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初曹志强跟余编辑的第一次相见,也是一个偶然。
当时曹志强拿着自己的那首诗,也没人介绍,就一个人硬闯杂志社,要求去投稿,结果当然就被拦在大门口。
是的,他当时连大门都没进去。
因为看门大爷不让他进,任凭他说破天,也只允许他走正规途径投稿,不许进杂志社大门。
就在他跟看门大爷掰扯的时候,这位穿西服打领带的眼镜哥路过,很热心的过来问怎么回事儿。
当知道曹志强是来投稿的,于是就说自己是编辑,让他拿给自己看看。
曹志强当时有些疑惑,还是先问了看门大爷,确定对方确实是杂志社编辑后,才拿了那篇《见与不见》给对方看。
结果对方一看,立刻就拍板,说要带曹志强进去。
就这样,曹志强就跟着这位余德利编辑,进了杂志社,聊了会儿天,并卖出了自己的第一首诗。
哪怕是抄袭的。
可在这个世界,他就是原创,以后谁在引用,那就是可耻的碰瓷,无耻的抄袭!
总而言之,余编辑虽然此时并不算什么大人物,但跟曹志强的关系却不错。
哪怕曹志强因为一篇《见与不见》出名了,后来他的作品都改由主编负责了,但那个主编,跟第一个赏识曹志强的伯乐,也就是余编辑相比,还是差点事儿。
比如说,当初跟出版社谈出书的时候,就是余编辑跑前跑后的帮忙,也是他最早提出来,按版税跟曹志强算稿酬。
就是他这一个提议,让曹志强成了国内版税分成第一人。
哪怕这个版税分成,要签署保密协议,不能对外说出去。
那也足以载入史册了。
还有,在具体谈版税比率的时候,原本那个出版社的人,给的版税分成是百分之一,还是余编辑帮忙力争,曹志强才最终拿到了百分之六的版税率。
虽然这里面,也有曹志强私下里偷偷给了余编辑三百块钱那啥的原因,但人家这么热心帮忙,效果是很明显的。
要没有余编辑这个内部人帮忙,曹志强的那本诗集,绝对卖不到百分之六的版税,而且也不会受到杂志社跟出版社联手的力推。
没错,曹志强的那本诗集,能卖的那么快那么火,除了强子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加上质量过硬外,也跟出版社的力推有关。
如果没有出版社跟杂志社的力推,跟各个新华书店打了招呼,几乎京城所有的新华书店都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卖,恐怕是没法在半个多月的时间,卖出二十万本的。
这一切,都有余编辑的影子。
当然了,那次合作后,双方关系相当不错。
就好比这次,一听说曹志强被人劫道,本人受伤了,他立刻就请了假赶过来,由此可见感情之深。
只是这一次,曹志强之所以叫他来,可不是跟他唠家常的,而是有正事儿商量。
这个正事儿就是曹志强早就计划过很久的事情。
那就是开一家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最好是民营出版社。
没错,他知道,个人开出版社很难,尤其越往后越难。
但在这个时期,是典型的群龙无首的乱战局,最容易打破常规,脱颖而出。
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抓住机会,等后面的改革都差不多了,再想进入就难了。
可是想介入出版业,只凭着一腔热情跟满腹才华还不行,你还得有个大腿!
而曹志强之前示好何雨柱,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看重何雨柱背后的大关系。
只要有傻柱背后的大关系帮忙。
他相信,自己想开个自己说了算的民办出版社,应该不难。
实在不行,再回头办杂志社,或者跟出版社合作,自费出书,也来得及。
说白了,曹志强只是想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拿到更多,拿不到也没关系,不耽误他赚钱。
“唉!”
余德利忽然叹口气。
“小曹,既然你铁了心……好吧,你说,要我怎么帮你?”
曹志强这才笑起来。
“老余,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曹志强点点头:“老余啊,我让你帮忙,是让你帮我召集人手,再就是帮我跑手续,其他的,像金钱啊,还有上面的关系啊,都由我来负责。
也就是说,能不能让人批准我开办出版社,那是我的事情。
能不能把开办出版社的资金筹备好,也是我的事情。
但出版社具体的人员班子,还有具体创社手续,都需要你来帮我跑。
如果你能帮我把细节都办妥,跟我一起把出版社办起来,以后这出版社的主编职位,就是你的了!”
一听这话,余德利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明显动心了。
看到余德利这副表情,曹志强微微一笑:“对了,余编辑,除了这些,我还有个小事儿要麻烦你。”
“什么事儿?”余德利问。
“这样。”曹志强道,“你认不认识什么报社记者?最好是那种有影响力的大报社的人。”
“认识倒是认识几个。”余德利问,“你想干什么?”
曹志强眯了眯眼:“没什么,就是……你看啊,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了吧?”
余德利笑道:“那是,你要说曹志强,可能还没几个认识的,可你要说自己是新锐诗人强子,那你现在确实算小有名气了。”
曹志强点点头:“那这个诗人强子,曾经做过二流子,后来通过自己的努力,当了工人,业余期间写诗赚稿费,成了一个很受欢迎的新锐诗人,结果却被人当街抢劫,险些丧命,这可以算个新闻吧?”
余德利眨眨眼,再次一扶眼镜:“绝对是个好新闻!”
“既然是好新闻,是不是应该报道出去?”
一听这话,余德利立刻笑道:“我懂了,你是想让我找人采访你,最好做个专访,上头版新闻,是这个意思吧?”
“对!没错!”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
“能告诉我你的目的么?”余德利问,“这样我也好有的放矢,提前跟人打好招呼。”
曹志强想了想,然后眨了眨无辜的眼睛道:“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
不就是刚被人抢了,受伤了,恨那些强盗入骨,想要找媒体对我进行个采访,让我一吐为快,抚慰一下我的心灵,让大家引以为戒,顺便打一波知名度,这都不行?”
余德利淡定的扶了扶眼镜,小眼睛眯了眯,眼镜片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懂,明白了,交给我吧,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