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斩杀(1 / 1)

晋击天下 湘南笑笑生 1581 字 2021-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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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残阳如血。

马蹄声隆隆,数百骑兵带着一溜的烟尘,滚滚而来,直奔远处的芜湖城。

来者正是庾怿等人,一行数百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之前到了芜湖城附近,远处的芜湖城那巍峨的城墙已经隐隐在望。

庾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一路紧绷而来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笑道:“总算到了芜湖城了。待得入了城,便致书给兄长,率十万大军渡江,一举擒杀司马珂小儿。”

他原本心情不错,但是说到司马珂三个字的时候又变得咬牙切齿了。

朱焘也松了一口气,望着那远处的城墙,眼中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轰隆隆~

就在此时,前方的左边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马蹄声,众人不禁大惊失色,急忙抬头望去。只见数百骑兵从斜刺里突然疾奔而出,马背上的骑兵一个个精神抖擞,不断的扬着马鞭,嘴里高声喊着“驾”,如同一群猛兽一般,朝他们迎面奔来。

很快,众人便看清了那群来势汹汹的骑兵丛中的幡旗和大纛。

“是羽林骑!”有人惊呼。

众人顿时陷入一阵绝望之中。

他们因为逃跑的时候,没做多想,下意识的选择了大道而逃。羽林骑很显然选择的是小道,小道虽然狭窄,但是却近了三十多里路,故此跑到了他们的前头。

从羽林骑胯下的战马精神状态来看,很显然他们已经休憩了一阵,马也喂了水,显得精神抖擞。

而他们一路仓皇而来,又多跑了三十几里地,胯下的战马一匹匹都喘着粗气,就算想要再逃,也未必能跑得过羽林骑。

对打的话,双方之前已在姑孰城南门交过手,面对羽林骑那种放风筝的战术,他们只能被羽林骑生生玩死。

不等对面的庾怿等人反应过来,众羽林骑已齐齐将长弓取在手中,搭箭在弦,瞄准了对面。

庾怿见司马珂居然百里追袭而来,气得七窍生烟,纵马排众而出,嘶声怒吼道:“司马珂小儿,你意欲何为?”

司马珂冷冷一笑道:“因你庾家一己私欲,便折损了我大晋数千多男儿,我岂能让你一走了之?本将欲将你擒拿归案,送至朝廷发落!”

庾怿哈哈大笑,指着司马珂骂道:“擒拿本将?本将乃国舅,你算什么东西?”

司马珂不想跟他嘴炮,只是冷声道:“庾怿,你只有两条路,要么束手就擒,要么本将送你入幽冥地府!”

不等庾怿回答,朱焘纵马而前,拦在庾怿的身前,抱着大枪在马上一揖,朗声道:“庾将军乃当今国舅,具体如何发落,还得待朝廷圣旨,还请左将军今日先行放过。”

司马珂此时已得知朱焘的身份,知道他便是后来的名将朱序的父亲,见此人对庾怿忠心耿耿,而且举止有礼,倒是有了几分好感,便道:“本将奉旨出征,便是要捉拿庾怿归案,难道这不是圣旨?朱司马,尔等何苦跟随庾怿叛乱,行此有辱门楣之事?”

朱焘神色一肃,朗声道:“庾家对朱某有恩,朱某岂能弃之?今日既无圣旨,便请左将军从某之尸身上践踏而过,否则休想伤得庾将军!”

司马珂见他神情坚决,回头正要吩咐周琦拖住朱焘等骑兵,自己亲自斩杀庾怿,谁知尚未开口,却听得朱焘回头小声的对庾怿道:“将军带亲兵侍卫先走,末将率麾下骑兵拖住羽林骑!”

他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是司马珂却听得清清楚楚,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诡笑,回头也对周琦道:“庾怿会带亲兵私自逃走,你等缠住朱焘及其麾下骑兵,我自去追庾怿。朱焘及其麾下骑兵可用之,尽量多留点活口。”

周琦知道自家主将的武力高低,当即低声应诺:“遵命!”

话音未落,便听朱焘大吼:“列阵!”

说完手中大枪一挥,身后的四百多骑兵迅速展开阵型,形成一个长长的战阵,拦在了司马珂及众羽林骑之前。

而庾怿则趁机,带着二十余骑亲兵,往后撤去,想要迂回转到芜湖城南门。

司马珂一声长笑,当下一催胯下的西极马,手中战戟一举,便追了过去。

朱焘见司马珂单骑追去,不禁迟疑起来。

因为对面的羽林骑没动,如果他们去追司马珂,则羽林骑必然在他们后面掩杀,恐怕还没追上司马珂,便被羽林骑射杀了大半。如果不追,又担心庾怿有危险。

对面的周琦,很显然明白他的心里,手中长刀一举,笑道:“朱司马,你等不动,羽林骑亦不动。你等若动,羽林骑必将你等灭之。左将军不过一人耳,庾怿有二十余精锐骑兵护卫,何必忧心?”

