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成立百年,法度早已经完备。不过在远古遗迹中却是没有什么法度约束,夺宝杀人,还被提倡。
因此远古遗迹每一度开启,都会有试炼的年轻弟子永远出不来,不是死在隐藏的危险中,就死在争夺宝物的战斗中。不过这种残酷的试炼,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的,为了给小辈争取名额,有时杀人抢夺遗迹的通行令牌也不是不会发生。
灵力修为是基础,可以慢慢积累,但经验与胆量只能靠实践与历练才能磨砺出来。即便有些年轻晚辈修炼天赋极佳,如果没有超越常人的毅力与坚强,那么永远也不会真正成长。
如今很多势力宗门的强者基本上都在这处远古遗迹身死历练过。但是来这里的少年或者少女明白这个道理的并不多,都以为那处天穹迹象怪异,定有百年不遇的先天宝物要出世,依旧从各个方向汇聚而来。
九峰山的弟子也是一样,不过当见到赢非几人停在一块空地上,有些诧异了。但想靠近问问为什么不走,却被无情冷漠的拦住,并且还让他们离得远点。
因为赢非又在炼化一块火焰灵晶。
火神力比人族的火系灵力不知强多少倍。因为人族在远古的时候修炼灵力就是从神族修炼神决推衍出来。
所以赢非火神力的聚集,也需要炼化天地灵气来进行慢慢的积累,这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不过灵气越加枯竭,很多大型宗门便用一些稀罕之物,来缩短修炼的时间。
灵晶、灵药、灵草、以及合适的妖核,都能增快聚集灵气的过程,让修炼速度极快的精进。
此时,赢非盘膝而坐,在炼化一块火焰灵晶,这些灵晶共有七块,是九峰山那弟子给的,其中一块恰好是火属性。
赢非修炼,无情在护法。
金蝉子却在吃着杨锐从家族带出来的食物,只有洛维痴痴地看着闭目修炼的赢非。
熟料,一个时辰后,本已经向着遗落之城行去的以陆轩为首的九峰山弟子又不要命的奔跑了回来。
他们神色都是带着一丝惶恐。
原来他们是被一头远古生物追着逃了回来。这头远古生物,看起来像黑色的蜈蚣,但是却又长又大,最少有两米之长。一双碧幽幽的,充斥着邪恶阴森气息的眼睛,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它的身下至少有上百只软足,爬行起来,极快!追着九峰山弟子时,还会发出如历鬼在嘶鸣的嘶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九峰山弟子逃命之时,那叫陆轩的青年,回身拍出一个法决,不过带有闪电缭绕的灵力匹练击在覆盖着黑色鳞片的远古百足虫身体上时,几乎无效!
“阮师兄,这头百足虫各种术法攻击几乎无效,我留下拖住它,为你们争取逃跑的时间。否则我们大家都会死!”
陆轩神色决绝,其他师兄弟却纷纷道:“要留我们都留下。”
“哟,咯咯....个个抢走去送死,真是笑死我了,不过一头已经受了天雷击伤的百足虫都斗不过,你们还能有脸到遗迹中来,我又觉得有些佩服了。”
忽然在这时,有个娇笑声响起,但声音忽左忽右,随即倏尔不闻。一会后由泽颜带领的小玄门弟子从一个岔口走了出来,每个人只是望着惶恐又狼狈的九峰山弟子幸灾乐祸的笑着,根本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
“嘶嘶......”百足虫凄厉的嘶叫越来越近,快速爬行之时,激起尘土浮空。
听到凄厉的嘶叫,正在吃着食物的金蝉子顿时高度戒备,与无情一起一左一右站在还在炼化火焰灵晶的赢非身旁。
杨锐肥胖的身子浑身一阵抖,看向嘶叫声传来的方向。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赢非顺利炼化了手中的这块火焰灵晶,当他睁开眼时,那百足虫凄厉的嘶叫与九峰山弟子的打斗声便是传进了耳中。
“这是什么叫声,怎么这么难听?”赢非问洛维。
洛维道:“应该是某种远古虫兽。或许是哪个势力的弟子激怒了它,才会发出这种凄厉的嘶叫。”
