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大量的喊杀声从南城门处传向顿丘城各处,唐军骑兵如潮水般的在黑夜
城内叛军兵士们完全没有想到唐军会这种下雨的寒冷时节突然杀进城内,一个个被堵在营房内吓的惊慌失措,在逃跑无望,又看见大量同伴被当场斩杀的情况下,纷纷开始投降。
唐军骑兵动作及其迅,很快便抢夺了四座城门,有逃跑的叛军兵将逃到各个城门口,却撞上了守门的唐军,一部分兵士见逃生无望,索性投降,另一部分不想被俘,又不得不退回去在城内到处乱窜躲入百姓家中,但最终都很快被唐军搜出了暴打,又的直接被杀。
不到两个小时,顿丘城又彻底安静下来,城内叛军除了一少部分被杀之外,剩下五千人全部被俘。
赵子良此时已经身在顿丘县衙内脱去蓑衣、披风和头盔,正用毛巾擦拭着盔甲,在县衙的几个叛军将领已经被他一个照面就给杀了一个干净,尸体已经被亲兵们拖下去处理,地面上的血迹也正在被清理。
游奕军军使玄八大步走进来对赵子良抱拳禀报道:“大帅,城内叛军除了少部分在破城之时被我军斩杀之外,其他五千余人全部被俘,目前正在收押,只是这么多叛军,外面又下着大雨,要找到足够的关押地点却是不易!”
赵子良说道:“这几年下来,河北河南的人口消减得厉害,城内肯定有不少房屋失去了主人,用那些闲置的房屋暂时关押俘虏,要注意搞好卫生,,天气虽然冷,但如果不注意也会容易染病,俘虏们如果老实,让将士们不要太过苛刻地对待他们,叛乱不是普通兵士的错误,但如果有人不老实,让将士们也不必怜悯,该杀的还是要杀,否则不足以震慑!”
玄八抱拳道:“末将明白!”
这时一个亲兵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过来道:“大帅,我们熬了姜汤,端一碗来给大帅驱驱寒气!”
赵子良一听,立即道:“姜汤好!给玄大碗!”
亲兵答应:“诺!”
玄八连忙对赵子良抱拳道:“多谢大帅!”
赵子良摆手,说道:“对了,你喝完了赶紧派人去找找,看城内哪里能搞到生姜,也给将士们熬一些姜汤喝了去去寒气!这种天气若感染了风寒可不得了,现在已是深夜,百姓们大多已入睡,让将士们上门时注意态度,不可扰民!”
“明白,大帅放心!”
城内虽然平定下来,但赵子良暂时并没有时间休息,一份份命令冲县衙出传到游奕军、护卫军和还在黄河南岸的唐军大营之中。
处理完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丑时,赵子良打了一个哈欠,一股睡意涌来,正想让亲兵找一间房休息,这时一个亲兵快步走过来抱拳禀报:“大帅,四夫人不放心大帅,连夜从陈留赶来了!”
“四夫人?什么?新平她来干什么,真是胡闹!”赵子良这才反应过来,亲兵说的四夫人是新平公主,这如何让他不惊?“她在哪儿?”
亲兵说道:“已经进了城,正在向县衙这边赶来,刚才城门处我军守城校尉派人来禀报的!”
“快,快带我去!”赵子良此时睡意全无,说完立即向外走去。
刚走到县衙大门口,就看见新平公主穿着一身普通兵士的甲胄在几个府上护卫的保护下跳下马来,一张原本粉嫩的小脸此时冻得有些青,嘴唇也有些白,虽然穿了蓑衣,但还是淋了雨,冻得浑身直打哆嗦。
赵子良立即走过去叫道:“哎呀,我的姑奶奶啊,你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啊?你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还下着大雨,外面兵荒马乱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新平公主见赵子良嘴里虽然满是责备的语气,但却是一股浓浓的担忧,心里顿时抹了蜜水一般,甜甜的,一股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
只见赵子良又训斥几个保护她前来的府上亲兵护卫,新平公主连忙道:“是我强令他们保护我出来找你的,不关他们的事,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哼,我正要找你算账,你跟我进来!其他人都去喝一碗姜汤,给四夫人也带一碗!”赵子良说着一把拽住新平公主的手腕就往县衙内院走去。
迎面遇到一个亲兵,赵子良吩咐道:“去找几个侍女,让她们给夫人找一套暖和干净的衣裳过来更换,休息的房间也要马上准备好,屋里要生活!”
