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没认出来,你还给我立了一个碑,我真是谢谢你了。”
颜沫又想起了小泡沫的墓碑。
亏得她当时还那么认真的跟着厉北承去拜祭。
这是嫌弃自己死的太晚,所以提前拜祭一下喽?
“回去我就把碑拆了。”
厉北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也有些无奈。
他还真是蠢。
自己的小姑娘活的好好的,居然连墓碑都给她立好了。
颜珩还以为妹妹会气两日,至少不会这么快就跟厉北承和好。
哪里知道,太子爷刚来,一句我想你了,外加一个拥抱,两人就好了。
颜珩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
妹妹是被厉北承吃定了。
这辈子就别指望她能改什么。
虽然颜公子嘴上说的很嫌弃,可只要妹妹喜欢,他根本就不会反对。
对他来说妹妹能幸福,就是最大的满足。
更何况,厉北承除了以前蠢了点,没认出他妹妹以外,其余时候表现的也算不错,没什么好说的。
厉北承来之后,误会解除。
颜沫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
厉北承带她回了别墅休息。
颜珩也打算回南城休养,不想再跟妹妹分开。
厉北承跟颜沫会在纽约呆几天,等颜珩这边的手续办完以后,跟颜珩一起回南城。
为了避免家人担心,厉北承已经打了电话回去。
盛兰听说颜沫居然就是儿子小时候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姑娘,惊讶的不行。
后来又听说颜沫其实是沈家的女儿,更是惊愕不已。
不过这样一来,厉北承跟颜沫倒算是圆满了。
原来,在他们生命中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
这样的爱情,实在羡煞旁人。
第二天,沈辰便知道了颜珩要回南城的消息。
他去了一趟厉北承跟颜沫住的地方,然而没见到人。
颜沫没打算再见他,不想再有过多的纠缠。
沈辰无奈,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他只能先飞回了南城。
倒是沈二少倔强的很,即便没法见到颜沫,他也没回去,打算等颜沫飞南城的时候再回去。
三天后。
颜沫与厉北承跟颜珩乘坐私人飞机飞回了南城。
颜珩还是住他们原来的别墅。
回来之后,颜沫已经叫人打扫干净了。
颜珩如今恢复的还不错,能站起来自己走。
但是只能持续半个小时,之后要休息。
他现在的身体还做不了大量的运动。
毕竟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能醒来已是奇迹,现在恢复成这个样子,也跟他自己的努力有关。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却已经物是人非。
爸妈不在了。
妈妈喜欢的那些东西也都被破坏了。
唯一剩下的只有妹妹。
“哥,没关系的。”
颜沫笑看着颜珩道:“只要我们在就好了,我们的家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的。”
“嗯。”
颜珩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只要我们好好的,这个家就是完整的。”
颜沫暂时住在颜家,打算陪哥哥一阵子。
太子爷也索性陪着媳妇搬回娘家。
不过,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去了墓地。
厉北承叫人把墓碑拆了。
颜沫觉得其实不用拆也行,留着就留着吧,她不忌讳那个。
但太子爷不行,觉得这不吉利。
颜沫站在一旁,看人拆自己的墓碑,白了厉北承一眼,“什么叫不吉利,不吉利你给我上了这么多年的香了。”
厉北承:“……”拆完墓碑,两人打算回去。
这个墓园很出名。
走了一段,突然看到那边一群人也在拆墓碑。
颜沫愣了愣。
厉北承看了她一眼道:“我猜,拆的也是你的墓碑。”
啊?
颜沫转头望去,便发现了沈家一家人的身影。
也是巧了,她的两块墓碑在一个墓园里,只是方位不同罢了。
而现在离开必须要经过那,颜沫有点踌躇不前。
不过她一个人,这么多年一直拥有两块墓碑。
每次忌日沈家人都来,小泡沫的忌日厉北承也不会缺席。
她一下死了两次,也是很厉害了。
颜沫等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走吧。”
沈家人才来,拆除墓碑收拾好,还要等一会。
她总不能为了躲着沈家人,一直站在这不动吧。
厉北承揽住她的肩,走了过去。
“沫沫。”
过去的时候,白芷忽然转头喊了她一声。
刚刚来的时候,白芷就已经看到她了。
其实,她回来那天,白芷就想去机场接她,但被沈辰劝住了。
后来她又想去颜家,可也没去。
她不是不想去,她是真的很想很想见到女儿,很想告诉她。
她为她骄傲。
告诉她这么多年,她一直牵挂着她。
告诉她自己这个母亲有不称职,不配做母亲。
但是她不敢去,她感觉自己没脸见女儿,尤其是听儿子说女儿根本不想认祖归宗,她就更不敢去了。
只是今天碰到女儿,让她装作没看见,那根本不可能。
颜沫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白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向她的目光掺满了心疼。
第一次见白芷的时候她就觉得白芷很和善,感觉很舒服。
后来看到白芷那么疼顾思薇,她是真的很羡慕。
那时候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所以白芷对顾思薇的母爱是她可望不可即的。
但是现在知道了真相,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顾思薇所享受的或许应该属于她。
可她自小便脱离了沈家,享受了原本那位颜家小姐该享受的,这就是命。
没有什么谁对谁错,白芷心疼顾思薇也没错。
她失去了女儿,把所有的爱寄托在养女身上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她爸妈也是这样的。
但是让她现在认回白芷,她却做不到。
“您好,沈夫人。”
颜沫淡淡一笑,情绪很平静。
只是一句沈夫人,却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进了白芷心里。
听到那声沈夫人,她真的难受的无法言喻。
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她当年盼了那么久才生下的女儿。
她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抢走,每日每夜熬着等女儿的消息。
等啊等,等啊等,直到最后却等来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