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红菱并没有睡多久,她被手机铃声吵醒,接下电话并且发出声音的一瞬间,她被自己略显失真的声音惊吓到了,这陌生而又沙哑的声音真的是从自己嗓子里面发出的吗?
讲完电话之后,白红菱从一片狼藉的床上爬起来,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愣了好一阵子,才将自己一片空白的思维重新建构了起来。
“上面告诉我说明天下午启程,sh直飞横滨。”白红菱说道。
“哦。”穿着浴袍的张漠坐在旅馆的桌前,不断的敲打着笔记本的键盘。
白红菱有些吃力的从床上下来,双脚刚一着地,下体的疼痛立刻涌现出来,她皱着眉头站起身,走到了卫生间里面,很快,卫生间中响起了淋浴的声音。
张漠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到卫生间门口,单手撑着门框向里面看去,乳白的水蒸气很快在卫生间升腾起来,白红菱凹凸有致的肉体若隐若现,水流在她的身体上滑落,完全浸湿的头发披在她白嫩的肩膀和后背上。
“我需要你支持我在整个城市网络计划上的布局,我要掌控整个通信网络的技术构架,以及整个网络建成之后的最高权限,表面上我会配合你,服从你的领导,但是你是我的人,这件事你心里清楚就好。”张漠盯着白红菱的后背道。
白红菱转过头来,她的眼神透过层层水雾落在张漠身上,张漠分明看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是张漠又不能理解这种感情。
白红菱缓缓的转过脸去,道:“这个城市网络到底是不是我们来管,现在还是未知数,需要跟外国人谈判,但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照做的。”
张漠又看了白红菱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红菱花了不少时间才洗好,中间还接了两次电话,张漠发现白红菱似乎并没有那种急迫的想要逃离这个房间的心情,当白红菱坐在床边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一种异样的心情在张漠心中冒了出来,他站起身,走到白红菱身边伸出手,白红菱自然而然的把吹风机递给张漠,张漠一手托起她的头发,一手拿着吹风机打开热风吹了起来。
在外人看来,这一副图景居然像一对老夫老妻在默契的过着日常的生活。
在吹风机呜呜呜的声响中,通过微信系统对白红菱心情的把握,张漠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白红菱低头摆弄着浴衣上的衣扣,她的表情十分犹豫,但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张漠透过她宽松的衣领间,看到了她红润的乳头。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张漠闲聊一般的抛出话题。
“记得,那时候你站在网络安全部的角落里面。”白红菱的声音有一点点沙哑,她说完话之后也发现了自己嗓子越来越不舒服了,张漠拿了瓶水给她,白红菱没拒绝。
“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凭空感觉到你可能跟当是的全国网络故障有联系,你相信吗?”张漠道。
“我相信,但是我不能理解。”白红菱道。
“因为我感觉你跟周围的人不太一样,我很难用语言去解释这种感受,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玄妙的第六感。”
“实际上,我确实跟周围的人不太一样。”白红菱道,“从第一次接触计算机算法开始,我就知道我今后的一生可能都会跟这些一行行的代码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我不敢说我就是为此而生,至少信息技术革命的逻辑内核深深的触动着我,高中的时候我就立下了志向,为成为一名计算机技术工作者而努力。”
“你成功了,但是与此同时,你也失败了。”张漠意有所指的说道。
白红菱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来看了张漠一眼,张漠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里面已经有泪水在积蓄,这个女人这一瞬间的表情,加上她柔软而又充满女性特质的身体,让张漠的心颤动了一下。
“是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大网,这个大网上匍匐着各种各样的人,有些在吃人,有些在被人吃,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做一个不吃人的人,埋头于我感兴趣的研究之中,但是终究也是做不到了。”白红菱说道。
张漠叹了口气,白红菱的这种领悟性的表达,从更深层次表现出了白红菱这种单纯而又专一的技术研究者身处于这个时代中,无法掌握自身命运的悲剧性,其他的教授、学阀,通过大学教育的市场化,揽项目,吃学术红利,压榨研究生劳动力,基于利益的捆绑下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山头,这是一个经济势力圈子,更进一步说,是一个社会权力圈子,而并非一个学术圈子。
张漠何尝没有认识到这个社会黑暗的一面?真正怀着赤子之心的研究者被排挤在圈子外,甚至被各种各样的强权霸占研究成果,而既得利益者掌握着真正的社会权力,如果想在学术圈中出人头地,必须适应并且融入这种风潮,白红菱身为一位勇敢的反抗者,已经彻底的失败了。
而更加讽刺的是,最后把白红菱吃干抹净的居然是自己。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张漠自己也已经成为了白红菱嘴中那个“大网中的捕食者”。
张漠突然想起来一年多之前,踏出孤儿院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微信性爱系统,还没有跟阿卜苏相遇,那个时候他无依无靠,孑然一身,他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他多么的痛恨那些满嘴流油的吃人者?