朱焘脸上露出左右为难的表情,看了看对面的羽林骑,又看了看远处的司马珂,不知所措。理论上来说,司马珂单骑追二十余骑精锐,似乎在自寻死路,但是看到周琦这般信心满满的样子,又令他心里没底。

就这么一犹豫,远处的司马珂和庾怿等人,一跑一追,已在数里之外,逐渐已看不清身影,这个时候再追上去也没用了,只能祈祷庾怿能够幸运的逃过此劫。

远处。

庾怿在二十余名亲兵的簇拥之下,拼命的往芜湖城南门的方向跑去,芜湖城里,还有他的部曲两千余人,只要进了城,便不用担心司马珂的追袭。

叩哒哒~

司马珂手提战戟,胯骑西极良驹,如同风驰电掣一般追杀而来,转眼便已追近到两百步之内。

他将战戟也挂在得胜钩上,取下五石弓,拈弓搭箭,对着那群亲兵一箭射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最后的一名亲兵当即被射中后背,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惨叫声和落地声,惊动了前头的庾怿,他惊恐的回头看去,见得司马珂居然单骑追来,不禁恶从胆边生,猛地一勒缰绳,那匹枣红马当即发出一声暴烈的长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然后调转马头。

身后的众骑见庾怿停下,也只得纷纷勒马停下,转过身来。

庾怿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司马珂,心头突然涌起一股狂喜。司马珂简直是个无脑少年,居然单骑追来,只要将其斩杀之,之前所有的失利都烟消云散,只有胜利的果实。

这无疑是庾怿绝地反击、彻底翻盘大胜的机会。所以,这个机会,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的。

庾怿手中大枪一举,恶狠狠的喊道:“杀了他!”

话音未落,又是一箭飞来,又有一名亲兵落马,饶是如此,庾怿还有二十二名精锐的亲兵骑兵。

庾怿大吼:“冲过去!不要让他放箭!”

众亲兵也欺司马珂落单,齐齐呐喊一声,纷纷举起手中的战刀,纵马向司马珂围杀而去,庾怿也手举大枪,纵马紧随其后。

司马珂冷冷一笑,又是一箭,再次放倒一人,这才将长弓挂在马鞍旁,从得胜钩上分别取下战戟和朴刀。

左手朴刀,右手画戟,白马如风,连人带马,轰然杀向狂扑而来的庾怿亲兵。

轰隆隆~

骑兵对冲,瞬间便已到近前,长戟如龙,朴刀如电,只见得戟影瞳瞳,刀光闪闪,司马珂胯下的白马如同一道流光一般,从骑兵丛中疾冲而过。

惨叫声大起,落马声不绝。

司马珂一直冲到二十余步之外,这才停住马脚,缓缓的调转马头,身上的甲衣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手中的朴刀和战戟的尖刃上,血滴也扑簌而下。

此时,庾怿也率众停住马脚,勒马而立。

一个对冲,庾怿的亲兵二十一骑,便只剩下十五骑!

庾怿气得咬牙切齿,怒声吼道:“围过去!”

十五名精骑,随着庾怿的一声令下,五人一组,分成三路,向司马珂包夹而来。

司马珂冷然一笑,双腿一夹马腹,向着正中的那组精骑冲杀而去,转眼之间,只听得兵器碰撞的声音、惨叫声和落马声,右手长戟接连挑翻了三人,左手朴刀顺手劈翻了两人,硬生生的斩杀了一组人,杀出了包围圈。

等得司马珂刚刚调转马头,另外两组的骑兵又汇集在一起,再次哇哇大叫着,向司马珂扑来。

司马珂大笑:“来得好!”

催动胯下骏马,再次冲杀而去,长戟如电,未及近身,便已戳中右边一人的咽喉,将那人刺于马下,左手顺手一刀,便劈中了左边那人的面门。一个照面,便杀了两人。骏马一路疾驰,刀戟依旧连劈带刺,冲杀而出,将两人斩于马下。

再次回过头来时,庾怿身边便只剩下六名骑兵。

司马珂全身都是血,手中的朴刀和战戟也是鲜血淋漓,他微微喘着气,哈哈大笑:“可敢再战!”

此刻,庾怿终于知道司马珂为什么敢单骑来追了,一股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不敢在停留,嘶声吼道:“撤!”

说完,率先便纵马往芜湖南门狂奔而去,其他六名亲兵,也纷纷打马紧随其后,落荒而逃。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司马珂手中恰恰还有七枝箭,一边追袭,一边施射,一连射了六箭,将六名亲兵全部射杀。

最后剩下一枝长箭,司马珂犹豫了一下,一箭射向了庾怿的腿部。

此时庾怿已奔近芜湖城下,离芜湖南门只剩下两三里路。

咻~

箭如流星,正中庾怿的右腿,将腿骨射了个透穿,庾怿惨叫一声,登时坠落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