“远古虫兽?”赢非有点好奇了,道:“这种从远古一直留在遗迹中的真正虫兽我还没亲眼见到过,走,我们过去看看是哪个倒霉的宗门子弟,可以帮的话,说不定又有不菲的好处。”
陆轩给了赢非七块灵晶,其中那快火焰灵晶比杨家的那几块还要纯净,好像没多少杂质,于是他便又起了借此敲一笔的主意。
不过赢非这次想法落空了,因为等他带着金蝉子几人赶到时,天剑山的弟子已经出手击杀了那头百足虫。
而那个倒霉的势力自然是九峰山的弟子们,幸好有天剑山的弟子拔剑相助,他们虽有人受伤,倒也没人因此丢掉性命。
天剑山的弟子击杀了百足虫后,肯定不会像赢非一样借此向人讨要灵材,但也没走远,而是在附近一个岩石旁围着说话。
当洛维看到与天剑山弟子一起的阿朵后,登时一惊,随即在赢非耳边轻声说道:“小非,那个与天剑山弟子坐在一起的少女,来历不凡,要是没错,她定来自冰族,而且血脉之力是最纯净的冰族族人。”
远古五大遗族,由于血脉的原因,对五族的族人,特别是血脉最纯净的族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不管每个远古遗族的血脉与世人是根本不一样的,血脉越纯净者,其身上还有只有他们五族的人才能见到的辉光。
比如火族的嫡系族人,身上就会有肉眼看不见的火光;冰族的嫡系族人身上又会有迷幻般的冰光折射........等等。
虽然洛维并不是风族嫡系族人,身上也没有风族嫡系子弟的那种辉光,但也是能一眼看出此刻与天剑山弟子围坐一起的阿朵身上,有种极为纯净而又显得迷幻的冰光!
而阿朵身上这种迷幻般的冰光也唯有洛维看得到,即使赢非是先天神灵,但因为还没成长起来,只能觉得阿朵气质独特,好像不是来自这个尘世间。
“冰族?”赢非听洛维的话后,登时怔了一怔,一天前,他从洛维的讲述中知道冰族因与三千年前的一位天界战神关系不一般,在这位天界战神败于天界诸神后,也迎来了灭顶之灾。
而这位天界战神,赢非可以百分之八十断定就是自己的神王!如果那位天界战神真是自己神王,那么冰族从灭顶之灾活下来的子民就与自己也有莫大干系,说不定等有一天去冰族早已被风雪掩埋的族地,还能解开心中关于自己神王的诸多谜团。
望着赢非突然怔住,洛维道:“小非,你怎么了?不会是见到那冰族少女长得好看,你又动花心了?若是这样,我会一口一口咬死你!”
赢非回过神,微微而笑,道:“哪有,哪有,即使有这心我也没这胆。”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洛维蒙着面纱的脸,定是气得不行了。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既没有心也没有胆,一生有你足矣。”赢非连忙哄道。
一生有你足矣这句话让洛维颇为欢喜,挽起赢非的胳膊,又嬉笑道:“这还差不多。”
赢非与洛维说话时,杨锐和金蝉子还有无情正围着那头被天剑山击杀的百足虫议论着,九峰山那位叫陆轩的年轻弟子走了过来。
一回生二回熟,大家年纪又相差不了几岁,便聊开了。
只是金蝉子大大咧咧的学着赢非的样说他们是天地宗的时候,陆轩听糊涂了,呀道:“天地宗?我怎么没听说过天下百大世族宗门有天地宗的?”
“那是你孤陋寡闻。”杨锐顺着金蝉子的话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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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雪妖宫。
华璎自从觉醒了两次轮回的记忆之后,她几乎都是在失去理智的悲伤中度过的。
但今日,她看起来精神不错,还让小云灵给她梳头。
小云灵是云妖之灵,被赋予了生命有了模糊的身体后,她对于男女之间的事特别感兴趣。
每次听华璎痴痴的讲着与那个男人三生三世的情缘时,小云灵都能被感动得死去活来。
“公主,你上次说你与零尘遇到了十大邪神之一的厄难,那后来怎么样了?我想零尘为了保护你,肯定将厄难击败了吧?”
