来不及刮走雨水的挡风玻璃上,倒映出一个手握方向盘,低着脑袋,穿着绿色军装的身影,李勇力望着前方道路,降下车窗,点起香烟,任由大雨打在肩头,很是坦然地吸完一整香烟。
可惜,香烟多处被雨水打湿,费力抽吸的动作有些潦草。
傍晚收工路上车流很大,加上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市区堵车,黄志明车后常年放着几个车牌,大雨当中,李勇力对交通警的路数很熟悉,一路平安无事的就来到田湾一带的港仔华人坟场,随意把车泊在陵园路边的树下。
大雨时的华人坟场望不见有人,几名园林工也回到休息室避雨。
阿力打开车门迈步登上石阶,沿阶来到一座墓碑前,在大雨中凝望了墓碑几秒,动作干脆的把军装脱下,再摘下警帽,脱掉裤子,
把整套警服全部叠好,摆放在墓碑前,就着大雨洗了個酣畅淋漓的澡。
“这套警服你爱穿你穿,祭给你了。”“阿力叼着一只湿透的香烟,打火机点了几次点不燃,干脆就把打火机丢了。
我这个人没那么喜欢分正邪,就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差,当初你要不是救我也不会被调去守水塘,更不会死,说不定现在都跟着黄sir升职了。”他自嘲一笑:“现在我把命还给你。
“反正警队不需要你这种人,也不需要我这种人,下次祝你继续当警察啊,杜si,不过别整天想着整社团了,记得长官生日要去给长官送礼!”
阿力丢掉香烟踩在脚下,简短祭拜一番,穿着白色短裤在雨中回到车内,转身在后座取来一个黑色背包,拉开拉链,露出一套穿过几次的黑色西装,以及两根金条,一把黑色手枪和三个满仓的弹匣。
他换上黑色西装以后,数了数子弹,略带自嘲的说道:“不错,二十七一发打进一发就算赢!”
张国宾对于内部调查科的行动一清二楚,用警队的力量解决警队的人,可以节省很多社团资源。
内部调查科本身就是对内进行调查,总不能天天坐板凳上喝奶茶,白拿纳税人那么多薪水吧?
他可是纳税大户!
不过他还对内部调查科捉不到人大为惊讶,放下电话很是不爽的说道:“阿豪,叫两份餐送到大厦,晚饭就在大厦里食。”
“宾哥,外边出事了?李成豪吩咐完手下叫外卖,扭头朝大佬问道。
“还不是那群阿si?"张国宾面色露出失望,靠着椅子叹出口气:“虽然很不想指责守卫港岛治安的勇士,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是一群废柴,除了会开新闻发布会之外,捉大圈帮捉不住,捉自己人也捉不住,帮鬼佬镇压乡民游行就最积极。”
“你去外面收风有没有流出狙击枪,步枪那些重火力,你告诉其它字号今夜那些武器一把都不能卖,谁敢卖谁就是跟我和义海开战!
“另外让派人把阿宝,阿之,壁霞都接到唐楼住一夜,今夜细苗带一队帮忙守着,人不用太多,五十个就得,多挑些枪法好的,唐楼里有家伙。”
张国宾混社会有一个特点,不爱搏命,还很惜命,如果你让他从头开始,一定不会入社团,就算入了社团也绝对不会冒险。
李勇力逃离警署有可能是直接跑路,也可能是躲藏起来,但也有可能会伺机报复。
他觉得自己跟李勇力只是立场不一样,对方穿着警服办事该尊重!
对方做了违背法律的事情,他就觉得对方该受到惩罚,何况对方还是警队的执法者,你不能要求被警队执法的人,却对警队人员的违法视而不见吧?
他天生站在警队的对立面,生活就是各凭本事,某天被抓也是技不如人,果断举手投降保命。
执法犯法,却罪加一等。
如果对方要跟他玩黑的,他一定跟别人黑到底,现在对方有可能进行仇杀,那就必须做好周全准备。
“再让阿宝打个电话报警,请西九龙的阿sir能到场。"他又说道。
李成豪面露凶戾,语气狰狞的问道:“宾哥,皇家警察要对义海开战?”
“我会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擒贼先擒王,想办法调查今夜港督住哪儿,调一批不怕死的兄弟先捅了港督。”
张国宾讶异的望向李成豪:“只是跟警队的一点私人恩怨,不用那么夸张。”
“那召集堂口兄弟全部冲进总署,先把总署砸烂!”
“我们不带刀,不带枪,警察也拿我们没办法。“李成豪笃定的说道:“这个私人恩怨一定要解决。”
张国宾抬起手压压:“低调点,让兄弟们刮出那个人藏哪儿就行,其余的事情正常解决,不要大动干戈。”
“宾哥,你太过心善,便宜那群皇家警察的人了。”
其实,社团都是为了提水,哪儿有为了捅总署的,那可不是社团干的事,要全家杀头的。
张国宾连混社团都混得心惊胆战,怎么可能有胆量去干那些大事,李成豪倒是够种,也不傻,就是一旦涉及到兄弟间的安危,做事太过冲动,也不是干大事的料。
李勇力则在杜正辉做职业杀手期间,充当过杜正辉一段时间的杀手经纪,做杀手经纪要代替杀手交易,李勇力害杜正辉落的那么惨,连粉都吸上,自然要还杜正辉的人情,而李勇力连这种事情都敢过,仇杀报复的几率很大。
张国宾不得不防,但又不能防得太过,对李成豪叫两千名兄弟封街旺角的提议,摇头拒绝:“封什么旺角,影响到街坊林立的生意,
一个月晚上少赚多少?”
“让阿敖带几把枪过来做事。”
李成豪连忙应命:“是,宾哥。”
张国宾不仅不能留在旺角做缩头乌龟,相反,还要无动于衷的照常生活,因为他怕死,怕死就不能让人看出他怕死,江湖名号必须立住!
否则就真会死!
今夜,江湖一个小道消息忽然传开…有人疯传和义海要大笔收购狙击枪,步枪,手雷等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