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勤政殿主殿,这里是赵子良日常理政的地方,他坐在王座上问道:“范离,你有何事要单独禀报?”
“请大王屏退左右!”
赵子良见范离郑重其事,当即向两侧太监、宫女、台阶下的龙卫军统领努尔和其他甲士挥了挥手:“尔等都退下!”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范离拿出一个卷轴双手呈上说道:“这是整个王宫的设计图,由于多处地方的建筑都是采用阵法布置,其内道路错综复杂,不是久居在此的人,初次进来必然会迷路。?网 请大王过目!”
“这设计图你存放在王宫管理署就行了,为何专门呈给本王过目?”赵子良疑惑地说着接过设计图。
范离说道:“回大王,小臣已经分别在政务院和王宫管理署存放了一份设计图,但这一份不同,它是独一无二的,就连小臣也没有打开看过,绘制他的人已经被小臣下令处死!王宫的对外防御可以说固若金汤,但是若有叛逆之人在王宫内动政变,控制了玄武堡,那么外面的文武大臣和勤王之师就在短时间之内无法攻破玄武堡进入宫内勤王,针对玄武堡的无敌防御力量,小臣认为必须要有办法克制它。因此,为了防止生宫廷政变危及大王或后世王位继承人的安全,小臣曾下令让奴隶们挖掘一条隐秘的通道从王宫内通往山下,在危机之时,大王或后世之君可以利用这条秘密通道逃生或联络外面的忠臣良将诛杀逆贼,保住江山社稷!参与挖掘这条秘密通道的一千奴隶、监工和绘制这份设计图的人都被小臣下令秘密处死,世上除了大王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这条秘密通道的出口和入口在何处!”
赵子良打开设计图纸一看,果然看见图纸上有一条极为显眼的红线,这条红线的两端都有小楷文字做了详解,其中一个入口处就在这勤政殿的宝座下,只要在宝座前的落脚处用脚连续跺脚九次,宝座就会自动挪开露出一个大洞,有楼梯通往通道内。而出口则在恒逻斯城内的道君观内!出口处最开始是只能出不能进,必须要有人从通道内出来,外面开关才能启动,后面就可以从外面开启机关进入通道内。
另外一个入口在内宫的千泉宫内,千泉宫是国王在内宫的住所,国王若不想走动,就住在千泉宫内,由太监和宫女把当晚临幸的妃子送入千泉宫。
秘密通道的两处入口的开关都在国王触手可及的位置,又在其他任何人都极少有机会碰触的位置,从这一点来看,设计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赵子良合上设计图看着范离说道:“可是还有你知道有这么一条隐秘的通道存在!”
“这······大王饶命、大王饶命”范离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大声求饶,他把其他所有知道这条隐秘通道的人都杀了,却独独忘了自己。
赵子良闭上眼睛靠在宝座后背上,手搭在扶手上不停地敲击着扶手,而此时范离浑身上下都流着汗珠。
良久,赵子良睁开眼睛看着范离喊道:“来人!”
一个随侍官员走进来抱拳道:“大王有何吩咐?”
赵子良道:“范离才华出众、忠诚可嘉,在王宫的督造和设计上有大功,册封为一等男爵!”
“谢大王、谢大王隆恩!小臣必不敢辜负大王的期望!”
赵子良的意思很清楚,给你封爵,又不杀你,你就得闭紧嘴巴,一旦泄露一个字,那后果自己去想。范离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国王欣赏他的才华舍不得杀他,给他荣华富贵,让他保守秘密。
八月十五,中秋夜,王宫,千泉宫。
王室成员几十口围坐在长方形的餐桌前用膳,殿内四周点燃着蜡烛,赵子良边吃边问道:“距离开国庆典只有半个月了,你们的礼服都准备好了吗?”
陈清莹说道:“一个月前制衣署已经派了裁缝大师过来给我们都量了尺寸,明日我再派人去问问,看他们裁剪得如何了!”
“嗯,要确认一下,如果做好了就拿过来试一试,不合适也有时间重做,别到时候当众出丑!”
“我知道了!”陈清莹答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老大会不会回来?”
赵子良道:“已经派快马去通知了,开国庆典上怎么能没有王长子?”
陈清莹又犹豫了一下,再次问道:“听说官员大臣们和武将们在册立谁为王后的事情上争吵得不可开交?我觉得这个王后之位还是由新平来坐最好,她毕竟是朝廷公主,是玄宗皇帝的公主、是肃宗皇帝的妹妹,是当今皇帝的皇姑姑,身份尊贵,不像我,我只是一个再嫁之妇,如果立我为王后,只怕会让夫君和西秦王国成为世人的笑柄”。
新平连忙道:“姐姐说哪里话,我还没有嫁过来之前姐姐就已经为夫君生儿育女、陪着夫君一起度过最艰难的时期,是真正共富贵又共患难的正妻,里里外外的操持,这个家如果不由姐姐来当,我第一个不答应!再说,我性子懒散,让我做王后,我还真做不好,姐姐还是勉为其难继续当这个家吧!”
