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斯凯奈小镇。
阿萨德湖战役结束后,西秦大军推进到这里,赵子良下令在这里暂时休整,湖边战场已经打扫完毕,派去追踪东罗马军队的两千骑兵已经抵达了杰布勒小镇,并派人传回消息,匆忙撤走的东罗马军队并未向贝罗埃亚方向撤退,而是转向南方而去。
这个消息让赵子良和大将官员们都为之一愣,赵子良看着众将和官员问道:“尼塞鲁斯居然带着人马向南撤退了,他们不打算守贝罗埃亚了?诸卿,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玄十五站出来抱拳道:“大王,拜占庭人并非都是不知兵事的蠢蛋,尼塞鲁斯虽然战败了,但从他昨日指挥作战的表现来看,他还是有些才能和本事的,他之所以输了,是输在不知道我们用攻城车队打头阵,破坏了他想要用重骑兵和重步兵配合冲垮我们中路的打算,另外他让那些没什么战力、基本没有装备的奴隶打做左右两翼,与我们精锐的轻步兵对抗,这无疑是以卵击石,如果他能够把本部正规军排列在前面,这仗可能还有得打,至少他不会轻易输掉,东罗马的正规军的作战意志要比奴隶们强得多,而他把正规军全部部署在中路被我军克制了,两翼又成了弱点,岂能不败?微臣认为尼塞鲁斯还是很有作战经验的,只不过他遇到了大王才会不敌,他没有率部撤往贝罗埃亚而是去了南方,微臣认为他可能率部直接去了大马士革,准备组织更多兵力与我军交战,而去贝罗埃亚却只能被动防守,城镇被我军各个击破和攻占,在这两个选择之下,他当然选择去南方!另外,他率军去南方避开我军锋芒,我军若攻占贝罗埃亚一线,就会处在叙利亚南部和安条克之间的夹击之下,我们若要南下进攻,就必须要防备北方的东罗马军,若要北上攻打安条克,就要防备南方的东罗马军,所以贝罗埃亚看上去是很重要的战略位置,却是四战之地,会遭到南北夹击!”
韦皋站出来抱拳道:“大王,微臣推崇玄十五将军的推断,但不赞同贝罗埃亚是受南北夹击之险地的看法,尼塞鲁斯率军撤往南方有可能真像玄十五将军所说的那样,让我们处在南北夹击之下,当时微臣认为以现阶段而言这种形式不会出现,因为君士坦丁堡还在被保加尔人围攻,东罗马帝国要保卫都城,哪有精力来管这里的事情?还有,我军是突然发动攻击,东罗马帝国的安纳托尼亚地区没有这么快的反应时间,再说他们要出兵向我军进攻,必须要有君士坦丁堡方面的指令,微臣不认为利奥四世有胆魄在君士坦丁堡被攻击的情形之下还放心让安纳托尼亚地区的军队来攻打我们,如果他真这样做,那么他的处境就是前方被进攻,后方却已空虚,等到君士坦丁堡快要顶不住的时候向调兵增援都无兵可调,他不会蠢到这种程度吧?”
“因此,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被南北夹击的危险,现在是我们进攻东罗马,不是东罗马进攻我们,安条克地区的东罗马大军要担心我们去攻打他们,他们哪有胆子来打我们?微臣建立立即出兵攻占贝罗埃亚一线切断东罗马帝国和叙利亚、迦南地在陆地上的联系,然后以少量兵力牵制安条克地区的东罗马军,同时命驻防在亚美尼亚的第九军团做出攻击势态,牵制安纳托尼亚地区的东罗马军队,如此一来,我军在北方可以保无忧,大王可以安心率军南下与尼塞鲁斯决战!”
赵子良点饿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行军司马陈青站出来说道:“两位将军说得都有道理,不过难道这不是尼塞鲁斯故意的,他不会是想要吸引我们去追击,然后在某一个地方设伏伏击我们吧?”
王灿站出来抱拳道:“大王,我们早已经对叙利亚和迦南地进行全面的地形勘探并绘制成地图,地图上但凡险要之处都有标注,如果尼塞鲁斯真有准备在某一个险地伏击我们,那他就真的打错算盘了!”
