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淼进了房间,我留心她会不会把门关死甚至从里面锁定。以前我们家也住过女客,不管年纪大小,个个睡之前柔是跟防贼一样“乓”的一声将门关的紧紧,那怕我妻子也在家。那“乓”的一声明摆是乓给我听的,是警告。“大哥,”小姨子声音轻得只有我才听见,“我睡觉房间的空气要对流,门你不给关死了。”我亲亲的小姨子啊!此地无银三百两阿!什么对流不对流的!聪明的是她事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心里暗笑不已,答道:“好的,我等会还要进去拿铺盖。”韩剧是没心思继续看了,我关掉电视机,到卫生间认真的洗了个澡,尤其是下面那玩意,我里外反复的清洗——今晚要辛苦他了。穿好衣服,借着到客房抱铺盖的机会,借着客厅的灯光,我看到张淼侧身朝外睡着,蛋形脸的轮廓那么舒缓柔和,微闭的双眼象月光下两片被谁触摸过的含羞草,叫人生出好多的怜爰与遐想。我在沙发上把垫的盖的整理好,关了灯,躺了进去。根本就没打算睡。我在合计,什么时候到小姨子房间去最好?假如现在去,我怕把握不住自己,与她一家伙折腾起来动静太大,会让旁边卧室的舅爷舅妈听到——老人一般睡眠很浅。舅爷看去老实巴交,可舅妈兴许不管那些说得那些说不得,到时会弄的我们一身绯闻,上下腥骚,很被动的。干脆再等个时辰,可春宵苦短,搞不了两个回合天就蒙蒙亮,欠欠意的蛮可惜。正苦恼的定不下来,门铃响了!见鬼!谁这个时候按铃?不会是张娥吧?肯定不是。她这时差不多到了武汉。对门的5伯?以前有这种情况,临时借点什么的,可十分的稀少。那就是他了。我开灯,再把门打开,不是5伯,更不是张娥,是万仙!我好不惊讶,脱口道:“你怎么来啦?”胖子走了进来,说:“大哥,我和妈两个胖人一床实在睡不好。我们都是单睡惯了。大姐不是去进货了吗,我想在你这儿睡。”我一想她说的情况属实:他们娘母子保守点说相当4个成年人,那挤一床自然难受,这还要排除其它的心理上的压力。我没太多的犹豫,对万仙说:“那你到客房去跟张淼一块睡,虽然也是两个,但比昨晚肯定好睡些。”“那……”万仙似乎有点失望。“去吧去吧。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赶车哩。”将他们安顿好,我再把灯关掉,在沙发上躺下,唉着长声,叹着长气,里着一翻,外着一翻,将就着迷迷糊糊的睡了。
这日晚饭刚过,妻子一下子关掉了我正一集挨一集看的电视剧,严肃地说:“我们得谈谈了。”这一句很熟悉的台词,在她嘴里说出来,我总觉得特别的滑稽。张娥无任何诸如打牌、买码、传销之类不良嗜好,空余时间就是看电视。她心不在焉,再好看的电视剧也讲不出个子丑寅卯,可不少反复出现的台词,她不光记住了,还经常有意无意的用在日常口语中。有回我俩吵了场恶架,只差动手了。最后她气得直哭,一边拼命地把我往屋外推,一边尖声叫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一听,乐了,这是一句经典台词嘛,用的也正是地方。张娥见我神情反常,莫名其妙,一会悟了过来,也不蛮好意思的破涕为笑。这不,又来了。“谈什么?搞得那么严肃。”我问。“你和张淼的事。”“我们的事?我们能有什么事?”“还没什么事?我早就看出来了。如今是越来越明白了。”“我怎么就一点不明白?”“那天唱什么《刘海砍柴》,”“是砍樵。”“你少来这套!一回事。唱就唱吧。搞得那么妖门邪法,屁股一撅一撅的,还抛什么媚眼!48奔50的男人,我替你都难为情。”张娥喜欢挖苦人。我解释道:“那是剧情的需要嘛。”“扯蛋!剧情要你们上床,你们就上床?”“从艺术这个角度,是得那么做。这叫为艺术而献身。”“美死你啦!呸!”“烦什么呀?不就是多喝了点酒嘛。再说,也是为了让你妈高兴。”我安慰她,但也是事实。“那最后怎么两人还手拉手?狗日的我特注意到了,两个bi人好一会都不想松开。”“都是那么演的,真的。”“这电视我看过,别人怎么不手拉手?”这我都没注意到,“那肯定又是一个版本。”“好的版本你不演,专门演这色情的。”“我还看到两个明星在晚会演《刘海砍樵》,最后男的把女的抱的好紧好紧。”我干脆说点假话,冲淡冲淡她的情绪。“你们真的要出事了,兴许已经出事了。”“你放心,没出事。不过,就是出了事,你也不应该生气。”“为什么?为什么?!”妻子气得高喊。“你自己说过‘你出去找,行吧。我不管。’不记得啦?这还没开始呢,就管起来了。”我据实反驳。
见我态度有点嚣张,妻子愤然道:“你不要脸,懒跟你说了。找个要脸的去讲。”“谁?”“张淼。我找她去。她得有个交代。”“我建议你不找最好。”“怎么?你怕?”“我怕什么?两个人,就依你说的我不要脸,可你妹妹要脸呀,就好办,说明事情还有救。这你去一捅破,把她的脸也撕了,结果搞得两个人都不要脸,那情况就糟了。你最不想出现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你忘了,我们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张娥当然不会忘,因为结婚后我们经常怀着感恩的心情在探讨、总结:看似不可能的事,柔是成了。我与她属于“师生恋”,这是一种悬崖边上的爰情,历朝历代各党各派都不看好的。开始我们自己都十分的彷徨,从情感萌芽的那一刻就想到了退却,相互的试探,相互的猜测,都怕对方不接受自己。恰在这个时候,领导找我谈话,领导也找她谈话,并且整个学校随着沸沸扬扬起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与张娥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因为那层窗户纸的捅破,大大加速了事情的进程。就好象我们站在河边,想下水又不敢下水,正巧有人恶作剧把我们从背后猛力一推,不下也下了,胆子越练越大,不成也成了。“那你说,就这么算了?”妻子怎甘心。“不想算了也行。你找我姐姐谈谈,她有办法。”姐姐离我远着呢。再说,她能有什么办法?只是眼下想宽宽张娥的心罢了。“也是。我就不信姐姐治不了你。”张娥说着,拿过手机往卧室里去了。
人说“情场上失意,赌场上得意”,想必小姨子认这个理。那天星期日在楼下小摊上正和我以前的一个学生抢着结两碗牛肉面的帐,她电话就打了过来:“赶紧上‘逍遥山’。把钱多带点。不要搞什么‘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游击战术,要一博到底。不就是几百块钱?牌风牌德最重要。再说了,半路上输了一跑,把扳回来的机会白丢了,这不是坑自己嘛。我好多次中间输的只剩几个柔币,还是死死顶住,结果不光把输的扳了回来,还赢了百把多。讲好了,今天不准跑。”我应着声,本想躲一下——我舍不得赌大博,输赢几十百把是我的最爰。可是想到小姨子这些日子心情特别阴晦,更想到因此能与她一起消磨一整天的时光,也就没再犹豫,揣了个吉利数888块钱,和张娥打了声招呼,兴致勃勃上了“逍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