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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千大食军轻骑,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被唐军陌刀队砍成了碎片,陌刀队一路趟过去,到处都是血水和尸块。
齐亚德看到这个情况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支步兵简直太可怕了,两千人的轻骑兵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报销了?
齐亚德深吸一口气,当即下令道:“命令重骑兵出击,给我击溃对方的步兵方阵!”
“是,尊敬的将军阁下!”
走在陌刀军最前面的贺娄余润看见对面冲过来一支浑身铁甲的骑兵,顿时双眼瞳孔一缩,当即大喝道:“弟兄们,都注意了,来了一群难啃的骨头,都给老子顶住了,不管他们是什么妖魔鬼怪,全给老子一刀砍做两段!”
“吼、吼、吼——杀杀杀——”
随着这支铁甲重骑兵冲过来,整个地面抖动得厉害,陌刀军的兵士们几乎都快站不稳,这种声势比成千上万的轻骑兵冲过来都要大得多。
“轰隆”一声巨响,大食铁甲重骑终于撞上了唐军陌刀队,贺娄余润等着血红的双眼大喝一声:“杀——”
手中陌刀从斜上方砍下,只听见“当”的一声响,对面的大事重骑兵被撞倒下马,战马却没停下冲过来把贺娄余润撞得倒飞而会撞在身后的兵士身上。
其他陌刀军的兵士可没有贺娄余润这么大,他们的陌刀砍到大食重骑身上都被弹开了,前排陌刀队兵士们纷纷被告诉的铁骑战马撞倒,大食铁骑兵就这样从陌刀队的身上碾压过去。
看见前面好几排陌刀队的兄弟和主将贺娄余润都被倒,后面的陌刀队副将当即接过指挥,大喝道:“停止前进,将刀斜插于地上迎敌!”
陌刀队中部和后部的兵士们反应很快,听到命令后立即照做,这样形成一片刀林,很快给大食军的铁甲重骑带来的重大伤亡,大食军战马虽然全身都裹在铁甲之中,但是胸腹却是没有覆盖甲胄,大食军铁骑冲过来,其胸腹直接从刀尖上划过,战马肚腹被划开,内脏流了一地,鲜血喷溅而出,尸体翻倒在地却是砸翻了旁边的唐军兵士。
陌刀军的刀林战术给大食军重甲铁骑兵带来的伤亡,当陌刀军自己也好受,上方伤亡都在不断增加,而后面的大食重甲铁骑依然还在源源不断的冲过来,死亡人数直接上升。
陌刀军对大食重甲铁骑的战斗是惨烈的,以步兵对付重甲铁骑,这本身就是一件罕见的创举,从来没有人敢以步兵对抗重甲铁骑,就算罗马帝国的重步兵方阵也挡不住重甲铁骑的冲阵,而今天唐军的陌刀队摆出的陌刀阵却与大食军的重甲铁骑打得旗鼓相当。
大食重甲铁骑的冲锋速度变慢了,双方依然在对抗冲刺拼杀,陌刀队前面的兵士死去后,后面的兵士立即上前补上缺口,两军直接交锋一线的尸体堆积得越来越高。
高仙芝和齐亚德在各自的帅台上看到这副情景,都不由地默默的感叹:“两败俱伤!”
真正是两败俱伤,在两千人的陌刀队死掉大半之后,大食重甲铁骑也完全失去了速度停了下来,但是唐军陌刀队却是前进不了,陌刀砍不动大食军的重盔甲,双方的中军就这样耗在这里,谁也奈何不了谁。
高仙芝看到中军这种局面,再看两翼,现在两翼也打得势均力敌,中路主力军现在几乎是陷入了僵局,他不由把目光转向右翼大营方向,希望赵虎的右翼骑兵迅速过来攻击大食军左右,只要一点点外力,就可以打破僵局。
终于在高仙芝和其他官员将领的期待之中,右翼的一万胡骑终于赶到了,高仙芝大喜,大笑道:“好,来得真及时!”
然而他的话刚说话,脸色就变了,这前来增援的一万胡骑竟然有七千人不是冲向大食军的中军左翼,而是向己方后军而来!
高仙芝大骇,指着冲过来的胡骑大吼道:“这是谁的人马?快拦住他们,快去通知边大人命后军拦住他们!”
“是,将军!”传令兵回答道,转身跑了下去。
节度副使梁宰看见这场面,脸色苍白地说道:“那好像是葛逻禄人!他们想干什么?难道他们要与大食人勾结,反叛我大唐吗?”
高仙芝此时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了,他暴跳如雷道:“此时说这个还有屁用?关键是要挡住他们!”
梁宰想起边令诚的为人,当即心里打鼓道:“将军,边大人没经历过战事,此刻他能带着后军挡住葛逻禄人吗?”
高仙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太清楚边令诚的德性了,这绝对是一个贪财又怕死的死太监,高仙芝心里想到,绝对不能指望边令诚,他左右看了看,看见疏勒镇守使赵崇玼和拨换城守捉使贾崇瓘站在一旁,立即对二人道:“赵将军,请你统带中军行辕一千骑兵护卫帅台,贾崇瓘将军,本将军现在命你前去后军,接替边大人指挥,统带后军给本将军挡住葛逻禄人,如若能挡住葛逻禄人,本将军记你首功!”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当即向高仙芝抱拳道:“将军放心,有末将等在此,决不让葛逻禄人靠近帅台一步!”二人说罢便下了帅台。
赵崇玼倒是好办,中军行辕的一千护卫骑兵就在帅台附近,有高仙芝的将令在,他很轻易就接掌了兵权开始布置防御,不过贾崇瓘就遇到了麻烦。
“边大人,末将奉高将军的命令来接管后军的指挥!”