张漠曾经对一句话嗤之以鼻:终究,长大后的我们活成了我们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而如今,张漠突然发现,这句话终究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张漠吹干了白红菱最后一缕发梢,他坐在白红菱身旁,伸手握住了白红菱的手,白红菱有些惊讶,她转头看向张漠,眼泪从她的眼眶滚落下来,张漠伸出另一只手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道:“我知道已经为时已晚,但是对不起,从今往后,我来担负你的痛苦,这个项目过后,我会想办法解放你的生活,让你回归到你所期望的,埋头于理论技术研究的生活之中。”
白红菱没有回话,她把头转了回去,显然,她并不相信张漠的话。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会这么做,你可以这样理解,我身为一个男人,在霸占了一个女人的肉体之后,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怜惜的情绪,或者理解成一种更加不堪的行为,现在我为了缓和你的情绪,让你更加踏实的臣服于我——都没有问题,但是我张漠说一不二,说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白红菱终于抬起头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张漠。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张漠站起身说道。
白红菱擦了擦眼泪,道:“不必了,会被发现的。”
“就是要被发现才好,如果sh派的人发现你出入于我的房间,他们会怎么想?”张漠脱下浴服,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他们会觉得你在做某种手脚,在暗中渗透整个城市网络计划。”白红菱道。
“确实,他们确实会这么想,但是你太小瞧sh派了,根据我对南宫十一这群人的了解,以及这段时间对他们各种操作的理解,他们的格局更大,会看的更远。”张漠道。
白红菱皱了皱眉,一脸的不理解。
“你出入我的房间,代表着我跟你发生了感情以及肉体上的关系,一个黄派的嫡系成员,跟sh派的技术头目私通,想想这在政治上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用这个事实来要挟你?”
“对,不仅如此,他们还会用各种各样其他的方式来进一步试探你跟我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他们会判断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如果他们发现我真的把你当做宝贝心头肉的话——”张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发现白红菱脸居然有些红了。
“他们就可以把你当做某种人质一样的存在,以此间接的对我施加影响。你知道吗白红菱,这样你就反而真的自由了,sh派为了拿捏我,就不可能再为难你了,我也会跟sh派适当的做点交易,让他们不要在对你严格控制,他们会愿意做这个交易的。”
“那你呢?”白红菱对张漠的想法显然相当吃惊。
“我?我自有办法。”张漠没有多解释什么,等白红菱也穿好衣服之后,直接牵起她的手。
“还疼吗?”张漠问道。
“还……有一点点。”白红菱小声道。
“忍忍。”张漠拉着白红菱的手缓步走出了宾馆房间。
燕京,某高度机密会议室中。
针对“风暴使者”张漠特异人士的第三次会议正在有条不紊的展开,这个会议室不大,但是落座在会议桌前的众多人物足以决定华夏的命运。
除了“华夏超自然研究机构”的重要负责人,以及与张漠相关的吴雨声、张在寅之外,华夏zzj的众多大人物们都坐在会议桌前。
几天前,张在寅在华夏超自然研究机构发表了他对于张漠的解读之后,燕京的领导人们终于出现了,他们将机构中的相关人员,以及张在寅等人一并带到了燕京,听取他们最新的对于“风暴使者”张漠的研究报告。
张漠的出现已经引起了最高级别的重视。
