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让你进去,现在还想走?真以为这地方想来就来吗?”南宫瑾清脆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犹如恶魔之音,让大厅内的人更加惴惴不安。
话刚刚说完,大厅内的众人就看到剑刺被丢了进来。
碰地一声砸在地上。
汉天楚的嘴角泛着笑意,但是口中却带着关心之意:“剑庄主,你走进来的方式可真独特,但是可别伤了自己。”
剑刺阴冷着脸环视四周,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鲜血。
只是,在座的人不敢去看他的笑话,纷纷低着头。
“多谢汉掌门关心。”
“那庄主求见,是所为何事?”汉天楚见在座的人不敢说话,双眼带着一丝嘲讽。
之前所有的话题,因为庄主被丢进来的一幕而压过。
“因为正一闻。”剑刺面无表情地说。
“你是要保他?”苏北冷淡地插口。
汉天楚不说话了,他静等剑刺的回答。
其实,在整个商议大厅中,苏北是这里面最重要的人物,众人的心中清楚。
剑刺微微皱眉看向苏北,他看不出苏北的实力深浅,但经历了门前被镇压的一幕,他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这位兄台是?”
“在下苏无墨,也叫叶良辰。”苏北的嘴角淡淡一笑。
剑刺的心中一惊,拱手:“原来苏无墨与叶良辰是同一个人啊。”
“想必正一闻也应该给你提过吧。”苏北沉着声说。
这句话带着威胁。
当初,他接下保护汉莎的任务时,苏无墨是他接任务时,随便说的名字。
因此,也只有正一闻知道。
而叶良辰,是在对双剑刺客的剑武说过,同时也在浮雨城城门处说过。
这剑刺既然说苏无墨与叶良辰是同一个人,就代表,他知道正一闻的一些手段和阴谋。
“无意间听闻此事。”剑刺说完,正一闻被惊得站了起来。
“庄主,我可是双剑刺客的供奉。”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剑刺转过身,沉声质问。
汉天楚见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只当是看戏。
“我!”正一闻说不出来话。
他心想求救剑刺应该无望了。
目光看向四周的同盟,这些人纷纷低下头,一句话不说。
他哀叹一声,拂袖转身,单膝跪地,对着汉天楚低头:“汉前辈,护心门派商议大事,我这外人不应当出现在这里,之前种种,是小生的不对,还请前辈恕罪。”
他走投无路了。
苏北已经向汉天楚表明了来意。他的阴谋,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没有任何的作用。
剑刺也保不了他,所以,他只能够自认倒霉。
当然,他相信汉天楚对他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他乃是双剑刺客的供奉,实力与汉天楚是同一个层次。如今,护心门派的最强实力就是汉天楚,再加上汉天楚身受重伤,几乎是半身入土,如何能与他相比?
为了护心门派的未来,汉天楚就算是傻子也清楚,这个时候应该知进退,不应去惹一位劲敌。
还好他的阴谋没有彻底的摊牌,大家能够心照不宣地说着话,至少没有撕破脸皮。
正一闻如此说,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汉天楚听到这里,脸上带着苦涩。
他知道正一闻的阴谋破灭了,可也同时感觉到护心门派的无奈。
高层倒戈,他一个人苦苦支撑。
面对一个即将挖掉他门派政权的人,他现在只能够挥一挥手,让他离去。
就算明知道他以后可能会卷土从来,可又有什么办法?
汉莎不理解这些,她见正一闻主动认罪,心中大喜。
在座的高层见正一闻这个主导者主动认错,纷纷要起身。
“都给我坐下。”汉天楚双眼中的目光一冷,沉声,“有什么事情,等解决了当前的问题再说。”
在座的再不敢乱动,特别是罗林,坐立不安,脸上带着恐惧。
“正一闻,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了错误,那还请你速速离开,老朽就不招待了。”汉天楚疲惫地挥了挥手。
“且慢!”苏北出声。
汉天楚的目光一亮,难道他要帮护心门派帮到底?
正一闻恐惧地看了一眼苏北,目光下意识地求助剑刺。
剑刺阴沉着脸,站在一旁,淡淡地说:“良辰兄台,你还有事情找我双剑刺客的供奉?
“有!”苏北眯着双眼,暗射冷光。
正一闻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剑刺是要袒护他了。
“瑾儿,你进来。”苏北淡淡一招手。
“姐姐,我也要进去。”蒋吟吟不依。这清脆懵懂的声音,让所有人的心中一动。
“都进来吧。”苏北又说。
南宫瑾大手牵小手,带着蒋吟吟走了进来。
剑刺一见,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双眼带着忌惮。
“兄台,她可是你的内助?”剑刺询问苏北。
苏北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剑刺摇头,“在下还有些要事,就先走一步。”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正一闻可是你双剑刺客的人,你不等等他?”苏北好笑地看着他。
“从今天起,再也不是。”剑刺受不了打击。
一次次的被抹去面子,到头来,还是狗吃屎了一次。他恼恨正一闻的同时,对苏北也是敢怒不敢言。
因此,不管失去正一闻对于双剑刺客来说有多么大的损失,单单他剑刺的尊严被一次次打击,他就打心眼不想在管这件事情。
“庄主,我守护双剑刺客也有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正一闻恐惧到下跪。
剑刺冷哼一声,冲出门外。
剑刺一头,正一闻立马转头,对着苏北磕头:“在下要是有什么错误,还请前辈原谅!”
