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9 此消彼长,控扼辽西(1 / 1)

唐末大军阀 云霄野 1175 字 2022-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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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奚人部族首领或多或少,几乎都流露出几分对契丹苛政的忿意然而就属这个名为胡损的头人反应最为强烈,他在奚人中也是勇武剽悍而著称的勇士,而卢文进有意提及契丹对诸部奚族的统治政策,也登时激得胡损怒火中烧,再回想起那些糟心事,直恨得咬牙切齿。

毕竟这胡损按史载轨迹便是敢说又敢做就算没有与契丹敌对的强大势力支持,按时间线他这一两年便会直接扯旗造反,甚至还惊动了耶律阿保机亲自发兵征讨

现在奚族诸部,还远不及后来在辽朝仅次于契丹,甚至可以说是和谐共生的地位。现在还是契丹役属奚人之后,施行苛虐政策的时代诸部怨愤不已,便有奚人不断起兵反抗民族压迫,而契丹为此多次出兵征讨;期间还有酋长去诸曾带领数千帐奚民大举西迁,一段时期内被称为西奚,至于留在原地驻牧的则称东奚。

然而前些年契丹又派发大军,对奚族进行大规模血腥镇压,荡灭西奚。眼下经历几次镇压,虽然奚人诸部不敢复抗,然而也正处于敢怒不敢言,还是憋着满肚子火的阶段。

只是后来的耶律阿保机方才意识到,一味镇压奚人时不时闹起的叛乱,也终非长久之计他遂改变对奚族的政策“抚其帐部,拟于国族”,并设奚王府与契丹五院部、六院部、乙室部同列为四大部,让奚王族裔与契丹贵胄世代联姻,并附姓述律氏萧姓,开始进行民族同化。这才使得后来奚族与契丹唇亡齿寒,除了辽朝末期最后一任奚王萧干,眼见社稷覆亡在即,才迁徙返回奚族故地,自号大奚国皇帝历代奚王则与辽朝国主相为始终,属于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密关系。

然而李天衢却依稀记得,眼下的奚族被契丹动用武力强行征服的时间不久,还是属于遭受苛政压迫,被揍得口服心不服的阶段

所以现在也很有可能说动诸部奚人掉过头来对付契丹,李天衢遂叮嘱符彦卿传达他的旨意,以重利相诱,又先耶律阿保机一步,提议要从诸部首领当中推举出一人做奚王让这些首领意识到受契丹驱使只得忍气吞声,投顺魏朝则可以获取大量的利益,还抛出奚王这个饵来让众人去争。如此尽可能争取所有可以拉拢的力量,正按有位伟人所言:我们要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

还有胡损这个奚族头人跳出来率先表态,其他几名首领也愈发倾向于归顺魏朝偏生又是那个名为勃鲁恩的部族首领面露急色,而赶忙说道:

“且慢!南朝也未尝不会空手画大饼,只是有意要唆使我诸部奚人与契丹为敌,谁知以后是否又会履行承诺?我等毕竟已奉表臣服于天皇帝,可南朝兵马一来,便如此轻易叛变岂不成了顺风倒的墙头草?”

勃鲁恩此言一出,符彦卿、卢文进那边还没发话,胡损便已恶狠狠的瞪视过去,张口便叱骂道:

“勃鲁恩!我看你不入眼久矣!契丹以苛政治我奚人诸部,牲口皮货贡赋压榨得太过!只是压迫待你的部族稍缓,你便甘做契丹的鹰犬走狗!南朝发兵前来,正是我奚族背反契丹的大好时机,又岂容得你这对耶律阿保机卑颜曲膝的奴才来搅事!?”

勃鲁恩听胡损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登时勃然大怒,当即做势要拔出腰挎的佩刀,也回骂道:

“就凭你这驴鸟也敢辱骂我?我也是为诸部奚人的前程着想,你执意要背反契丹,不也是反复无常,而要做南朝的走狗!?”

胡损、勃鲁恩二人越骂越急,眼见便要兵刃相向毕竟前者在正史线中于箭笴山举兵叛乱,甚至面对契丹大军征讨,仍放话“大军何能为,我当饮堕瑰门下矣”,遂致使耶律阿保机“讨叛奚胡损,获之,射以鬼箭(将犯下谋逆等大罪的罪臣缚于柱上,乱箭射之,矢集如蝟,源于契丹人厌禳避邪的习俗,后来也演变为辽朝军中的一种极刑),诛其党,沉之狗河”所以这胡损在奚人当中,自然属于反抗契丹的激进派;

然而勃鲁恩则正好算是赶上了好时候,耶律阿保机镇压荡灭胡损叛乱之后,便考量改变对诸部奚人的政策,遂按史载记述“按奚府给役户,并括诸部隐丁,收合流散设六部奚,命勃鲁恩主之,号奚王”。故而他却是由契丹任命的第一任奚王,并世代由契丹择选其后裔子孙继承王位耶律阿保机自然要拥立最为听话的奚人部族首领担任奚王,所以在奚族众部当中,这勃鲁恩则算是铁杆拥护契丹的那一派

毕竟关乎奚人这个民族以后的时局走向,胡损与勃鲁恩二人的意向却是严重对立,任谁也说服不了谁。彼此吵到面红脖子粗,眼见便要抄家伙厮杀在一处其余奚人部族首领见状,赶忙上前去劝。其中奴皆部首领则转过头来,对符彦卿、卢文进讪笑着回道:

“我奚族的藩长首领却自相争执起来,倒让符都虞候与卢公见笑了只是要让我诸部奚人背反契丹,归顺魏朝此事非同小可,我等一时间也难有共识定论。还望能宽限些时日,待我几部首领再细议详谈一番,便报于符都虞候、卢公知晓”

符彦卿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我军虽要攻取营州治下其它城郭,但也决计不会贸然侵犯诸部奚人的领地。只不过不可延俄了军机,符某也只能给诸位首领定下三日的期限

毕竟眼下奚族各部名义上仍听命于契丹,如若执迷不悟,仍不肯弃暗投明的话,那便是敌军在侧,我当然也不能坐视效力于契丹的部族军就在附近伺机袭攻。

除了由符某统掌的这一路兵马,我朝经由水路,也仍可调集军旅前来。所以还望诸位首领尽快拿定主意,否则我虽不愿,却也只得与诸部奚人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了”

听符彦卿虽然说得客气,可是讲到最后,言语中也隐含几分威压之意奴皆部首领连忙点头应了,便去与其他首领拉开正要动手的胡损、勃鲁恩旋即几人拉扯住一个,便赶忙策马掉头,尽量分开他们二人,又往北面疾驰而去。片刻后,数以万计的奚人骑众连声唿哨起来,也纷纷驱使战马掉头转向,隆隆蹄声不绝,而犹如潮水一般退去。不一会的功夫,便从符彦卿、卢文进的视野中消失

又过了两日光景,奚人部族首领勃鲁恩,却带领着所部族民离开故地,急行向西面处于契丹直辖统治的疆土赶去;而次日一早,其它奚人首领便派遣使者前来,向符彦卿禀说只除勃鲁恩那一支部族,营州治下其余奚人,则愿尽数接受魏朝招抚,而就此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