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娘娘绸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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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姒齐那里,秦晚大致掌握了南梁朝堂各个派系家族地分化情况。整体南梁朝堂分为主战和主和派,由于元沉更倾向于与北戎硬刚,所以以将军田之信,也就是田辰的父亲,为首的主战派在朝堂上较为强势,而以少府杜永利和章航洋为首的主和派则稍微势弱。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两家首当其冲想要让自家儿子迎娶姒齐的原因。姒齐成了襄贵妃面前的红人,而姒知行作为一名史官向来保持中立,若是他们主和派能够拉拢姒知行,又傍上极为受宠襄贵妃,那么他们在朝内的力量便会与田之信奇虎相当。

“那你爹是什么意思?”秦晚问向姒齐。

姒齐答:“少府杜永利负责征课山海池泽之税和收藏地方贡献,以备宫里之用。还有就是负责宫里所有衣食起居、游猎娱乐提供供给和服务,这可是个肥差,又得利又讨好。而廷尉章航洋为南梁司法审判的最高级别的官员,主管诏狱和修订律令,权力大的滔天。我爹说这俩人他都得罪不起,可也不想结为朋党,所以对这两人都是表面功夫地应付。但是对于田家,我爹因为他们家退婚的事儿十分生气,肯定是不会跟他们站一路的。”

秦晚想了想:“杜家和章家可有成年适婚的女儿?”

姒齐点头:“杜家嫡女杜良月,章家二女章佩莹都到了婚配的年纪,本来她们的父亲是想让她们入宫的,但是现在娘娘坐镇后宫,他们就断了这个念想,怕得罪了娘娘您。”

“别啊,有闺女不送入宫,藏着多可惜,”秦晚笑笑,“姒齐,帮我去给杜家、章家带个话儿,不日将两个女儿送进宫来。”

姒齐疑惑地皱了下眉,然后立即露出笑颜:“娘娘,姒齐还有个妹妹呢,名叫姒含,长得又水灵又好看,才十五岁刚刚及笄,不比杜良月和章佩莹差,要不让我爹爹也把我这个妹妹送进宫来?”

“你的亲妹妹?”秦晚挑眉问道。

姒齐摇头:“是我爹小妾宋姨娘生的庶女妹妹。姒齐有三个亲姐姐,不过都已经嫁人,家里就剩这个小妹待字闺中。”

“你的三个姐姐都嫁给了何人?”秦晚好奇地问道。

“都是些闲官儿,大姐嫁给了管御医的陈太医令家的大公子;二姐嫁到了管祭祀礼乐的桑太常家的嫡子;三姐嫁给了管陛下车马的刘太仆家的大公子。”

秦晚问:“你三个姐姐的婆家都是主和派?”

姒齐点头:“只有我当年是和田家订的婚,我出生的时候还没这么分派系,后来我爹与田将军的政治理念越来越远,我的婚事也成了我爹的心病,幸好田家那边退婚了。”

秦晚试探着又问道:“姒齐,那我想问问你,你觉得我是主战还是主和?”

姒齐转了转眼珠子,笑道:“娘娘深明大义,自然不希望世间因战乱而民不聊生,自然是希望天下太平再不起战事。”

“很好,你出宫后,把这话传达给你的父亲和姐姐们。”秦晚道。

姒齐眼眉弯弯:“娘娘放心,我爹爹和姐姐们都是聪明人,不会辜负娘娘期望的。”

姒齐的急功近利让秦晚十分满意。她就像所有刚入职场的女孩,拼命地展示自己的能力,希望获得上级的赏识,却不知事件背后的陷阱。一开始工作就只知道执行,却不想每件工作背后的深意。越是个性鲜明性格张扬的姑娘,大部分都有这个特点。只有吃过亏后,才学会要有防人之心。

