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姗姗来迟,赵子良见到他的时候很不高兴道:“高大人,怎么本王请你请不动了吗?”
高尚苦笑道:“大王,下官知道大王找我来是干什么的!”
“哦?本王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赵子良纳闷地问。?
高尚道:“如果下官所料不错,大王定时为了最近几天全恒逻斯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造纸术盗窃案而把下官来的!”
赵子良冷哼道:“哼,你倒是精明得很!本王确实是为这事把你找来的,怎么着,你不想接下这趟差事?”
高尚苦笑道:“大王,锦衣卫是什么衙门,主要是干什么的,你我心里都清楚,锦衣卫指挥使纯粹就是一个得罪人的官儿!您也知道,我高尚在西秦毫无半点根基,大王赏我一口饭吃,我才有饭吃,如果我在锦衣卫衙门继续干下去,只怕我这口饭都吃不了了!”
赵子良板着脸道:“你这么想就错了,有本王给你撑腰,你怕什么?又本王给你兜着,谁又敢动你?”
高尚连连求饶道:“大王,您就绕了我吧!我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做锦衣卫指挥使这个官,心不狠肯定是干不长久的,我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这官儿我根本就做不来啊!大王如果还念着当年在中原平叛时我还有些微末功劳的份上就别让我干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了,即便让我去做一个城门令也是好的啊!”
赵子良叹道:“难怪锦衣卫衙门成立这么久了,竟然毫无作为,原来都是你这个指挥使不管事的缘故!哎······算了,看起来你还真不适合干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这样吧,你准备一下,去王庭秘书监做副监,给岑参做副手!”
高尚大喜,连连拱手作揖:“多谢大王,多谢大王!”
打高尚离开之后,赵子良思索着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人选,这个人必须要忠心、同时也要心狠手辣、才智非同一般才行,思来想去,赵子良决定从司法寺把副监皇甫宪调过来当任锦衣卫指挥副使,正使一职暂时空悬,至于他的哥哥赵子善只是挂了一个副使的名头,根本不管事的。
皇甫宪是皇甫惟明的儿子,当年皇甫惟明当任陇右节度使之时,赵子良与皇甫宪有过几面之缘,尽管年纪上相差很大,但皇甫惟明与赵子良以兄弟相称,并让其子皇甫宪称赵子良为叔父,后来皇甫惟明遭到迫害后,皇甫宪一家都被贬到岭南。安史之乱爆后,赵子良率军回中原平叛,借机把皇甫宪一家都弄了回来,并把他收录到帐下听用,赵子良对皇甫宪可谓是有着再造之恩,皇甫宪是忠正耿直之人,对赵子良忠诚度是毋庸置疑的。
“皇甫宪拜见大王!”一身端正官服、摆着一张严肃的脸,皇甫宪走到堂上对着赵子良恭敬的行了一礼。
“免礼!”赵子良抬了抬手,问道:“皇甫宪,你在司法寺与独孤峻相处得如何?独孤峻这个人可不太好打交道”。
皇甫宪拱手道:“回大王,下官与独孤大人相处得很好,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哈哈哈,只怕是恰恰相反吧?同一类人反而不好相处,本王听说你与独孤峻在公务上时常存在着分歧,吵得不可开交?”
皇甫宪一本正经的说:“大王,有分歧是正常的,没有分歧才不正常,如果司法寺只有一个声音,那么这个声音的主人必然会在司法寺一手遮天,这不符合权利制衡之道,就像大王所说,这样容易让人走上歪路”。
赵子良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今天本王把你叫来,是想把你从司法寺调出来,当然不是为了缓和司法寺的内部矛盾,而是本王另有重任给你!”
皇甫宪道:“请大王吩咐,无论去哪儿,下官都服从调令”。
赵子良说道:“锦衣卫是监察西秦百官的衙门,但是这个衙门自从组建开始一直到现在却没有挥过任何职能作用,除了内卫衙门之外!本王不相信西秦的官员们廉洁得没有任何问题,只要认真查,还是能查出问题来的!”
皇甫宪问道:“大王的意思是?”
赵子良说道:“高尚不想得罪人,他也自认不是干这个的料,本王已经把他调去给岑参当副手了,但锦衣卫衙门不能无人主持大局,本王想让你去锦衣卫,先做指挥副使,若干得好,正使的位置就是你的!”
皇甫宪拱手道:“下官一切服从大王的调遣!”
