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女娃救父(1 / 1)

大隋第三世 碧海思云 2006 字 2021-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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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盯着这几个大帐!这几个贼老头死了最好。”离开大帐之后,魏征愤愤不平的吩咐。

魏征和铁面无私的御部尚书刘政会是同一类人,天生就是爱憎分明,他们会倾心维护善良百姓,而对于坏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一律憎恨。

“喏!”阴弘智、骨彦他们这些憋屈了许久的小青年,感到畅快无比,一时之间,觉得这个老爱纠着他们辫子‘老魏’可爱起来。

“存在的问题确实比较多,在分置完毕前,我会在这里看着。”魏征在大家的陪同下,巡视了许多大帐,发现这里存在的问题确实比较多,但是他铁面无私之余,也有开明的一面,他看得出这些小青年已经尽力了,而且肩上的压力也很大,因为这里有四十多万人,阴弘智和骨彦做到这一步真的很难得、很不容易,并没有指责什么。

“多谢魏尚书!”

阴弘智和骨彦他们自然是大喜过望,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

魏征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冀州、幽州还有近半的田地没有分派出去,平时租赁给劳力充足的家庭耕种,这些田地主要是为日渐增加的新生人口准备的,不是军属和特殊人群,一律不予接纳。至于眼前这些灾民,朝廷会安置到白檀、双辽、襄平、旅顺,四郡也已做好了接纳灾民的准备,但这种大事还得殿下亲自批准才能执行,所以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一点,务必群策群力的克服困难。而且你们以后将会主政一方,所以眼前这些困难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个难得的磨砺机会,希望你们借此机会积累治理地方、处理民间纠纷的经验,为以后造福一方百姓打下牢固的基础。”

“喏!”阴弘智和骨彦等人肃然起敬。

高雅贤道:“现在渤海各地青壮都在自救,而阳信是灾情最严重的地方,所以抽不出民兵。毗邻永济渠的南皮县相对要好一点,我已派人发动一万民兵,今天傍晚就是到来,明天便可协助疏散灾民。”

以防万一而跟来的沈光亦道:“高太守抽调民兵过来,会不会伤及本地农田?要不调一万巡城军调过来?”

魏征摇头道:“在全国皆旱的非常时期,难免有诸侯会铤而走险,而且王妃生产在即,所以巡城军不仅不能动,沈将军还要立刻回去坐镇。至于灾民这一边,如果人手实在不足的话,大不了把阳信的民兵抽来使用,到时候朝廷赔偿损失便是了。”

沈光点头道:“那末将这就回去了。”

“嗯!”魏征点了点头。

沈光走后,高雅贤问道:“不知殿下何时回来?”

魏征不太确实道:“应该快了吧”

高雅贤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不知殿下战果如何?”

魏征笑道:“不到一天时间,殿下就把平壤城攻了下来,荣留王高建武割让了五分之四的国土,殿下在新地盘上重设玄菟郡,目前正在处理战后事宜。”

高雅贤等人听了此言,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在春秋战国时代,割地求和之事屡见不鲜。诸侯国将城池互换也不是奇事,秦王为了和氏璧,甚至愿意割让十五座城池给赵国。

但自从秦朝一统天下以后,割地逐渐少去。到现在更加没有割地一说。各个国家想要开疆拓土,只能凭借实力去打。故而众人也料想不到高句丽割地求饶。

“此乃大隋荣耀,身为武将却不能参与,实在是人生憾事。”高雅贤遗憾的叹息道。

魏征道:“我大隋有此雄主,而高将军正值有为之年,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

高雅贤讪笑道:“魏尚书,我实在不想当太守了,只要能回军队,哪怕当个校尉我也愿意。”

他话音刚落,一名疾速奔来的斥候大声喊道:“殿下回来了,我们的水军船队回来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喜出望外,魏征急问道:“水军在哪里?”

斥候道:“船对已经全部开进河口,用不了一刻就到!”

众人不约而同的向河边一座土丘跑去,只见东方出现了一群密密麻麻黑点,黑点渐近,一只浩浩荡荡船队挟裹着煌煌大气席卷而来。

众人忍不住一起欢呼。一些学子兴奋得跳将起来。

……

齐郡临邑县,三百名亲卫簇拥着窦建德来到了黄河南岸,望着遮天蔽日的船队,目光复杂,心头惆怅无限。良久过后,他才长长叹了口气。

天灾不分敌我,对每一方势力都是公平的,它固然给天下百姓带来了沉重的灾难,却在它也往往是衡量各大诸侯国力、潜力、向心力强弱的标准。

乱世之中,要是你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百姓就会死心踏地的拥护你。反之,则不能。如今的大隋王朝整体实力蒸蒸日上,这才导致青州数十万灾民纷纷跑去投奔,而他窦建德没有富余粮食赈灾,自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灾民离开。

而眼前这一支浩浩荡荡船队的出现,更让窦建德感到震撼,在这大势之前,他感到自己多么的渺小、孱弱,此时,窦建德心中无限凄凉和焦虑。

若是实力庞大的隋军此时进攻青州,胜负根本没有悬念,不用隋军攻打,各郡县守军会在第一时间开城欢迎,因为在青州百姓心目中,大隋代表的是生机和正义,隋军真要是打过来,他窦建德又该何去何从呢?

“王爷!”一名骑兵飞奔而至:“我们抓住了一批企图北逃流民,人数高达三万六千多人,请王爷前去处置!”

“这么多人?”窦建德大吃一惊,皱眉道:“这些人都在哪里?”

“西边五里处有片树林,他们全躲在那里,小孩子的哭声太大,才被弟兄们发现。”骑兵迅速说道。

“走!看看去。”窦建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一行人顿时向西席卷而去,不到一刻时间,窦建德等人便来到了这一片树林。

林前!