小云灵边替华璎梳头,边问起上次没讲完的故事。哪里想到,在她刚问起这个事时,脸上有一丝笑颜的华璎顿时蒙上了难言的伤怀。
就是在万妖城那一天遇到十大邪神之一的厄难后,赢非的第一世零尘才与她有了解不开的隔阂。
见华璎的脸上忽然又现出伤怀之情,小云灵吓坏了,连忙道:“公主,公主,是小云灵多嘴,以后再也不问了。”
小云灵吓得已经跪了下去,华璎让她起来,道:“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也许说出来,我会好受些。”
小云灵不知所措,剑奴老头从外走了进来,道:“就让她讲吧,你个小云妖没发现她自从将心中的事都说出来,然后大哭一场好多了吗?”
剑奴老头这一世将华璎带大,有资格说这些。
华璎这时已经开始述说着她无法忘记的那一日。
“三千年前,我们妖界有个万妖城,万妖城与中千世界有大型的远古传送阵,经常会有中千世界的势力大族来往于两界,而在人界的远古遗族或者生活在各个魔墟之地的魔族子民偶尔也会来到万妖城。”
“那一天,我与他也去了万妖城,他说他的神王会来接他回天界。可我根本不会想到,噩梦就是从万妖城开始——”
那一日,华璎和赢非第一世身为神使的零尘漫步在万妖城街头。
华璎那时刁蛮任性,因零尘要与她分别回到天界,她死活不肯非要一起去。
可她根本没想到,在万妖城没多久,十大邪神之一的厄难分身来了,虽然只是一道分身,但在降临万妖城时,却是令得整个天地都瞬间陷入黑暗中。
阴沉沉而又带着一抹戏谑的声音毫无顾忌的响彻华璎的耳中,“啧啧,妖界公主,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哦。”
华璎登时浑身战栗,可等她回过神来时,刚刚还在身边的零尘却不见了踪影。
不过在她想要立即去找零尘之时,穿着墨色斗篷的厄难分身,已经拦在了她的面前。
厄难这道分身如深渊般的眼睛望着她,而她在一瞬的恍然后,便镇静下来,但随后她又恐惧万分,甚至她的瞳孔都因恐惧而剧烈地抖动着。
因为她在这一刹那,又见到另一个同样也穿着墨色斗篷的厄难分身,正与一个少年站在左边的街角,像一对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般在说话。
原来厄难真正目的不是她,而是零尘,眼前的也许只是他多道分身其中一道幻影。
华璎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那处街角却有迷雾一般的黑烟开始在涌动。
明明今晚的天气一点也不冷,但那一刻的华璎却是不寒而栗,阴冷的感觉仿佛坠入寒潭般透彻心扉。
她不敢挪动身体,仿佛心脏被一只腐烂的手掌抓着,哪怕只是动一丝,就会牵起血雨腥风。
“感觉好吗?我的妖界三公主。”厄难分身伸出修长而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抬起华璎雪白的下巴,就好像久违的情人在深深凝望,但说出的声音却像是幽灵般让人毛骨悚然,“要是感觉难受,你可以闭上眼睛。”
厄难分身收回他冰凉的手指,似乎很惋惜的说道:“看来啊,你父亲强大的基因没有遗传给你,你怎么可以如此恐惧呢?这种对于任何生物来言都是多余的东西,你作为妖界的公主,不应该有啊。”
“嗯……”他似乎是微微思考了一下,又说道:“临走之前,再告诉你一声,我们还会见面的哦。”
戏谑而又森冷的话语落下,厄难分身凭空消失!好像从来没来过万妖城,这根本就是一个梦。
华璎的瞳孔颤抖地更加厉害,瞬间后,她疯一般向着左边的街角处跑去。
街角处迷雾一般的黑烟缓缓飘散在空气中,一个白袍少年仿佛失去所有力气一般,站也站不稳,他的心口处正在汩汩流淌着鲜血,他的脸色惨白,仿佛被人残忍的挖去了心脏一般。
“他被厄难生生挖走了神藏.........”华璎说到这里,浑身颤抖不已,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