“那就好!”赵子良点了点头,又说:“我的哥哥赵子善在锦衣卫衙门挂了副使的名头,但是他是不管事的,你也别指望他能帮你一把,一切都还得靠你自己,尽快让锦衣卫衙门动起来,挥它的正常职能!另外,造纸大王王大贵的造纸术被盗一案,你知道吧?”
皇甫宪说道:“下官当然知道,这正是司法寺的职权范围管辖的事情”。
赵子良拿出案卷递过去说道:“这是独孤峻递交上的案卷,你拿去看看!这件案子让逻县巡捕房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更多的线索,司法寺那边也不好判决,但涉案的三国使臣又都在向外事衙门施加压力,要求尽快给一个说法!司法寺那边当然不能随便就结案,总得公正的判决才不会被其中任何一方抓住借口攻讦我们。你上任之后要立即安排内卫衙门进行侦破,并督促他们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把所得证据和嫌疑人的供词都移交给司法寺,由司法寺进行审理和判决”。
“是,大王!”
内卫衙门是从虎牙军和情报部门抽调得力干将组建而成的,尽管锦衣卫在组建开始到现在并没有挥太大的作用,但隶属于锦衣卫的内卫衙门却没有闲着,他们是对外暴力机构,承担的责任非同小可。
反谍报机构的手段从来都是很少受到制约的,即便是受到相关制度和部门的制约,也是极其有限,这样的机构注定不会以常规的方式进行工作,他们的行事方式都是非常规并且极为有效的。
只短短的几天时间,这件事情就被内卫衙门查得底朝天了,失踪的东罗马帝国商人杜马克也被找到,但此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腐烂的程度还比较高,但依然可以辨认出来,原告王大贵以及当时几个在场的人都指出此人就是杜马克。
那么这件案子真正能作为证人,并且证词有效的三个证人都死了,这就是说这件案子似乎是死无对证,王大贵要告阿卜杜拉盗窃他家造纸术的罪名似乎因罪名不足而无法定罪,阿卜杜拉似乎要被无罪释放了。
但是内卫衙门并非是吃干饭的,这件案子既然有蹊跷,内卫衙门怎么会放弃继续调查和侦破?三个证人确实都死了,这让原告方没有了证人,但这也足以证明被告阿卜杜拉是有问题的,否则三个证人不会死得这么蹊跷。
内卫衙门的干探调查了阿卜杜拉的社会关系网,对所有与他有过接触的人进行调查,还真查出来了问题,大食国王子马赫迪身边的侍从蒙特进入了内卫衙门的视线内。这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官府衙门只要认真,并且全力以赴,没有什么案子是破不了的,任何案子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留下来。
内卫衙门的干探对蒙特进行了跟踪调查,现此人在恒逻斯活动频繁,经常夜间活动,此人的画像被内卫衙门的人画出来并拿到三个受害者居住的客栈找客栈掌柜和伙计进行辨认,三家客栈的掌柜和伙计都表示蒙特在案前后两天内出现在客栈内,如果此人只是出现在一家客栈倒还没什么,但他在三家客栈内都出现过,这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内卫衙门的干探们得到上面的指令后立即秘密对蒙特进行逮捕,此人进行激烈的反抗,打伤了一名内卫干探后被捕。
内卫衙门的干探们迅对蒙特进行了突击审讯,同时派人秘密搜查了此人的住处,搜查出来的证物显示三个受害者之死与蒙特有重大关系,蒙特有着重大嫌疑。蒙特依仗自己是大食国王子的侍从,拒不认罪。
但所有的证物都摆在阿卜杜拉的面前,并且内卫干探们对他一番诈唬之后,阿卜杜拉崩溃了,他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他是受大食国王子身边的侍从蒙特的指派混入王大贵的造纸厂两年之久,目的就是盗取造纸技术。
皇甫宪把所有的卷宗都送到了赵子良面前的案桌上,说道:“大王,所有卷宗都在这里了,这件案子最终指向了大食国王子身边的侍从蒙特,可以说事证据确凿,但此人却是抵死不承认!下官认为,这件案子的幕后主谋只怕不是蒙特,他只是一个侍卫,如果没有大食国王子马赫迪的指使,他没这么大胆子”。
赵子良快翻看了所有的卷宗,然后敲着桌子说:“证据确凿,难道他抵死不认罪就可以脱罪吗?我们就拿他没办法?这件案子你让内卫衙门想个办法,以蒙特为诱饵,看能不能把背后的大鱼刁出来”。
皇甫宪拱手说道:“此事也只能试一试,能不能钓出后面的大鱼就要看对方对内卫衙门的调查进展的了解程度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