经过前两次的会议,张在寅在论战中毫无悬念的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他针对张漠的分析极具合理性,他严肃的驳斥了“降临派”对于张漠的盲目崇拜,同时也坚决否定了“杀戮派”对于张漠持有的敌意态度,论战中,zzj的各位大佬们旁听了整个过程,最终,大家一致认为张在寅对张漠的分析是客观务实的。
今天,第三场会议马不停蹄的开展,张在寅将阐述他的“张漠接触策略与总思想方针”。
“各位领导们,各位同志们,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边缘。”
在开场白中,张在寅就以这样一句话作为他的开场白,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表情相当严肃,整个会场的气氛也随时紧张起来。
“如果事情发展到最坏的阶段——我是指这样一种情况:张漠不信任我们,并且最终选择与整个社会对立敌对,我们将要面对一个极具破坏力的个体,我们不知道他会对这个社会,甚至是人类群体造成多大的破坏,我们甚至不知道他能否被杀死,如果他真的是不死不灭的,整个人类社会都有可能因他而毁于一旦。”
“如果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我们就全面的趋向于失败,失败的代价是极其惨痛的,这等同于我们亲手葬送了人类的未来。”张在寅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眼神扫视着全场,“我希望各位能站在全人类的角度上出发去思考这个问题。”
“在展开讨论之前,我们必须在形成一个对张漠这个特殊个体的统一认知——张漠是‘具有特异功能’的人类,更确切的说,他是生活在汉语的语境中,生长在华夏的文化中的一个特别的华夏人,在讨论一切关于张漠的事情之前,这一认知是必要的基础,在前两个会议中,我们形成了对这一观点的统一认知。”
“接下来,我们不妨再次回顾张漠这一年的全部行动轨迹。”
“如果我们将张漠做过的事情一一整理并且串联之后,其结果带给我们的震撼是极其巨大的,仅仅一年多的时间,一个刚刚从高三毕业的孤儿,在不久前担任起了‘城市网络计划’这种跨国项目总技术负责人,一年前的他,第一次在苏城的那个小小的旅馆中确认了自己的特异能力,然后天降苏城警局,并且控制了警局,一举铲除了长期压迫着他,以及他关系密切的晨月海的时任苏城虎集孤儿院院长钟健,紧接着又出现在时任gz市委秘书处秘书长的陌少峰身边,胁迫了陌少峰,正式进入了官场,一步步走到今天。”
张在寅双手并排按在桌子上,皱着眉头,以极其严肃的眼神看着会议桌上的各个大人物们,继续说道:“诸位,我曾经说过,张漠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是被迫的,但是他越来越有化被动为主动的迹象,一开始他只是为了求生存,现在他的目的早已不局限于此了,因为如果仅仅是为了生存,他没必要过分暴露自己,拥有如此方便的异能,他可以在彻底隐藏自己的前提下,跻身华夏上流社会,办法多的是,但是他还是选择继续深入官场,各位,这才仅仅一年,在给他几年的时间,如果我们不能破解他身上的谜团,我毫不怀疑他将活跃于燕京的核心圈子中。”
“然而我并不怪他,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们这代人酿成的苦果。”张在寅本来高昂的情绪突然低沉下来,坐在首位的老人用极其锐利的眼光看向他。
“我不止一次强调,在分析张漠的时候,一定要先把握他是‘华夏人民’这一身份前提,他表现出的种种破坏性与不安定性,不正是我们华夏社会基层的最基本的情绪性反馈吗?试想,如果他出生在一个高层世家,他怎么可能采用胁迫与要挟的手段控制如此之多的官员?在没有异能的十八年来,他尝尽了这个社会带给他的痛苦,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什么公平与正义,只不过没有异能的一般民众没有张漠这种强大的能力,他们的声音只存在于心中,张漠越发的深入官场,他就越接近如今的华夏官场上的黑暗面,更进一步的激发他的反抗性与斗争性!”
雾霾突然举起手,张在寅示意他发言,雾霾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不是在预设一个前提吗?你凭什么认为张漠的破坏性来自于他的身份性?”
张在寅笑了笑,道:“就凭他跟我的那场斗法!”
