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出现奇迹。
肇事司机方克平没能抵御住病魔的侵蚀,在入院后的第五天,便与世长辞。
随着他的死亡,这个案子,也就理所当然的尘埃落定,可那只是对于警方而言。
“段少,那个司机死了。”
“死了就死了。就这么死,还算便宜他了,让你收集的有关祝国瑞的罪证,进展怎么样了?”
将近三周的休养以及医院精心的治疗,段铮的伤势正平稳乐观的愈合,目前已经能够自己喝水吃东西了。
听到肇事司机身死的消息,他一点波动没有,神情冷酷。
那个司机只不过是一个利用工具而已,只有把真正的幕后黑手给整垮,他才能解恨。
“段少,目前我已经查到了祝国瑞在港城有一家专门给他洗黑钱的公司,我已经派人前去调查,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这几天很少来医院的俞有强汇报道,办事能力极强。
暗中搜集罪证,这个报复办法是他提出来的,比起开黑市赏金的做法,确实要稳妥太多,现在不是原始社会,打打杀杀并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只要能够掌握住祝国瑞犯罪的关键性证据,收拾他易如反掌。
段铮当时听了,也觉得可行,虽然尚认为这种方式有些过于缓慢,但想到自己目前只能在医院躺着,也就不再那么心急,立即着手俞有强去办。
虽然祝国瑞很懂得包装自己,经常捐款做公益,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慈善家,但鬼终究是鬼,即使能够站在阳光下,也不可能一点端倪都不暴露出来,听到俞有强这么快就有了进展,段铮也比较满意,冷笑一声。
“很好,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咱们这次就用正规合法的方式,给他送终。”
“一个小瘪三,风光了这么久,他这辈子也算值了。”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小教父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颗棋子。
陪他聊了一会,俞有强走出了病房,下楼,来到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
“他有怀疑吗?”
一道声音徒然响起。
俞有强并不惊讶,摇了摇头。
“他现在满脑子就是报仇,根本没起任何疑心,目前关键的是港城那边,真的能够找到祝国瑞洗钱的证据吗?”
“这个你放心。”
汤晓龙面无表情道:“最多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证据便能送到你的手上。”
俞有强点头。
“那就好。”
眼见着对方欲图下车离开,俞有强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这次事情结束后,陈董能不能把那些照片还给我?”
汤晓龙回头,笑了一下,随即推门下车。
“放心吧,做好自己的事,陈少是不会亏待你的。”
俞有强坐在车里,神情木然。
……
英雄冢。
这是一家高端会所,在东海很有名气,从名字就可以听出它的非同一般。
在这座十里洋场,风月之地数不胜数,但要论最出名的几座销金窟,英雄冢绝对能有姓名。
华灯初上。
英雄冢内的一间包厢内,气氛火热,一帮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陈良赫然在列。
作为东海娱乐传媒行业的领头羊,D.G一直和相关部门保持着友好密切的关系,这也是陈良上台后,第一次正式和文宣部门的有关大佬会面。
本来,以前都是段铮负责接洽的,不过现在段铮负伤,所以理所当然的只能由陈良代劳。
“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啊,谁能想到段总居然会遭遇这样的意外,幸好人没有大碍。相关情况,我也和稽查部门了解过,据说那个司机是癌症患者,已经去世了。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得绝症,那是自己命不好,何必把车开得那么快,去连累别人嘛。”
说话的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男性,说话起伏顿挫,很有腔调,不高,也就一米六几,绝不到一米七,头发稀疏,隐隐可见有地中海的趋势,挺着个啤酒肚,貌不惊人,但坐在人群里,却自有一股引人注目的独到气势。
他叫罗佑,是主管文宣方面的一名副司长,官职虽然谈不上太高,但却称得上是娱乐传媒行业的青天大老爷。
他也正是这场宴请当仁不让的主角。
“罗司说的对,或许也是段少时运不济吧,正巧就碰到了,医生说恐怕得休养个小半年才能恢复元气,不过万幸的是人没事。”
刘勤举起酒杯。
这场宴席是他组的局,目的很简单,趁段铮在医院里躺着的这段时间,全方面削弱段氏的影响力,将一些资源争取过来。
活了大半辈子,这些官老爷什么德行他很清楚,都是见风使舵行家,指望他们能够雪中送碳,那是做梦,现在眼见段氏父子接连出事,恐怕心里早就起了想法。
抓住这个契机,将他们争取过来,不难。
“段总是福大命大啊。”
罗佑点头,感叹了一声,和刘勤喝了杯酒,然后目光转移到陈良脸上。
“我本还担心,段总这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外面舆论如潮,对D.G会不会产生什么不良影响,不过好在有陈董这样的青年俊杰在。要是D.G真出了什么事,那对我们东海都是一种损失啊。”
闻言刘勤领会一笑,
果然不出所料。
这明显是在示好了。
虽然这是刘勤帮忙组的局,但如何去和这些官老爷打交道,陈良自然不需要别人来交的。
“罗司过誉了,我只不过尽自己的本分而已。”
罗佑哈哈大笑。
“陈董,你太谦虚了,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对未来还是一片迷茫呢,可你居然能将D.G这么大一个企业管理得井井有条,单凭这一点,我觉得我们大家都应该敬陈董一杯。”
在座的几乎都是他的下属心腹,罗佑发了话,自然都群起响应。
“罗司说的是,像陈董这样的有才干的年轻人越多,我们国家才会越有希望嘛,陈董,我敬你。”
一杯杯酒被端起,与段铮的病房里冰凉冷清,像是两种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