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什么了?刚才让我帮助那女人的不是你吗?”我有些讶异,“为什么现在又不让我这么做了?”
我讶异,其一是因为他的叫停,其二则是他带给我的这种明显有些过激的反应。
“我稍后再解释,你现在,立刻,带着那个男的离远点,越远越好,你不是会飞吗,用你的机甲心态带着他飞到安全的地方去躲着!”谢阑对我喊道,“不管哪儿都行,要保证你离开这地方一公里以外!”
谢阑的反应依旧是如此的过激,让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他的话我依旧是选择相信,于是我召唤出了机甲,然后一把抓起了身旁的辉光沙漏,直冲云霄。
辉光沙漏显然被我这突然的动作给惊到了,他不知道我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停下了刚才手中的动作。
“等等!你这是要干什么!”他惊慌地叫喊道。
该死,要是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也不用这样一言不发的带着你上天了。
都怪那谢阑,什么都不告诉我。
“别说话,别反抗,跟着我走就行了。”于是,就像谢阑曾对我说的那样,我也将其化作了自己的语言,原封不动地说给了他。
“谢阑,我希望你一会儿能把刚才对我的那些指示给我一个好的理由。”我带着辉光沙漏在薄薄的云层中穿行,然后在心中对他说道。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点。”他清了清嗓子,“你知道吗,这个地方没有复活点。”
没有复活点?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如果在这里死掉的话就无法复活咯?“我问道。
“不。”他回复道,“你的话,会在万叶国的那个营地复活,但是你手上提着的这个人也许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会怎么样?”我下意识的问道。
“他在这个世界上所绑定的唯一的复活点在刚才的大战中被毁掉了,而且这座岛屿上已经不具备存档点的职能了,所以,如果他死在这里的话,就会被随机传送到这个世界的任意一个地方。”谢阑说道。
我皱了皱眉,“也就是说,你叫我离开,是因为如果我不走的话,马上就会死吗?”
谢阑轻轻地笑了笑。
“这个问题你不用问我,抬头望望天就知道了。”
天?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去,这一举动同时带动了那个被我提在手上的辉光沙漏。
“这……”不知何时,天空中本来的阴沉此刻已经变得一片漆黑,就好像是被泼上了一层墨汁一般。
“为什么这么黑?”我在心中发出了疑问,“难道说?”
谢阑的声音也于此同时在我的耳边响起,“不用猜测,回头看看你刚刚离开的地方吧。”
于是我立刻转过头。
只见刚才我站立的那块地方此刻已经被无数的黑色暗流所包围了,而且它们还大有试图吞噬这座山的意向,看上去就跟我以前碰到的黑雾一样。
“你看,如果你再离开的迟一点,现在被卷进去的就是你们两个人了。”谢阑叹了口气,“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赶快离开的原因。”
“这也是我的判断失误。”他的语气里有一些歉意,“我以为她的孵化过程只要把茧弄破就可以打断了,结果没想到那反而是一种催化。”
“不仅如此,还会触发她的保护机制,实在是失策。”他说着,再次叹了口气。
于是,那些黑色的暗流就是她的那个巨茧的保护机制吗?
那么……那个白衣女人怎么样了?
“你还有闲心关心她吗?”谢阑笑道,“她又不是平常人,她可是一个拥有神识的AI啊。”
也对。
“怎么会这样……”这时,被我提在手中的辉光沙漏看着眼前的那一幕,顿时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就好像他的守护者已经死了一样。
“嘛,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你救出来。”我紧了紧提住他的手,“如果你还在那儿的话,现在你大概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吧。”
“谢谢……”两个无力的文字从他的口中吐出。
我能读出他眉宇间的失落,也能感受到他那种不知所措的心情。
“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间。”谢阑的声音把我的思绪再度拉回到了现实中,“好好看看那边,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就将目光聚焦在了那片山头上。
随着那些暗色的乱流愈发的扩散开来,被它们包裹在内部的那个隐隐约约的被我戳了一个破洞的茧也渐渐开始了碎裂。
那碎裂的声音哪怕是位于千米之外的我也能清晰的听见。
“咔拉拉,咔拉……”听着这宛如墙壁剥落的声音,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之前谢阑就警告过我,说那个守护者会变成敌我不分的怪物,也曾说过,那怪物的实力极其强大。
不过这怪物到底有多强大,我的心中倒是充满着谜团。
“注意看。”谢阑说道。
那些刚才还呈分散状的黑色乱流此刻竟然又开始了汇集,它们如同**的巨蟒一样,彼此缠绕,然后收缩回到了那个巨茧中。
原来这些暗流还真是防护机制啊。
在外敌散去后,它们就会再次回到主体中。
不过,这次的返回主体,明显不是单纯的解除警备。
这更像是一种……准备就绪的信号。
什么准备就绪?
肯定是孵化咯。
“噼咔。”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巨茧碎裂开来的声音突然连成了一片,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令人感到惊惧的气息。
那种气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遇见了绝对无法战胜的强敌一样。
不是说从力量和等级上的压倒,而是你还尚未遇见它,便已经预知了这场战斗的结果。
未起战意而先行落败,这是在内心中的臣服,是发自本源的拜服,是实力上的绝对压制。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颤抖感,我明白,那个辉光沙漏此刻也正在因为这股力量而瑟瑟发抖。
是的,哪怕在那个巨茧中包裹着的是他曾经所爱的人,那也只是过去了。
现在,那个人恐怕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