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经过昨夜那事儿,她总觉着哪里不同了,为免自己胡思乱想,小妇人又从小篮子里拿出来一个竹筒杯,倒了水递给刘大壮,这时她才想起大根不在,于是怯怯地问道:“阿爹,大根呢?”
“大根他去你表舅公家帮忙了,走得急也没和你婆婆说不用预备他的饭……”说着,刘大壮又从自己饭碗里头夹了许多腊肉出来放在大根的碗里对着儿媳妇道:“你拿去吃,大根说你爱吃腊肉。”
“啊?不,不我不饿……”家公是自家爹爹的老哥们,刘大壮也一直跟疼女儿似的疼着她,男人给她夹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儿小妇人却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不停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那喝点水,你婆婆今儿沏的冬瓜茶太甜了,我喝不惯,你试试。”说着,粗线条的大壮用叶子抹了抹杯缘便将竹筒杯塞到了儿媳妇手里,一时紧张得小妇人差点儿把茶都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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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喝公爹喝过的茶水
“你快喝,凉了怕闹肚子。”李娇娇的爹同刘大壮从年轻时就是好哥们,对这小丫头也亲厚,不觉这般有哪里不对,只催促着小妇人把冬瓜茶喝下。
“诶,诶好……”手里拿着竹筒杯,若是放在从前也觉着没什么,可偏偏又是这个时候,她还没从昨夜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只怯怯地喝了一口茶水。呃,确实甜了点,不过她喜欢甜味,倒也,没什么不好的,于是小妇人又红着脸儿,闭着眼把剩下的喝光了,才拿出帕子来抹抹嘴。
远处望去都是茫茫水田就好像笼在雾里头一般,眼看着家公把饭菜吃了,李娇娇原先就吃了些垫肚子,自然吃不下大根那份儿,可又拗不过自家公爹,只夹起配菜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了,只撅着嘴儿瞧着刘大壮。“公爹,我吃不下了,您再吃些吧,浪费了婆婆会说的。”说着小妇人又把那些碗饭递给了刘大壮。
庄稼汉都是干体力活的,再多也能吃下去,大壮自然又吃下了那碗,打了个饱嗝才笑着道:“娇娇,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摘些果子叫你拿回去吃。”不远处就是刘家从地主那儿包来的果林,里头还有刘大壮搭的茅屋,里头还有床跟器物,每到出花跟结果的月份,刘家父子俩也会在这儿搭伙忙活。
“谢谢阿爹。”刘大壮去摘果子,李娇娇也没闲着,蹲在沟渠边洗碗,待会儿再看看用不用给公爹打打下手。正洗着碗呢,却见村子东头顾家的儿媳妇白采薇慌慌张张地走过来,一对杏眼红红的,嘴巴都抿得红肿了,李娇娇忙叫住了她。“采薇姐,你怎么了?”顾家的顾大叔跟自家公爹同岁,脾气却特别差,采薇姐原先是地主家里的家生子,到了年纪便出来配人,模样身段自然没处挑的,只是从前服侍的是地主家姑娘,自然粗活做的少,所以自从嫁进来小两口好的不得了,却是不大会干农家活计,少不得要被顾家大叔数落责骂,尤其是近一二年顾家大哥在外头谋生,老婆孩子放家里,年节才回来。采薇姐常常躲起来偷哭,十回得有九回遇见都是在抹眼泪的,李娇娇不免多问了几句。
“啊呃……娇娇,你,来啦。我,我没事……”白采薇连忙找帕子,却找不见了,李娇娇忙把自己的给她。“可是大叔又骂了……顾大叔一直这样,脾气大些,心眼其实也不十分坏……”说着,李娇娇又细心地帮着浑身汗津津的白采薇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丝。
“没,没……不关我公爹的事……没事儿……”白采薇似乎怕极了她家公爹,连忙否认,这时,李娇娇却忽然瞧见她后颈上有一大块红痕,顿时惊叫起来。“呀,采薇姐,你家田里蚊子怎么这么毒,咬了这么大一块。”
“蚊子……没蚊子……啊呃,是,是大蚊子咬的……”忽然听见李娇娇说自己后颈有红印,白采薇一下子脸色发白,急急忙忙接了话便拢了拢衣裳泪汪汪地走开了,只是她虽看着着急忙慌的样子,走得却有些艰难,两条腿儿微微打颤,颤颤巍巍的,叫李娇娇甚为不解,现下不是春耕的时节呀,怎地干什么活儿比插秧还累人?
李娇娇虽说比白采薇成婚早,却未经情事,并瞧不出来这小姐妹是有什么古怪之处,也没有深思,过了一会儿却见顾家大叔满脸堆笑地走过来,跟旁人说说笑笑的,一脸餍足的模样,想来采薇姐做的饭菜确实比自己跟婆婆做的香!
“大根媳妇,你过来送饭呢。”顾野一家同刘家常有往来,农忙时也互相帮衬着,见李娇娇正洗着碗,男人便带着笑同她打招呼。“你爹呢?”
“顾大叔,我公爹摘果子去了,您要不等等我去叫他过来?”李娇娇见他特意先同自己打招呼忙笑着回话。
“不用了,大根媳妇,你就同你爹说有空去我家一趟。”说完,男人便和和气气地离开了。
“好勒,我待会儿就同我爹说,再让他拿果子给你们尝尝。”刘家一家大小都是随和的人,李娇娇也是这般行事虽说是外嫁女倒是和村里人处得挺好的。看着这样好说话的顾大叔,小妇人实在想不透他怎么就和他家儿媳妇处不来呢?把碗洗好了,替顾大叔传完话便瞧见自家公爹摘了一提桶的果子,男人挑了几个母果放进篮子里,便笑着道:“这几个先拿去你跟你婆婆吃,你顾大叔家的爱吃酸甜口,名儿我带一些给他们去。”
听完公爹的吩咐,李娇娇便回去了。这一天下来,小妇人可吃了个十分饱。临近黄昏,李娇娇拿了把小凳子便在灶台便看火,这时候摘完菜的婆婆迈步进了厨房。趁着院子里没人,刘大娘只笑着对李娇娇道:“娇娇啊,你月信昨儿走了?”
“啊是,昨儿走的,怎么了……我裙子没洗干净么?我,我昨夜可洗了五遍……”婆婆忽然提起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