半个小时候,赵子良和新平公主舒舒服服躺在了县衙后院房间的床铺上,新平公主一脸幸福地把脸贴在赵子良胸膛上说道:“夫君对奴家真好,也不枉奴家大半夜这么远跑过来寻夫了!就让奴家来好好服侍夫君吧!”
赵子良虽然睡意上头,但还是打起精神笑道:“好啊!”
······
匡城。
李怀仙大半夜地被亲兵叫醒很是生气,恋恋不舍地从新娶的小妾身上爬起来穿了衣服走到房外呵斥道:“这大半夜的叫什么叫?有什么事?难道下雨下得天塌了不成?”
亲兵苦笑道:“将军,这事跟天塌了差不多!朱希彩从南边跑回来了,是狼狈逃回来的!”
“什么?”李怀仙闻言顿时大惊,睡意和怒火转眼消失无踪,立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军冒着大雨连夜渡河,朱希彩等人根本就没想到唐军会在这种天气这种时候渡河杀过来,全然没有防备,他在堤岸下大营的两万人马全军覆没,只带了十几个亲兵逃了回来!”
“他在哪儿?”
“就在前厅坐着!”
“这个混蛋,把老子两万大军败了个干净,他还有脸回来!”李怀仙说着立即迈开大步向前厅走去。
很快来到前厅,朱希彩正端着一杯热茶在前厅走来走去,浑身被大雨淋得湿透了,不停地打着寒颤,身子抖个不停。
李怀仙提着宝剑神色不善地走进前厅怒斥道:“朱希彩,你把本将军的两万大军败得一干二净,你还有脸回来?”
“啪!”茶盏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朱希彩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将军,饶命啊,都是末将无能,才导致两万大军全军覆没,末将该死,末将该死!末将本死不足惜,但末将想着如果不把消息及时禀报将军,唐军突然杀过来,将军毫无防备,亦不知情,岂不是很危险?所以末将拼死杀出重围,突围时还有数千人马,等突围出来只剩下十几个亲兵了,末将这么做都是为了将军啊,末将自知罪该万死,还请将军看在末将忠心耿耿的份上,绕了末将一条狗命,末将虽然打仗不行,但末将对将军忠心不二啊,末将如若不忠心,何必要冒死突围,率部投了李唐岂不是更好?”
李怀仙一听这话,也觉得颇有道理,对朱希彩的忠心程度也颇为赞赏,心中计较了一番,伸手将朱希彩扶起来,然后对下人吩咐道:“再去送两盏茶来!”说完又招呼朱希彩坐下,仔细询问唐军突然袭击的经过,朱希彩都一一作答。
听了朱希彩的描述,李怀仙从心里凉了半截开始变成了心中寒气直冒,浑身冷,按照朱希彩的描述,唐军大队兵马追着朱希彩到了顿丘城,全部都是骑兵,兵力人数不下一万五千人,如此大规模的骑兵数量,实在太可怕了,难怪在突袭之下,朱希彩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冲垮了营地。
朱希彩见李怀仙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又说道:“将军,这匡城已经不安全了,唐军袭营时最少也有一万五千骑,追着末将到顿丘的骑兵不下一万,将军也知道赵子良这个人一向用兵如神,谁能保证他不会只留下少量兵马盯着顿丘,带着大队人马连夜向匡城扑过来?两城之间不过五十里,在这下雨天对于步兵来说要连夜行军扑过来几乎不可能,道路泥泞会让他们寸步难行,但是这对于骑兵却根本不是问题,赵子良的骑兵如若真连夜扑过来,匡城一旦被围,将军,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啊!即便有幸突围出去,只怕剩不下多少人马了,这乱世没有兵马在手,谁还会理会将军?谁还会把将军当一个人看?”
李怀仙此时浑身打着冷颤,脸色有些白地说道:“看来这匡城是不能呆了,来人,来人,快通知各营将校,让他们来见我!”
不久,李怀仙带着数万人马连夜冒雨离开匡城向北濮阳方向撤走,不但丢弃了在匡城一带聚集的大量粮草,就连在这里打造的军备都丢弃没有带走,而叛军将士们则一个个怨声载道,很多叛军兵士早就想当逃兵逃走,但苦于没有机会,现在这种情况,大量逃兵产生了,李怀仙得到报告后心中虽然极为生气和愤怒,但现在也无力派人去追捕这些逃兵了,这种慌急火忙的景象已经不是撤退,而应该用逃窜来形容,等他撤到濮阳的时候,四万人马已经不足两万,在途中足足逃了一半,只剩下两万属于他原来的老底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