罗林等人一见,知道大势已去,纷纷下跪。
苏北看跳梁小丑一样地看着眼前的人,冷淡地说:“你能有什么错?我一个外人,能质问你什么?”
正一闻清楚,一个让剑刺这样人物害怕的人,他有什么资本去对抗?
正一闻磕头:“我有错,前辈需要什么,只要能饶了我,我什么都给前辈。”
汉莎见曾经照顾自己的长辈哀求地对苏北磕头,心有不忍,小手抓住苏北的衣袖,轻轻摇头:“大叔……”
正一闻见汉莎意动,便把求助的目光转头汉莎:“汉莎!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对护心门派有任何念头。我也是有母亲的人,我还不想死。”
“汉莎,门派团结一心,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我去死吗?”罗林哀求。
“死?”汉莎吃了一惊。
苏北把汉莎来到自己的身边,转头看向汉天楚:“这是门派内的事情,你们是不是问错人了。”
正一闻等人见苏北把问题抛向汉天楚,纷纷转头对汉天楚求饶。
“今日这事,汉前辈一句话,苏北小生必定亲力亲为,在所不辞。”苏北直接摊牌。
他把生杀大权放在汉天楚的手中。
同时,他也把真名说了出来。
汉天楚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下方的一群人,没有开口。
他看向苏北,再看向汉莎,犹豫了几分,才缓缓开口:“这三个名字中,苏北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苏北点头。
汉天楚苍老地笑了笑:“苏北你年级虽没我大,但实力超群。老朽有一事相求,还请苏北小生答应。”
苏北的目光一闪,深深地看着汉天楚,淡淡地开口:“何事?”
“老朽虽然没资格收你做义子,但老朽行将就木,汉莎她年少失去双亲……”
话没有说完,汉莎双膝跪地,泪如泉涌:“爷爷!”
“我是镖局的人。”苏北冷淡地说。
“老朽不明白,你的任务只是保护我的孙女到浮雨城,为何还要助我到这个地步?”
“爷爷,大叔他心好……”汉莎大哭。
“因为她多加钱了。”
汉天楚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苏北,然后看向南宫瑾,最后看向汉莎,缓缓地从首座上走下来。
来到苏北的面前,忽地下跪:“老朽愿以整个门派资源请求苏北小生保护我的孙女汉莎一生,这是我对你所在的镖局提出的任务。”
苏北的心中一惊,急忙去扶汉天楚。
汉莎撕心裂肺地大哭,抱住自己的爷爷。
南宫瑾等人不禁动容。
“请求苏北小生答应老朽最后的一个请求。”汉天楚老泪纵横,“老朽经历的事情多,看得出来,苏北小生对汉莎没有多余的意思,单凭行侠仗义的热血心肠,老朽只求小生答应我这老骨头的最后一个请求。”
“前辈,你先起来。”苏北去扶,但被汉天楚阻止。
“苏北小生不答应,老朽愿以加上我这条贱命。”
护心门派的一代掌门,竟落得如此地步。
这护心门派果然有汉天楚的意志所在。苏北心想。
他哀叹一声:“我答应你。”
汉天楚放松似地一笑:“多谢!”他站起来,走到门槛前,朗声:“众弟子听令。”
以大师兄为首,所有弟子纷纷下跪。
“弟子在!”齐声一喝。
“从今日起,掌门人之位由苏北继承,护心门派也从今天起,只听命于苏北一人。”
众人齐声哗然。
“严听此令!”汉天楚威严一喝。
苏北在他的身边,对着众弟子默默拱手一拜。
汉天楚说完此事,转身看向商议大厅内的一众下跪之人,冷冷地说:“今日起,你们的事情,由苏北掌门人判决。”
汉莎哭泣,挽着汉天楚的臂弯,她深知爷爷老了,爷爷之所以这样做,全是为了她。
爷爷在赌,赌苏北真如她的爷爷想的那样。
苏北也转身看向大厅内的众人,淡淡地说:“想要活命,可以,去外面说出你们之前的阴谋就行。”
“苏掌门饶命。”正一闻深知,一旦说出来,必定是必死无疑。
“我苏北说到做到,说出你们的阴谋,然后自行离去。我只是想稳固门派上下一心,你们已经没资格在这里呆着了。”
罗林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站起来冲出门外,当着众弟子的面,双膝跪下。
其余高层的人见状,纷纷仿作。
正一闻面如死灰,他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走出门外,双膝跪地,说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