张在寅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那场庭审的全过程各位也都知道了,我被张漠击败了,但是庭审结束之后,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你们。”
在座的众人都看向他,张在寅的眼神已经陷入了到了回忆之中,他微笑着说道:“庭审结束之后,他向我走来,满眼愧疚的对我这条败下阵来来的丧犬说了一句‘对不起’。”
全场的人都惊讶的看向张在寅,这句对不起,实在是太具有震撼性了。
“大家很震惊吧,张漠对阵我张在寅取得了完全的胜利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我道歉,这充分的说明了一件事——张漠在内心之中是对我持认同态度的,如果不是我执意追查他,他也根本不想跟我对垒,那个时候,他依然具有深刻的人民价值观,我们华夏人民内心深处普遍具有的的正义感,对贪官的仇恨,对这个不公平社会的控诉,我身为对黑色力量的惩罚者,被张漠认同了。”
张在寅转过头来,看向坐在会议室角落里面的吴雨声,问道:“小吴,我入狱之后,你未来的命运本来是不可逆转的,缺少了我的庇护,你一定会被李忠民为首的这些黑色势力报复,但是小吴,这大半年来,你过得如何?”
吴雨声站起身来,会议室中的人们都看向他,吴雨声此时此刻的心中也是极不平静的,他说道:“报告老领导,我这段时间一直过的很好,没有遭受过刁难。”
“嗯,张漠履行了他的承诺,庭审结束之后,我直面他,并且求了他一件事,我希望他好好拴住李忠民那些人,不要让他们清算我的部下吴雨声,如今小吴的说辞证明张漠没有违背他对我的诺言,他的内心深处仍然存在着一种清澈的良知。”
张在寅沉默了几秒钟,总结道:“诸位,现在我已经将张漠的人格画像清晰的展示在了各位面前,他本是一个遭受了各种压迫,对这个社会充满了深深绝望与痛恨的普通基层人民,根植于他内心中的正义感与价值观从不改变,但是,他被我们这些管理着这个国家的人亲手推到了我们的对立面,如果他生长于一个美好的乌托邦社会,他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这件事,我们都必须要深刻的反思,我们的官僚资本主义还要走多远,我们还要多大程度上为了经济,纵容这个社会正在发生的种种不公,我们是否要更大力度的反腐,清扫我们身上的毒瘤,让这些黑色的地带暴露在阳光之下,张漠的特殊性让我们开始正视这个问题,同时,不计其数的华夏底层人民正在一种失语的状态中默默忍受着同样的痛苦,我们的初心真的还在吗?”
张在寅此话一出,很多人都用极其惊讶的眼神看向他,这番话的抨击对象和抨击力度,实在是太刺激了,在领导层面前讲出这番话,可以说是没有留一丁点面子。
然而坐在首位的老人,以及zzj的各位大佬们,并没有面露反感,他们面色平静的听着张在寅露骨的批评,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点了点头,对张在寅道:“张先生,我愿称你为国士。”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顿时从极其紧张的气氛中缓和下来。
张在寅笑着拱了拱手,道:“领导过奖了。”
“所以说,张漠需要的仅仅是我们用特别的态度对待他这个个体吗?非也非也!如果仅仅这样想,如果未来基层中出现了类似于张漠的个体,我们又将如何处理?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向张漠所代表的华夏人民展示出我们的态度,身为马克思主义信仰者的坚定态度!”
张在寅清了清嗓子,道:“接下来,我要讲我心中的对待张漠的最佳策略。”
张在寅转过身去,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四个四个大字:“坦诚相待”。
“所有策略的核心精神就是这四个字,我打算分三步走,正式跟张漠展开全面接触,第一步,派出一位能够精准表达我们接触意向,释放最大善意的使者,注意,我希望这个人物具备担任这个任务的基本素质——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人士,对张漠这个特异人士的本质有深刻的认识,最好年轻一些,跟张漠存在共同的年龄语境,能够与张漠共情。”
“如果我们能够得到张漠认同性的回复,我们将进入第二步,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召唤张漠入京,我希望我们的绝大部分高层都能够出面,听他讲讲他的故事,我们也将表达我们对他的态度,在相互充分理解双方立场之后,建立一个长效、安全、稳定的沟通机制,我们可以直接与张漠进行沟通,他的能力能够很好的帮助我们在华夏复兴的道路上走得更加稳健,他现在是黄派的特种尖刀,我们要解放他的力量,让他成为我们社会中的支持正义与核心价值的特别存在。”
“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张漠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但是我们不能否认他是我们华夏民族的一份子,我们需要他,他也离不开他所生所长的华夏,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可靠的合作机制,我们代表人民尊重他的特殊性,肯定他的普遍性,同时,我们需要他身为一个特殊的华夏公民,站在我们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我们与张漠要积极合作,合作的事务简直数不胜数,例如反腐、国家安全、信息技术发展等等。”
张在寅稍作停顿,他面色严肃的继续说道:“诸位领导,诸位华夏的高层决策者们,在解决张漠问题的途中,我们不可避免的撞上了存在于我们社会之中的根本问题,如果各位仅仅只是想解决张漠问题,实际上还有很多手段,但是这些手段怎是马克思主义信仰者的内心答案?我们不仅仅要给张漠一个答案,也要给自己一个答案。”
“大体思路就是这样,详细的问题我想跟更多专业人士,做一个更加详细的专题报告,恳请各位领导批准。”张在寅总结道。
zzj的大佬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老人拍了拍桌子道:“就这么干!”