孟夫人也说道:“是啊,由姐姐做王后最合适不过!”
王芷韵不好说话,毕竟陈清莹是她的亲娘,她应该避嫌。
在这五个女人当中,也只有陈清莹和新平公主两人有资格竞争王后之位,她们一个生了王长子赵雷,与赵子良是患难夫妻;另一个身份无比尊贵,不是其他几个女人能比的。大臣们和武将们也正是在为她们当中哪一个而争吵不休。
长辈们说着话,小辈们都默不出声,不好插嘴,这毕竟是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赵子良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扭头看向大哥赵子善夫妻,问道:“大哥大嫂,俗话时候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们认为她们当中谁做王后最好?”
赵子善夫妻俩互相看了一眼,赵子善摇头苦笑道:“你这是为难我们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赵子良看向几个女人,笑道:“外面官员大臣们和武将们为此事都吵得不可开交了,你们自个儿倒是在这里礼让!”
才七岁的孙子赵睿这时忍不住说道:“爷爷,孙儿觉得册立王后这件事情应该是咱们家的家事,不应该有大臣官员们来决定,而由爷爷来决定。如果这次让他们插手册立王后之事,开了这个先例,日后他们说不定会插手其他王室之事,甚至插手王太子的册立之事!爷爷常说要公私分明,家事和国事当然也要分开才行”。
赵子良颇为惊异地看着这个小家伙,问道:“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听其他人说的?”
赵睿道:“当然是我自己!”
赵子良没有说孙子这番话说得有什么不对,且不管它对不对,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自己的想法,这可不多见!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这番话提醒了赵子良,在册立王后和王储的问题上,不能任由朝臣们去争吵谁合适,而是在这种事情上要进行立法来规定,以法律制度来维护王室的权利和王位的继承等问题可以减少很多麻烦、纷争,甚至可以减少叛乱的生,虽然这不是绝对可以避免王位之争造成对国家造成的损失,但它比传统的立长、立贤立嫡有着一定的先进性。
赵睿的母亲刘氏见儿子插嘴,吓得连忙呵斥:“睿,你胡说什么,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知道吗?”说完又连忙起身向赵子良行礼道:“父王恕罪,是儿媳没有管教好,请父王责罚”。
赵子良摆手道:“嘴是长在人身上的,人长了嘴除了吃饭喝水之外就是要说话的,一个人只要说得有道理,不论他年纪大小,我们得要认真对待,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不当一回事!且不说他说得对不对,只凭他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他有自己的想法,这在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当中不说绝无仅有,但也是凤毛麟角的!睿儿不错,长大了一定是一个有出息的人,但不可骄傲自满,要努力学习,学习使人进步,学习能让自己紧紧跟上时代的步伐,而不会被时代抛弃!为什么人老了就会被别人称为老古董呢?因为很多老人家都还活在过去,他们没办法接受新鲜事物、没有去学习新的学问!我这些不仅仅是对睿儿说的,也是对你们这些人说的!”
这时新平公主说道:“夫君,不论是在中原还是在西秦,文人们都喜爱吟诗作赋,这也是所有读书人都喜欢的。有达官贵人和地方官吏还专门举办过吟诗作赋的比斗,但都没有形成一定的规模和影响力。我想做这件事情,就是在我西秦范围内,每三年举办一次全西秦诗词歌赋对联大赛,分为四个部分,分别是作诗、作词、作赋、作对联。先由各县学正进行比赛选拔出优胜者数人,这些人再在各都护府进行比试,最后各都护府的优胜者前往恒逻斯进行最后的比斗,每一个科目各选出三个名次,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给他们放奖赏!”
赵子良点头道:“这个想法倒是不错,由你出面主持应该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力,这对于推动我西秦的文化学术有好处。不过,我觉得你不能以个人的身份来组织和举办,应该成立一个协会,把在这些方面颇有才能和建树的一些名人请过来,大家一起组成这样一个协会,例如李白、王维等等这些人在诗词方面的造诣已经得到了天下的认同,有他们加入协会,你这诗词协会就会被人世人所认同。不过,你举办这种赛事的经费和购买奖品的钱从哪儿来?”
新平说道:“可以拉广告啊,当年夫君你在长安主持武举之时采用了拉广告的办法不但替朝廷节省了钱财,还赚了一大笔,这事早就被各地官府和商家们所熟知,现在我们西秦各地官府每当举办什么大的比赛,都会找商家拉广告赞助,我们也可以这样做吧?”
赵子良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能做出成绩,不违法操作、不仗着自己的身份胡来,我都是支持的。你们其他人也是一样,喜欢做什么就去做,最好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不要给王室抹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