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怎么全都是血?发生什么事了?!”
陈良一身血迹的进门,无疑将顾横波吓了一跳。
“没事,遇到几个蟊贼,发生了一点冲突。”
他轻描淡写,没有详细解释,这事说出来,起不了任何作用,只不过让多一个人白白担心而已。
本来这妖精就因为藏毒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缓过劲来,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
“你受伤了?”
顾横波注意到了他包扎过的胳膊。
“一点小伤。”
陈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你不用担心,真没什么事,我先去洗个澡。”
“不行,你给我看看,到底严重不严重。”
待顾横波确认了伤势确实不要紧后,陈良才得以进屋,脱掉染血的上衣。
这衣服脏成这样,显然是无法再再穿了。
然后,他从上衣口袋,将沙鹰给掏了出来。
假如萧美姝看到这一幕,肯定会非常震惊。
身上带着抢也就罢了,并且关键的是,刚才在那种危险关头,为什么不拿出来用?
胳膊上缠着绷带的陈良把沙鹰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看他这幅样子,也应该不像是情急之下忘了自己身上有抢的事情。
忽然。
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陈良把沙鹰移到左手,右手从裤兜掏出手机,按下接通,放在耳边。
“陈董,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紧张的声音。
而且,颇为耳熟。
“我要有事,还能够接你这个电话吗?”
“那就好,那就好。”
电话那头的人仿佛如释重负般,长长松了口气。
“陈董,你不知道,今天一晚上我都提心吊胆,生怕有意外发生。”
“噢?我还以为俞董巴不得出现意外呢。”
陈良把玩沙鹰,笑了笑。
没错。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俞有强,也是今晚这场刺杀的幕后黑手。
只是看样子,陈良对此,似乎也早就知情?!
“陈董,你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希望出现意外。”
俞有强立即解释,他其实心里倒还真有几分希望那几个亡命徒能够解决掉陈良,但心里剩下的大部分理智告诉他,哪怕陈良真的出了意外,被那个几个亡命徒给干掉了,他和朱桂蓉私通的事,还是会被曝光出去。
除非他能把和陈良有关的人全部给做掉,不然他根本不知道底片藏在身上,不过这显然完全不现实。
“俞董,你找的这几个人,还真是不错,差点就把祝国瑞给干掉了。”
陈良轻笑道,模样之深沉,哪里还想象的到,几个月前,他还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顺风快递职工?
人是会成长的。
在恶劣的环境下,他的心机与城府也是与日俱增。
“陈董,现在情况怎么样?”
俞有强低声问道。
他自然不可能蠢到直接去联系那几个亡命徒,而那几个亡命徒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你那几个人,被干掉了一个,其余几个也都伤势比较重,全部落网了。祝国瑞挨了一枪,现在躺进了医院。”
陈良不急不缓说道。
现在的局面,可以说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本来,今天晚上他就没打算弄死祝国瑞,让他挨一抢,也算是小小的回敬了。
关键的是,对方还根本不知道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甚至还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栽赃嫁祸的游戏,并不难学。
只不过比起段铮他们,陈良的手段,无疑要更加高明一些。
不提祝国瑞,恐怕就连那帮伤亡惨重的悍匪,都永远想不到他们要刺杀的目标,居然会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听到歹徒全部落网,俞有强心惊了一下。
他找的可都是在绿林里赫赫有名的悍匪,虽然陈良早就知情,可是悍匪却不知道。
也就是说,即使这只是一出戏,那也是一出本色演出的戏,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换作自己,绝对不敢去演。
那帮悍匪没得手也就罢了,居然一个都没逃掉?
“警方应该不会查到你的身上吧?”
听到陈良的声音,俞有强回神,立即道:“不会,我用的是海外账户汇的款,没有和歹徒直接联系过,歹徒根本不知道雇主是谁,顶多知道那个账户而已。即使警方查到了那个账户,也不可能查到我的身上。”
“很好。”
陈良点头。
“可是陈董,警方查不到,祝国瑞也肯定很难查到,这样一来,岂不是白费功夫?”
俞有强忍不住道,虽然陈良没有明说,但他大抵可以猜到对方的用意。
很典型的挑拨离间。
假如祝国瑞知道那帮人是他和段铮雇佣的,想也不用想,肯定会马上翻脸,毕竟不管怎么说,虽然目标是陈良,但歹徒是无差别攻击。
即使歹徒自己承认,只是来杀陈良的,恐怕祝国瑞也不太可能会信。
这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想栽赃嫁祸,让祝国瑞和段铮反目成仇,想法很不错,并且一千万还是段铮自己花的钱,可关键的是,假如祝国瑞不知道这帮歹徒是段铮找的,那就等于白费功夫。
“没关系,什么事情假如做的太刻意了,就不可信了。祝国瑞不傻,让他慢慢去琢磨去吧,我想他应该会猜到的。”
陈良从容不迫的说道。
今天,他确实是刻意将祝国瑞约出来,就是为了演这么一出惊险的大戏,其中,他确实有机会让祝国瑞挂掉,但是假如这么做,无法让利益最大化。
他只会需要和萧美姝躲一会,身中一抢的祝国瑞肯定抗衡不了几个怒火中烧的悍匪,最后的下场很可能会被乱刀砍死。
虽然这样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但那么做,风险比较高,不提段铮会不会怀疑俞有强的背叛,至少他就看不到狗咬狗的经典戏码了。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借刀杀人,也是有不同玩法的。
“你准备一下,如何向段少汇报吧,我想他现在应该正满怀期待的等着结果呢。”
“是!”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平淡笑语,俞有强吸了口气,莫名的觉得背脊有些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