三天后,视角回到张漠这里。
访日团即将出发,然而这次访日团的领队让张漠吃了一惊,这个人他认识。
茌宇,当是跟南宫十一会面的时候,茌宇也在场,显然,这个人物是sh派中极具话语权的,如今身为南宫十一心腹的他出现在了访日团中并且担任总领队,这又传递出何种信号?或者说,又有何种阴谋在暗中酝酿?
面对巨大的未知,张漠只能见招拆招。
访日团在第二天乘坐专机直飞日本横滨。
飞机在横滨羽田机场降落,这座机场是日本最大、最先进的机场,横滨是属于日本三大都市圈之一东京都市圈的重要城市,位于日本关东地方南部、东临东京湾,南与横须贺等城市毗连,北接川崎市,也被指定为政令指定都市之一。
这是张漠第一次出国,现在已经接近入夏,张漠身穿一身轻便西服,面容打理的相当干净清爽,下飞机的时候,茌宇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各个华夏城市圈的分领队——裘岳山等人,后面才是白红菱和张漠等技术代表以及翻译。
横滨方面派出的接机团队比较符合规范,领队的是日本外务省亚太局局长,在行政等级上相当于华夏的正厅级。
超大型城市之间的交流,外访团队与受访团队的最高头目一般不超过城市的最高级别,此次访日的茌宇就是正厅级别。
茌宇的日语非常好,他可以直接与接机团队的日本人直接对话,双方在机场进行短暂的寒暄之后,双方各人员握手,随后便被安排上了专车前往预先预定好的住宿场所,当天下午,中方代表团将与横滨的城市网络计划实际负责人谈判。
住宿的地方是横滨官方的接待外宾酒店,整个酒店都是西式设计,裘岳山告诉张漠,日本大多数接待外宾的酒店都是标准西式的,毕竟日本跟西方自由资本主义国家比较亲密。
这次出访的团队人数比较多,但是中方的主要人物还是被安排了单间,张漠也被安排在了一个单间内,在酒店下榻之后,张漠跟白红菱之间保持着表面的距离,两人在私下里还是用微信保持着联系,临近午饭的时候,裘岳山来到张漠的房间,说下午的会议可能需要他发表技术层面的演讲。
刚刚送走了裘岳山,茌宇又找上门来。
“张漠兄弟,你准备好技术相关的演讲稿了吗?”茌宇一进门就笑眯眯的坐在了房间内的床上,一副跟张漠好像已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
“演讲稿都在这里。”张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茌宇收起笑容,压低声音道:“张厅长,这次访日可能要生出一些变故了,在之前的谈判中,日方、美方、韩方都同意由中方主持本次城市网络计划建设,他们主要进行配合,但是刚刚日方突然对我们发出通知,表示要在技术层面进行进一步的磋商,也就是说,这帮家伙可能会拿出另一套网络拓扑方案,以此来掌握城市网络的核心管理权限,你对你的方案有信心吗?”
“信心?我当然有,事实上我不仅仅准备了一套方案措施,可是为什么日方要突然出尔反尔?”张漠皱着眉头道,他想起了白红菱跟他说过的话,城市网络的主要控制权有可能被外国通过谈判的方式夺取。
“因为他们对华夏的外交还停留在上世纪的保守概念上,其实不仅仅是日本,外国都差不多都会玩这种花招。”茌宇点了一根烟,并且给张漠也丢了一根,“在日本人看来,我们的访日团如果没能谈出成果就回国,在政治上我们就是失败的,会导致我们的前途因此次事件而受损,所以他们会在项目进行的前期尽量让步,等到我方的代表团来到外国之后,这些外国人就会一反常态的提各种各样不合理的要求,来试探我们的底线。”
张漠点了点头,道:“所以,如果他们提出的网络拓扑方案更加便捷先进,我们就会在谈判上严重受制,是这样一个问题吗?”
