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所有后续事务之后,一行人并没有直接回薄家别墅,而是去了城郊的墓园。
天空中飘起了细密的小雨,白静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薄老爷子,姜音音挽着薄燕迟的手,缓缓朝着薄燕迟父亲的墓走去。
随着一点点深入,一些碎片般的记忆零散地浮现在姜音音脑海中,那是第一次在墓园见到薄燕迟时的情形。
直到停在墓碑前,看到上面的照片和名字时,回忆如潮水般袭来。
那时她就是在这里,拿着棒棒糖问薄燕迟他的名字,而那货居然以为自己是要给他吃糖,就这么从她手里拿走了……
想不到时隔多年,再次来到这里,竟然是以薄燕迟妻子的身份。
薄燕迟将花束放在墓碑前,蹲下身子轻轻擦拭墓碑上的灰尘,“父亲,有段日子没来看您了,您还好吧?今天我们才知道,原来您当年忽然患病,是薄敬尧买通陈管家有意为之。不过现在,他们都已经被绳之以法了。我过得很好,母亲和爷爷都很好,公司也是,希望这些能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白静娴看着丈夫的照片,眼眶有些湿润,姜音音适时递了一张纸给她,“公公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欣慰的,您别难过了。”
说完,姜音音走到墓碑前,在薄燕迟身边蹲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微微一笑:“公公,初次见面,我是姜音音,是燕迟的妻子。”
闻言,薄燕迟转头看向她,唇角缓缓上扬,他牵起她的手,彼此十指交握。
“父亲,您安息吧。”
照片上的男人带着温和儒雅的笑容,有风轻轻拂过,墓碑前的花发出沙沙的响声,就像是亡者真的听见了他们的话,在给他们回应。
……
离开墓园时,天色已晚,薄老爷子和白静娴乘前一辆车,姜音音和薄燕迟则上了后面一辆。
从墓园出来,一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一段路程,薄燕迟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姜音音觉得他此刻心里应该不大好受,就没有说话打扰他,直到他率先开口。
“姜音音,你说……”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姜音音几乎猜到他要说什么,估计是伤心难过吧。
“薄燕迟,你别……”
却是“难过”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打断——
“你说我怎么这么聪明?”
一句话让姜音音准备好的安慰话语全部更在喉咙,差点没噎着。
她此刻再看薄燕迟的模样,哪有半分颓丧难过,眼中简直熠熠生辉。
所以他刚才是……
见姜音音发愣,他又问了一遍:“啧,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聪明?”
不等她回答,他又自顾自地夸赞起来:“董事们都说我慧眼如炬,所言非虚啊!没想到原来我当年的决定就没出错,是薄敬尧从中作梗,这次更是发现了巨大的商机,让公司股价狠涨了一波,嗯,不愧是我!”
此刻姜音音才完全确定,原来刚才他一直沉默,竟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聪明、这么智慧的问题。
只能说,她低估了薄燕迟的自愈能力。
“我还以为,你不说话是因为刚见了父亲,心情沉重。”
薄燕迟却摇了摇头,“虽然是有点感慨,但我一直记得父亲说过的一句话:人活着永远都要向前看,不要为了已经发生且无力改变的事一味伤春悲秋。我想父亲也不希望看到我们难过,而且薄敬尧被捕,也算给了父亲一个交代。从今往后,薄敬尧再没有机会作乱,薄氏集团也会在我的带领之下,越来越好。”
姜音音听了这话,微微一笑。
看来薄燕迟的父亲,是一位豁达的人。
见她不说话,薄燕迟忽而凑到她面前,自恋地朝她挑了挑好看的眉,“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对我钦佩崇拜到无法用言语表达?是不是觉得你老公我睿智又豁达,简直帅爆了?”
姜音音:“……”
这家伙还真是,敌人刚栽了大跟头,他就把自己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一点也不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