一大片企图北逃的饥民被强逼着跪在地上,骨瘦如柴的老人害怕的簌簌发抖,妇女们紧紧抱着惊恐哭泣的孩子,她们身边那些面有菜色的男子捏紧着拳头,一双双目光恶狠狠的注视着窦建德一行人。

他们在河边等待大隋船只来接,不料窦建德奔至河边观看大隋水军,尽管他们吓得躲进了树林之中,可惜还是被夏军的斥候发现了。但这些男子固然赤手空拳,可为了自己的亲人,哪怕明知必死,也要拼命一战。

窦建德望着这群背叛了他的灾民,眼中既没怒火,也没憎恨。有只是的无奈的怅然和悲哀。

沉默了许久之后,窦建德纵身下马,走到了一名男子身前,他看出这名男子是这伙人的头领,而且有些眼熟。

这时,有两名亲卫会意的冲上前去,把这名男子提了起来,并强迫着他抬头。

出现在窦建德眼中的这名男子,年纪大约四十左右,身形高瘦,清秀、黑瘦脸庞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倦意,他身穿一件打满补丁的布衣,看上去很寒酸。

他身边有一个大约十岁的小丫头,年纪虽小,却长得俏丽可爱,一双深潭也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流露着让人心疼心碎的色彩,她应该是这名男子的女儿,和她的父亲一样,也只穿着粗麻布裙,但父女却干净整洁,让人心生喜爱。

“是你?”

窦建德的目光掠过小丫头,死死的盯着这名男子,此人名叫郑仁基,是已故骠骑将军郑权的儿子,由于没有什么政治资源,在杨广时期混了个从六品上的通事舍人,王世充夺了杨倓的政权以后,他不愿与贼为伍,带着家人辗转到了齐郡,帮窦建德的夏军士兵写信为生,也因此进入窦建德的视线,然后任命他为祝阿县令,郑仁基为人刚正不阿、正直无私,窦建德还打算将他提拔为齐郡太守呢,谁料到会这样……。

“我窦建德没有亏待任何一员官员,更没有薄待你郑仁基,甚至还想把齐郡托付于你……可你,竟然在关键时刻背叛了我!”

尽管窦建德知道很多官员都逃了,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逃亡官员,此时在恼怒之余,更多浓浓的羞辱,如同被扇了一记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王爷的知遇之恩,卑职时刻不敢有忘…卑职不敢说自己不休不眠,却也可以说声‘问心无愧’。而且卑职也没想过要背叛王爷!”郑仁基的目光从愤怒窦建德身上投向了身后这些瘦骨嶙峋的饥民,惨然一笑:“但是卑职从去年腊月就一直着等王爷的救命粮,可等了足足四个多月都没等到一粒米,这四个多月来,阿祝县百姓从118768人锐减到眼前这些人了,其余百姓不是饿死冻死,就是逃了。卑职已经尽力了,也不想再看到百姓饿死冻死了!这才带着大家寻找一条活路。”

窦建德看了这些灾民一眼,冷冷的向郑仁基说道:“你是官员,你有粮可食,你不过是利用这些饥民为自己积累声望,好使自己到了隋朝以后,继续做你的官,我说的是也不是?”

郑仁基叹了口气,苦笑道:“卑职无话可说!夏王要杀就杀吧。”

“你这个浑蛋!”窦建德暴怒的一脚踢翻郑仁基,拔刀恶狠狠朝他砍去。

“夏王要杀我爹爹,就先杀了我。”那俏丽可爱的小丫头出于恐慌,浑身都在微微哆嗦,但此时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忘记了恐惧,迈步上前,挡在了他父亲的面前。

窦建德愤怒的刀刃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异声,在她眼中无限扩大,刀锋虽还未到,但这股气势让她的小脸剧痛难当。

“小丫头,你不怕死?”

窦建德是一员虎将,早已到了收发自如的地步,锋利的刀刃停在了小丫头的眼前。

小丫头愣是忍着恐惧之心,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窦建德,脆声道:“我爹是好人,夏王凭什么要杀我爹?”

小丫头的倔劲,让窦建德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窦线娘,心头顿时一软,沉声道:“你爹背叛了我,怎么是好人?”

“我爹爹是好人,是好官,他没有贪污一点粮食,我娘和大哥、二哥都是饿死的。”说到逝去的亲人,一颗颗豆大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从小丫头俏丽的小脸上滚滚而落。

窦建德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小丫头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将他心中的骄傲击得支离破碎,片片四散。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最后还刀归鞘,他翻身上马,大声道:“我们走。”

士兵都愣了,一人结结巴巴问:“那他们怎么办?”

“是我窦建德不能给老百姓带来好日子,也是我对不住他们,由他们去吧!”窦建德猛抽战马,向东边奔驰而去,士兵们纷纷上马追去。

饥民们恍若做梦一般,夏王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郑仁基抱着差点失去的最后一个亲人,万分珍惜!热血劲头过后的小丫头这才知道害怕,缩在父亲怀里簌簌发抖。

“夏王待人宽厚,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几名老人走到郑仁基身边,将他们父亲搀扶了起来。

“夏王本来有雄霸北方的机会,可惜他遇到了更强大的秦王。”郑仁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中原强者林立,他想在夹缝之中的成就大业,难如登天。”

这时,有人大喊道:“船!有船来了。”

众人调头向黄河望去,只见五艘民船缓缓地向南岸驶来,几万名百姓看到了生的希望,欢呼着向河边奔跑而去。

“大势所趋!如之奈何?”郑仁基回望河南大地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婉儿,咱们也走吧。”

话音未落,便牵起了女儿的小手,快步向河边走去,渐渐消失在了苍茫灰暗的夕阳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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