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紧紧攥拳,恶狠狠地瞪着常国公,可她心里此时知道,无论她如何辩解,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这老头儿肯定会死死拿住这件事,不会松手。
这时,司徒星河突然走了出来,拱手对众人道:“陛下,其实证明秦小夫人是不是南梁秦妃的方法很简单。”
宁弦眯起双眼看向司徒星河,没有接他的话。
倒是一旁的常国公先问道:“什么方法?”
司徒星河轻笑一声:“只需检验这位秦小夫人是否还是完璧即可。”
“什么?!”
“完璧?”
“她不是宁王殿下的宠妾吗?怎么可能还是完璧?”
“不知道啊,难道她没有和殿下同过房?”
“不会是宁王殿下有什么隐疾……”
一时间,整个朝堂全都是叽叽喳喳的议论之声。
秦晚听后真的是想撕了司徒星河的心都有了,虽然听起来是在帮她,可这话说了以后让宁亦的脸往哪儿搁?她偷偷转向宁亦,只见他冷着脸盯着司徒星河,不知道在想什么。
常国公此时惊讶道:“怎么?难道这妖女跟在宁王殿下身边这么久,都没有近身侍奉过吗?”
司徒星河笑笑:“因为九公主与秦小夫人私下交好,得知宁王殿下怜惜小夫人年少不经世事,且他们二人未有大婚,所以一直未有召其侍奉,故仍是完璧。而常国公您说的那位南梁秦妃可是侍奉过梁帝多年,单凭这一点是不可能造假的。”
这时殿下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司徒星河的话,可秦晚肺都要气炸了。她这辈子还没听说过用女孩子是不是处女来判定这个人的身份的,真是荒谬至极,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了,”宁弦坐在皇位上道,“朕觉得她的身份没有在此争论的必要,常国公,这件事就此打住,莫要再提。”
常国公见宁弦这么说,只能冷哼一声,低头称是。
司徒星河则勾起嘴角,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秦晚咬着牙,心想虽然宁弦没有去跟常国公掰扯她的身份,将常国公给宁亦扣死罪帽子的想法摁了回去。但是她这个“南女业凶”可要怎么办?
她偷偷看向宁亦,见他眉头紧锁,一定也在想办法。
秦晚冷静下来分析,现在能救她的办法就是,宁弦说他不信这一套,大事化疗小事化无。要么就是宁亦以一人之力将她保护下来,谁敢提要杀她,他跟谁死磕。
可这祭祀大殿的占卜是戎国多少年传承,还没有哪个皇帝会说这卜辞不算数。而且秦晚她自己都自我怀疑,按照之前的套路来说,说不定她真的能把戎国也给整崩了,这占卜还真不一定不准。
而且宁亦如果要保护她,这性质基本上就是跟整个戎国未来的国运在对抗,那还不得被扣上一个谋逆大罪,比什么欺君罔上还要严重得多的多。
以秦晚对宁亦的了解,什么谋反谋逆之类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去做。
这番分析下来,秦晚觉得自己真的是死路一条。
宁弦看向太卜令道:“太卜令,这等大凶之兆可有更好的化解之法?”
太卜令回答:“回禀陛下,此等大凶出于一人之身,不仅要将她的肉身出去,还要防止她转世轮回,则需毁其三魂七魄,使得形神俱灭,才能保我戎国安康。”
秦晚一听,直接腿都吓软了,太卜令这不仅是让她死,还要把她魂穿的路子给断了,形神俱灭,她不明白她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要如此判刑!
秦晚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太卜令骂道:“老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这么害我,良心过的去吗?!”
太卜令对秦晚回应道:“你与我虽无冤无仇,但你是我北戎国势之大劫,若不将你除去,若我北戎社稷不稳,谁来担责?”
“够了!”宁亦突然走到秦晚面前,将她拉在身后,冷面对着那太卜令,沉声道:“你若再敢说一个字,别怪本王先让你尝尝什么叫形神俱灭!”
太卜令看到宁亦发怒,立即闭上了嘴,不敢再说。
可那常国公却一脸“正色”道:“宁王殿下这是要为一个女人,枉顾江山社稷吗?!”
宁亦看向常国公,眼眸里杀意尽显。
“好了,”宁弦从皇位上站起身,对众人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朕需谨慎考虑,待朕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这时常国公不愿意道:“陛下,您不能就这么放了这妖女,万一她出宫后在宁王殿下的帮助下逃离寒城,想要再抓回来就难了。不如就此下狱,严加看管起来。”
秦晚现在好想把这常国公给掐死,“下狱”这个词亏他能想得出来。
宁弦摇摇头道:“暂时将她关在宫内重华塔下吧。太常卿、太卜令,朕命令你们尽快找到更好的化解凶兆的办法。现在朕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常国公还想说什么,宁弦却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直接带着身边的太监离开了大殿。
这时几名内侍走到秦晚身边:“请您随小的前往重华塔。”
宁亦拦在秦晚身前,并没有打算让开一步。
而此时整个大殿内的文武百官全都看着他们。
那内侍作难道:“宁王殿下,陛下有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白子仙这时也走了过来,和宁亦一起把秦晚挡在身后。
这时司徒星河走了过来,开口道:“宁王殿下,陛下没有直接判小夫人死刑,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您还是稍安勿躁,免得被说是抗旨不尊,到时候就算您不仅仅救不了小夫人,说不定自己也会身陷囹圄。而且那重华塔也不是深牢大狱,不过是一座石塔,在那里并不会有性命之虞。”
司徒星河表面是在劝,可就像刚才一样,秦晚听他的语气更像是话里有话,不怀好意。
秦晚不明白,司徒星河不是宁亦的发小吗,而且他还是宁惜公主的丈夫,按理说他应当全全帮助宁亦,可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战队不清,着实奇怪。
宁亦冷目睨视着司徒星河:“司徒星河,虽然本王不知你做了什么,但如果让本王查出你动了什么手脚,本王绝对不会饶了你!”
司徒星河微微一笑:“怎么会呢宁王殿下,占卜用的一切物品都是秦小夫人亲自监督准备的,我怎么会动手脚。再说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做什么不都是为了你好。”
秦晚看着宁亦几乎已经要动手,赶紧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宁亦,以退为进,从长计议。”
司徒星河看向秦晚,眯去了双眼:“还是秦小夫人识大体,懂大局。宁王殿下若是不放心,不如就亲自送小夫人进重华塔吧。”
秦晚气不过咬了咬牙:“走,不就是个塔嘛,我这就去。”
说罢,她直接当众拉起宁亦的手,拽着他离开大殿,向重华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