边令诚一听,再又看见气势汹汹而来的葛逻禄人,早就吓得白了脸,这个时候他哪里肯交出兵权,他怒道:“放肆,这后军本来就是归本监军节制”。
这时一个校尉策马跑过来向边令诚禀报道:“不好了,监军大人,我们抵挡不住了,葛逻禄人像疯了一样,人数又多,兄弟们快要挡不住了!请大人早做打算!”
“什么?挡不住了?”边令诚脸色变化得很快,他眼神闪烁不定,看着从侧面传来的一阵阵令人胆寒的喊杀声,他当即咬牙道:“既然挡不住了,那就别挡了,传本大人的命令,全军保护本大人撤退!”
那校尉傻了:“什么,撤退?”
边令诚见他犹豫,当即虎着脸:“怎么?你敢抗命?”
校尉连忙抱拳弯腰道:“小人不敢!”
说完当即下令道:“传令,保护边大人撤退!”
贾崇瓘在旁边根本来不及阻止,见边令诚马上要撤退,立即策马拦住道:“边大人,此时不能撤啊,一旦后军才撤退,左右两翼和中军的兵士们必然军心大乱,届时我军必败无疑!”
边令诚喝骂:“你一个小小的守捉使懂什么?就算后军不撤也挡不住葛逻禄人的冲击,很快就会败退,现在主动撤退还可以保存兵力,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快去禀报高将军,就说本大人先撤了,让他也撤吧!”
“边大人,你不能这么做,不能啊!”无论贾崇瓘怎么喊、怎么阻拦,边令诚铁了心的要撤退,后军又不听他的指挥,他急得暴怒,却只能带着亲兵迅速返回帅台向高仙芝禀报:“将军,大事不好,边令诚不肯交出后军兵权,让后军保护他撤退了!一旦后军前面的兵马全部撤离,葛逻禄人肯定会向帅台杀过来!”
高仙芝扭头看去,果然见后军正在仓惶撤退吗,而一部分葛逻禄人继续追击后军,另外一大部分正在向帅台这边冲过来,赵崇玼正在带着最后剩下的一千骑兵迎上去,不过葛逻禄人来势汹汹,而且兵力几乎是赵崇玼的八倍,领兵的首领葛延、葛屈突等人只用少部分人缠住赵崇玼,另外一部分绕过交战地点向帅台围过来。
帅台的将官们顿时心中大骇,官员们惊恐万分,纷纷不管不顾地抛下高仙芝向后方跑去,旁边的亲兵校尉见形势危急,当即对高仙芝道:“将军,事不可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高仙芝破口大骂:“该千刀万剐的边阉,竖子不足与谋!”
亲兵校尉着急地劝道:“将军,快走吧,以后再找那阉人算账!”
此时左右两翼和中军的唐军已经发现了背后出现了问题,军心已经浮动,哪里还有心继续作战?后路被断,谁也无心恋战,唐军军阵顿时大乱起来,大食军此时趁机发力攻打,唐军前部连连败退,更加混乱不堪,溃败已经形成,此时再难以挽回,就算天神在世也无力回天!
高仙芝一声叹息,战打到这个份上,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败了,朝廷必定会追究责任,失败的耻辱绝不是高仙芝能承受得起的,与其让朝廷将自己满门抄斩,还不如自己以身殉国,还可以保全家眷!
想到这里,高仙芝当即拔剑就要自刎,亲兵校尉眼见大惊,慌忙按住他的手臂,苦劝道:“将军不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军寻短见岂不是让边阉逍遥法外?”
高仙芝听了这话,一阵犹豫,情报校尉当即指挥身边几个护卫:“快,扶将军下去!”
几个护卫立即架住高仙芝就往帅台下走,到了帅台下,早有亲兵迁来战马,众亲兵立即护着高仙芝向东撤退。
左翼,段秀实浑身浴血,身上插着几根箭矢,被亲兵护卫护在中间狼狈地向后方撤退,而后面大食军骑兵正在追杀唐军,唐军兵士慌不择路,到处逃串,互相拥挤践踏,被践踏致死者不计其数。
齐亚德看见唐军打败,当场大笑,又下令:“全军追杀唐军!达乌德,你带五千人去追杀左翼唐军仆从军,赛义德,你带五千人去追杀右翼唐军仆从军!其他人跟我去追杀唐军中军主力的溃兵!”
“是,大人!”
距离交战地点向东最近的城镇是税建城,但也有百十来里,这一路上到处是溃兵,道路狭窄,唐军溃兵互相拥挤,前方又堵塞不堪,段秀实和贺娄余润各自带着亲兵逃到此处,贺娄余润接连斩杀数十人才得以通过,而在后面的唐军溃兵则依然承受着大食军的追杀,众人逃到税建城一看,高仙芝和边令诚、梁宰等人早已经在这里,众人见面默默无语,场面一片凄凉。
经过清点,唐军两万主力逃到税建城的只不过四千多人,另外一万六千人马不是被俘就是被杀,而逃回来的胡骑也不多,只有三千多人,这其中赵虎、曹令忠、荔非元礼、赵崇玼等人失去消息,不知所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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