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
普普通通。
风轻云淡。
没有罡风汇聚。
亦无气流旋转。
更没有迫人的音啸。
甚至让人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南希夫人的瞳孔却缩成了针芒状。
脸上也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她感觉自己被死亡阴影笼罩了。
不可力抗。
无法避闪。
她会死！这是她在一瞬间生出的三个念头。
“啊——”南希夫人凄厉尖叫齐声，双臂曲弓，同时身形爆退。
但是。
没有用。
这一拳，看似普通，但是力量聚而不发，凝而不散。
这就是至虚。
只有触及的刹那，才会瞬间爆裂。
“喀嚓！”
“喀嚓！”
南希夫人虽然竭尽全力避闪与泄力，但效果却很一般。
方才她的臂骨被打的错位，而这一次，双小臂直接折断开来。
不止如此。
双臂像是变成了一个爆裂的气球——折断的同时，上面的血肉寸寸炸裂开来……白森森的骨茬折露在空气中。
眼看对方横飞出去，夏天如影随形，准备再次出手。
但就在这个时候，南希夫人尖锐大叫起来，“主人——救我！！”
嗖。
一道快如闪电般的残影，如同幻灭一般闪烁频率，挡在了南希夫人身前。
“杀！”
退缩是不可能的。
不管对方是谁，夏天举拳就砸。
来人穿着一袭宽松的黑衣，如同西方的魔法师一样，脑袋也被罩在其中。
同样未有言语，拳峰似电，带起一道尖锐的罡风，向着夏天席卷而来。
“当”两者交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彻响，像是一道炸裂在夜空之中撕裂开来。
“砰砰砰……”两人瞬间激战在了一起，搅动起了无尽的罡风气浪。
他们都没有用兵器，但是罡气却化作了匹练，直接自肉体之中激射。
寒光烁烁，连成了一片。
到处都是刺目的白练。
来人显然是一名超级高手，丝毫不弱于夏天，伸手抬腿之间，仿佛携裹着一片天地。
“杀！”
夏天爆喝，腾空而起，随后接连摆腿扫出，而黑衣人却依旧以拳峰硬撼。
这一瞬间，两人不知道碰撞了多少记。
半斤八两，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杀杀杀！”
夏天像是疯魔一般，连续十八拳。
一拳比一拳慢。
没错。
看似极慢！但一拳比一拳的力量大。
像是一座座拳山一般，不断轰击而去。
这是他通过在夏家与夏无情比拼时候领悟出来的，类似于夏家霸拳。
而此刻，他动用的是至虚的力量。
全力出手！不过让人震惊的，是黑衣人同样丝毫不退。
拳拳硬撼，震耳欲聋的彻响如同打铁一般一秒都有停下。
连续十八拳后，两人皆喷出几口鲜血，各自后退。
夏天没有继续出手，擦去嘴角血迹，眸子中绽放冷光，杀意凛然。
“没想到是你！柳河山！”
“唉。”
对面之人叹息一声，摘掉了帽子。
露出一张带着铜钱面具的脸颊。
柳河山。
竟是柳河山！他没有去看夏天。
而是缓缓转身，望着倒在地上的南希夫人，冷冷道，“我多年的谋划，就因为你的大意全盘皆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我要你何用！”
“主人——饶命！”
南希夫人完全顾不上折断的双臂，以及所带来的痛苦，挣扎着跪在地上，“我……”“闭嘴！”
柳河山冷喝一声，随即看向夏天，“走吧，我们单独谈一谈。”
说罢之后，转身就走。
夏天沉吟一下，眼眸之中涌现丝丝杀意，很快又收敛了。
他对杜清风等人点点头，“回家吧。”
闻言。
杜清风等人皆尽一怔。
“王……”夏天摇摇头，第一次展现出了毋庸置疑的强势，“这是命令，全部回家。
这件事到此结束。”
不再理会众人，迈大步跟了上去。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处百米高的山崖前，站定。
“夏天，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么？”
柳河山双手背负身后，宽松的黑衣被夜风吹的猎猎作响。
“什么话？”
夏天讥讽道，“你要做亚洲之王？
嘿，现在我倒是有点相信了，岛国的日照宫，曾经的深渊，以及如今的黑渊，竟然都是你的势力……想必不止这些吧？”
“呵呵。”
柳河山笑而不答。
几秒之后，他说道，“我说过，要和你联手击杀君临，我也说过，如果我有计划的时候，希望你无条件配合。”
“没错，你说过，我也答应了。”
夏天的脸上仍然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讥讽，“但这次算计我，又是唱的哪一出？
你不会是未卜先知吧，二十多年前就开始算计我了？”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过是一次巧合罢了。”
到了现在，柳河山似乎不准备隐瞒了。
“黑渊是在二十多年前创建的，那时候的你才多大？
不，确切的说，你还在被冰封之中。”
他缓缓转身，瞟来一眼，又道，“我也是几年前才得知，凌远航的私生子竟然就是雷霆，而雷霆又是你的战友，那时候觉得有些利用价值，不过当时并未多想，只能算是一步闲棋罢了。”
夏天沉默着。
拳头攥紧。
君临，柳河山，这两个老家伙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老谋深算之辈。
在很多人眼中，夏天几乎是多智近妖。
可只有他知道，对上柳河山和君临这些老家伙，他根本没有胜算。
甚至没有占据过优势。
每一次都很被动。
若非这次意外发生，他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会是柳河山在幕后推手。
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这次你想杀我？”
“当然不是。”
柳河山的声音冷硬几分，“是那个蠢女人自作主张，我的计划中，将她推到台前，利用他们夫妻之间的恩怨，以及你与雷霆之间的关系，掩盖我真实的目的，我自始自终都会藏身暗中，接下来的计划中，无论发生任何变数，没有人会想到是我，但是那个蠢女人彻底疯了，竟然真要为她女儿报仇……”说到这里，柳河山重重呼出一口气，“不说这些了，既然我露面，就表明了我的诚意。”
他缓缓转身，一双眼眸在黑夜中亮的刺人。
直视着夏天，“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击杀君临的机会，你有把握彻底杀死他么？”
嗯？
闻言。
夏天面色一凝，黝黑的眸子与对方对视。
“你有什么计划？”
“现在暂时不能说。”
柳河山迈步前走，“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无条件配合我，夏天，希望你不要抱有别的念头。”
走了几步，身形略微一滞，声音冰寒，充斥着杀意，“如果你敢和我玩心机，不仅雷霆要死，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全都要死！一个不留！”
“好，我可以配合你，但你要放了雷霆。”
“没问题，但不是现在。”
柳河山继续前走，走向黑暗之中，声音传出，“而且雷霆已经不在此处，明天我会派人带你去见他。”
望着他的背影，夏天的眼睛嘘眯起来。
内心之中蠢蠢欲动的杀意，被他强行压下。
比之君临，柳河山更危险。
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