和姒齐聊了整整一下午,到了黄昏时分,秦晚才让她出宫回家。

秦晚拿着鱼食站在廊下喂着池中锦鲤,沉思中思考着姒齐说的每一句话。

几日后,杜良月、章佩莹以及姒含分别被封为良美人、莹美人、姒美人被纳入元沉的后宫,直接被安排在风华殿的侧殿里住下。

而姒家的三位女婿也均得到了晋升。

一时间,姒家风头无两,成了主和派疯狂巴结的对象。杜永利杜少府的日子忙得不行,又是夜宴又是游猎,日日变着法儿地设计游乐项目献给元沉。

元沉将所有政务全都搬到了风华殿,白日除了看看奏章外,就是和秦晚吃饭下棋,到了晚上则轮流招幸新纳入后宫的这三位美人,每日下朝后他几乎不再踏出风华殿半步。

三个新妃伺候元沉格外卖力,尤其是杜良月,她本就是杜少府家的姑娘,吃喝玩乐不在话下,每日给足了元沉新鲜感,玩得不亦乐乎。

元沉没处理完的奏章,秦晚会闲来无事翻翻看看,有些简单的事务,秦晚就提议让方庆帮忙处理,不再打扰元沉。

元沉本就无心政事,又对秦晚百依百顺,就同意了秦晚的提议。

很快,杜家和章家在两位美人的努力和秦晚地偶然协助下,主和派的势力逐渐赶超了田家。

秦晚以方庆一人看不完这么多奏章为由,又将部分简单事务直接交到了姒齐手中,让她全权处理。姒齐的品阶随着权力的增加一升再升,直到升到了正二品尚宫。

姒齐拥有了权力,在朝廷官员中穿梭,凭借着她傲人的美丽和聪慧的头脑,再加上巧言善变的能力,很快结交了众多大臣。

秦晚告诉杜良月和章佩莹,让她们写信回家向家里讨要金银交给姒齐。杜章两家非常配合,拿出足够的金银出来。姒齐拿着杜章两家的钱,游走在各级高官之间,她凭借章佩莹父亲章廷尉的保驾护航,有恃无恐地贿赂官员,很快身边就有了众多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

渐渐的,主战派的官员武将和主和派的大臣们开始频繁出入姒齐在楚馆内举办的酒会,美人美酒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江南的春天就是这般花鸟风月,再无战败之仇,只有纸醉金迷。

秦晚非常满意姒齐的工作效率。

她要利用姒齐,不断削弱这些南梁朝臣抵抗北戎的积极性,让他们在金钱、权力、美色中沉沦下去。

唯一强硬抗敌的田家,只需致命一击就可彻底颠覆。

秦晚默默地在等机会。

又过了几日。

元沉下朝归来,带着一肚子火,来到风华殿。

“怎么了?看你气成这个样子?”秦晚在池边喂着鱼,看到元沉阴沉着脸,“关心”地问道。

“还不是田之信那老家伙又说了几句要反攻北戎的话,和杜永利在朝堂上大吵了起来。杜永利管着财政,说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打仗。可田之信那老头说就算要增加赋税,也要尽快发兵,攻打北戎,不然等北戎水军练成,就为时已晚。”元沉坐在池边软塌上,闭上了眼睛。

秦晚招招手,两边的宫女立刻上前帮他按摩舒缓。

“我这个沛国公主人在南梁,鹿子义老将军是不会轻易同意宁亦动用水师南下的,就算宁亦不怕你拿我要挟他,但鹿老将军和三百万沛人怕是不能轻易答应。我在这儿,你就不用听他们的危言耸听。将军嘛,没有仗打就手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若是真想找点仗来打,那东南沿海的那些东赢倭寇总是侵扰海民,让他带兵去杀杀倭寇,震慑一下东赢那帮宵小得了。这样他也不会像个没遛的疯狗一般在朝堂上烦你。”

元沉挥走身边的宫女,伸出手拉秦晚在他身旁坐下,握着她的手深情道:“晚晚真是聪明,我那朝堂上的官员能有一个像你一样懂朕的心就好了。”

秦晚抬起双手,温柔地帮元沉揉了揉太阳穴,笑道:“元沉,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普通人家的日子不就没什么宏图大志,就是吃好喝好过好每一天吗?你身上心上负累太多,最后压垮地还是你自己,其实真的没必要想太多,想得越多越焦虑,不如就这样躺平,我给你揉着脑袋,你舒舒服服睡个午觉,多好……”

“好……晚晚,朕什么都听你的……”元沉闭上眼睛,“可是晚晚,你什么时候才愿意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