茌宇点头道:“没错,所以这一次你要紧密的配合白教授,在技术层面上狠狠的击败这些日本人,以争取本次谈判的主动。”
“我知道了,就算你不跟我说这些,我也会倾尽全力的。”张漠在这种问题上还是拎得清的,虽然他跟sh派不对付,但是现在面对外国人,还是一致对外更加优先。
茌宇没再多说什么,跟张漠道别离开了,张漠看着茌宇的背影,刚才他通过微信系统查看了茌宇的信息状态,其他的都挺正常的,但是刚刚再跟自己谈话的手,茌宇的内心状态居然是极度紧张的,茌宇和南宫十一都给张漠一种极其淡定,喜怒不形于色的感觉,今天茌宇找自己谈论工作问题的时候居然如此紧张,这让张漠有些疑惑。
很快,中饭过后,张漠等人启程前往横滨官方的会议室开会,展开第一轮谈判,让中方代表团没想到的是,坐在日方技术团队中的成员中有两个白种人,一看就是标准的欧美洲人种,张漠立刻警觉,他知道这两个白皮应该是日本人请来的外援。
在翻译的帮助下,双方的沟通得以比较畅通的进行,加上茌宇本身就会日语,第一阶段进行的很快,在下午3点之前就进入了技术讨论环节,中方出场的是白红菱和张漠的组合,还有一个翻译人员负责翻译,实际上两人并不太需要翻译,日方的技术人员讲的是日语,但是技术文件和ppt用的都是英文,白红菱英文很好,张漠因为融会贯通了黑客技能,所以那些技术文件不需要进一步讲解也能看懂。
日方的两名技术人员率先发言,他们简单概述了整个技术结构之后,白红菱脸色有些苍白。
原因很简单,因为日美双方联合给出的技术方案跟张漠在国内提出的那一套方案非常相似,虽然在某些技术细节上不如张漠的方案,但是在整体设计思路上几乎一模一样,现在出现了一个极其重大的问题,日美双方占据了先手。
如果白红菱和张漠代表中方还是阐述表达在国内讨论出的那老一套,主动权将会完全交给日美那边,毕竟是对方先提出来的,如果要实施这一套方案,中方的方案很大概率只能作为日美方案的细节补充。
不出张漠所料,相互交流了几句之后,那两个日本技术人员说了一句“接下来请我们的技术顾问发言”就回到了后面的座位上,张漠和白红菱交换了一下眼神,真正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经过介绍,这两个技术外援是美国人,中方的代表团仍然是白红菱、张漠出阵,在应付日方的两名技术人员的时候,白红菱一个人就已经足够,张漠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听,两个美国人开始全面的讲述日美双方共同提供的网络拓扑结构的优越性,在他们阐述过程中,白红菱主动出击打断了两次对方的阐述,针对对方的问题提问。
两个美国佬的水平显然是比日方的技术人员要高出不少,面对白红菱的提问,他们都给出了相对较优的解决方案。
对方很快将方案介绍完,白红菱暗自咬了咬嘴唇,她正在考虑如何应对对方的出牌,张漠暗中拍了拍白红菱的手,示意让自己来。
对方的技术团队很显然没有把白红菱放在眼里,坐在后面的有些日本人甚至用赤裸裸的蔑视眼光看向白红菱,眼神中还带有挑衅,当张漠准备发言之后,这些外国人才稍稍开始正视中方团队,显然,在对方看来,中方派一个女人站在最前面,根本不值得他们重视,这是他们根深蒂固的男性主导的社会秩序观在作祟。
张漠上场之后,他并没有把放在桌子上的优盘插入到电脑中,而是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他自己带来的优盘,开始播放ppt,然后以极快速的开始介绍中方准备的技术方案,然而张漠一开口,白红菱以及所有的中方技术人员都用惊讶的眼神看向张漠,张漠拿出的居然不是一开始开会的时候他拿出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