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是在第五天后打响的。
原本首长还把时间定在三天后,但三天时间实在不够准备,接着又延长了两天。
时间主要是耽搁在“假火车”上,这有点出乎王学新的意料……原本以为最简单、最快的事,真正实施起来却最费时间。
主要原因是假火车需要保密。
铁轨可以说是建起来为了采矿用的,可以光明正大的修建,假火车可不能这样。
如果建一列假火车在铁轨上, 先不说会让冈村宁次怀疑,假火车的事马上也就会被汉奸给报告到鬼子那去了,那鬼子还会上当还会把假火车当目标吗?
于是“假火车”的搭建就成了问题,想瞒着汉奸一晚上搭建起来又没那么快,结果就给卡住了。
思来想去,王学新就想了个办法:先在院子里把假火车的“零件”造出来,到时就像搭积木一样把“假火车”给拼好。
由于传送情报的延迟性, 再加上“假火车”还是在城外汉奸没那么容易靠近,鬼子多半是来不及得到消息……最好就是汉奸还不知道“假火车”,鬼子的飞机就飞来把“假火车”炸了,然后来个死无对证。
于是,独立团的战士马上就行动起来,封锁了几个院子专门用于生产“假火车”的“零件”。
制作并不难,就是火车头有点麻烦,其它的车厢就是用木板一封,下边钉上几个涂黑的轮子就成了,细看很容易就看出问题,但隔远了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过要求也不需要那么高,毕竟是用来骗鬼子飞行员的,飞行员在高速飞行而且还是远距观察,哪能分得清真假。
一切准备就绪,战斗在第五天天色还没入黑时就打响了。
首先打响是进攻江阳阜的战斗。
这个计划是施沙提出来的。
按照王学新的想法,是火车与江阳阜同时进行,也就是江阳阜这边展开进攻,和尚的侦察连同时弄到一列火车, 这样时间就能重叠在一起。
但施沙却提出了另一個方案。
施沙将一份火车时刻表递到王学新面前, 说:“营长, 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偷火车。我们只要把进攻时间提前半小时,就有一列火车在江阳阜装货。这一来可以使我们的计划不会因为火车而被鬼子怀疑,二来也可省去了偷火车被鬼子发现的危险!”
王学新一听,不懒啊,这家伙有一手。
事情的确像施沙说的那样,王学新之前也一直担心这个问题,这也是侦察连任务的难战之一。
侦察连偷火车看起来简单,就像铁道游击队一样找个机会爬上火车然后将其车厢一一控制就成了。
问题是,如果火车上的人及时通过无线电向鬼子报告怎么办?要是打枪爆发激烈的冲突怎么办?
鬼子马上就会想:八路军为什么要抢火车?而且还不是为了货物而是抢整列火车……难道是要用火车运什么东西?
到时再结合江阳阜的工厂被占领,接下来的问题就不难分析了。
谷敷
但是,如果是在八路军进攻江阳阜时抢到的一列火车,那就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鬼子会想当然的以为那列火车只是碰巧停靠在火车站被八路军缴获的,同时这也容易得多!
于是,王学新想也不想就同意了这个方案。
唯一的不足,就是进攻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天色还没黑,这对八路军的进攻有些不利。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为了能第一时间迅速拿下江阳阜,王学新制定的计划是让丁伟的新一团和侦察连混进鬼子的防线埋伏在江阳阜周围侍机而动。
这是肯定的。
否则江阳阜距离吕梁山一百多公里距离八路军最近的根据地七十多公里, 要是从根据地打起等打到江阳阜,少说也要几周后吧!
而且算时间还是保守了, 能不能打到还是个未知之数……此时的八路军虽说有与鬼子正面硬捍的实力,但那仅限于在运城那种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上,其它地方还是无法与鬼子正面对抗。
如果能,抗战差不多也要就此结束了。
因为八路军只要往鬼子方向一攻,就与顽军的正面战线形成两面夹击的局势。
所以,新一团要是不混进鬼子防区“走捷径”,那什么什么计划只怕根本就没法实施。
丁伟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其实八路军指战员对混入敌人防区都很有经验,之前就没少干过这事。
只不过丁伟这次混进去的方式比较特殊,他是让主力装扮成伪军押着一群百姓光明正大的前往江阳阜。
丁伟知道,鬼子和伪军这两支部队之间的管理和验证一直都处于混乱状态。
这不是说鬼子做事不谨慎,鬼子其实够谨慎了,伪军大多都配有鬼子指挥官,指挥权其实在鬼子手里。
问题在于这两年伪军扩编太快,鬼子都忙不过来……这主要原因是河南旱灾和鬼子的作战需求。
鬼子在对鹰酱、东南亚等方向发起进攻后,在华夏的大量兵力被抽空,以致各方向都兵力告急。
而河南旱情却使许多华夏百姓无法谋生,许多人为了生存就选择做苦力或是当伪军。
两者一结合,于是伪军短时间内就由8万余人扩充了30余万。
当然,这其中有一部份是汪伪政府吹嘘的数字,以对外体现有许多百姓拥护他领导的所谓的“和平建国军”。
但鬼子在控制和训练伪军方面也的确有些力不从心。
更何况,丁伟使用的还是情报人员侦察到的准确的伪军番号,也的确有伪军经常押着百姓前往江阳阜工厂区做苦工,于是丁伟一行人就无惊无险的布署在江阳阜附近,甚至还有一支队伍直接就“押”进了鬼子的管控区内作为内应。
战斗一打响,新一团就来了个里应外合,瞬间就把驻守江阳阜的鬼子和伪军打懵了。
然后丁伟再让内应的战士号召华夏苦工起义……鬼子只倾刻间就被淹没在愤怒的浪潮中一点浪花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