赵子良是老打仗的,指挥作战经验丰富无比,他当然知道要对一支军队进行伏击并且伏击成功绝不是一件简单和容易的事情,需要特定的时机、险要的地形、将领高超的指挥才能和心理战术。这几个条件中时机和心理战术是最重要的,没有一个特别好的时机,几乎不可能成功,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大军到了险要之地,只要是有作战经验的统兵大将谁看不出地形的险要?肯定会先派人去查探,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会继续进军。只有在特殊的时机之下,统兵大将已经没有时间派人去侦查或者因为其他的原因影响之下没有派人去侦查,又或者是派人去侦查了,但是侦查的人也被瞒过去了,伏兵藏得极好,连探哨都没有发现等等这些情况下,才会出现伏击成功的机会。同时指挥伏击的人要对被伏击军队的统兵大将的性格很了解,有些统兵大将不是智慧型的将领,行事粗枝大叶,根本就记不住要派人侦查,只要了解这种人的性格特点,要伏击成功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赵子良思考了一会,问道:“十三的人马到了哪儿?还在杰布勒吗?”
斥候营统兵张贲站出来回答道:“消息传过来之前他们是在杰布勒,目前他们已经向东罗马大军撤退的踪迹向南方追去!”
赵子良起身走了几步,停下说道:“十三手里有两千精骑,尼塞鲁斯带走撤退的军马当中大多都是步兵,骑兵甚少!十三的两千骑兵只要不蛮干应该不会有危险,传令给十三,让他率部吊在尼塞鲁斯大军的身后,伺机而动,能战就战,能袭就袭,能扰就扰,打不过就走。他大军在外,补给不能及时送达,允许他便宜行事!”
“是!”陈青答应。
赵子良转身看了一下挂在墙壁上的地图,说道:“大军明日出发前往贝罗埃亚!各部人马要做好准备!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散了吧!王灿,李慕辰留下!”
众大将和官员们纷纷离去,只有王灿和李慕辰站在原地没动,李慕辰从长安调回新京没几天就跟着赵子良来到了波斯出征,这也算是这几年来难得的一次外出征战,这种机会可不多,总之能跟在赵子良身边都是好差事。
赵子良问道:“李慕辰,今日有什么消息从新京方面传过来吗?”
李慕辰拿出一本奏章拱手道:“王庭方面倒是没什么大事可以向大王禀报的,只有一本报告新罗战事的奏章送过来,奏章上说新罗战事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我南北两路唐军已经相继攻取了泗沘、阿达城、七重城和买肖城,目前正在兵进金城,新罗国太后金氏派人前往长安请罪,摄政王王府诸位大人对此事态度不一,无法做出决策,只能上报到新京,大王子雷已经走出了相关批示······”
“哦?赵雷是如何批示的?”赵子良问道。
李慕辰道:“大王子批示让请罪的新罗使臣前往新京,但又没有下令让前方将士停止战事!”
赵子良听得一愣,随即笑道:“这小子居然会玩这么一直手,等到新罗使臣赶到新京,只怕新罗战事早就结束了!”
李慕辰拱手道:“大王英明,王子雷此举既没有让大唐失去风度,又能够让前方将士有充足的时间打完新罗之战!”
赵子良从李慕辰手里接过奏章,打开后摊在案桌上提笔写下:“已知”两个字。
又把奏章还给李慕辰,说道:“派人送回吧!”
李慕辰接过答应:“是!”
赵子良又问了王灿关于君士坦丁堡现在局势的一些问题,王灿一一做了回答,他是东厂都督,是专管对西方情报的头头,对这些事情自然是知道得很清楚。
公元777年正月二十二日,经过三天的行军之后,赵子良统帅西秦大军推进到贝距离伯拉河一百八十里的贝罗埃亚(即阿勒颇),这里是幼发拉底河与地中海之间一个极为关键的交通要道,商旅来往频繁。
贝罗埃亚先后受到赫梯文明、亚述文明、阿契美尼德文明、古希腊文明、古罗马文明及阿拉伯和拜占庭文明影响,城内的建制也是综合了这些建筑的特征,居民们的习俗也都有这些文明的影子。城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城堡,大部分建筑起源于阿尤布王朝。随着西秦大军的到来,城中的守军几乎都退到饿了城堡内驻守,城堡外许多房屋早在拜占庭人带来之前损坏,当地很多人都已经迁走躲避战争之苦,只有少数人还留在这里。
赵子良骑在马背上抬头看着位于锥形小山上的城堡,眼睛不由自主的眯起来,周围其他西秦大将们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座城堡建得太险要了,周围是一条深二十米、宽三十米的壕沟,这条壕沟把整个小山围住,从沟底到小山上城堡顶端至少有六十米,这个高度在这个时代简直是无法逾越,从沟底到山顶城堡是一个坡度近五十度的斜坡,斜坡全部都是用光滑的石头铺成。
“这城堡怎么打?从沟底爬到城堡下只怕都要死伤无数吧?”李慕辰忍不住说道。
赵子良观察了一阵,下令道:“传令,大军退后十里扎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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