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与梁佼莫名做了一回过路财神。
这件事对俩人都产生了影响。
对小安来说,是每每想起就伴着屈辱的沮丧。
对梁佼来说,正正相反!
受到钱的刺激,梁佼超乎想象得蓬勃起来。
犹如猫抓一样,心尖痒痒地想着那些美好的物质生活,梁佼人生第一次,自主生发出“奋斗、崛起”的正向念头!
他内心的混沌如雾散去,无比清醒地意识到,指望父亲把自己接回去,等到猴年马月去!要积极展开自救才是硬道理!
到底是出生在商贾之家,梁佼分分钟就想好了对策。
他也要注册一家旅游公司。把老板的那一套拷贝一份,他来抢私活儿,自己做老板!
说干就干!
第一天,梁佼随便在路边的图文广告店里花10块钱刻了一枚私章,想了一个俗而又俗的名字,花了1200块找了个一条龙注册公司。
第八天,历经5个工作日审核后,核名通过。“SHF上海之花旅游咨询公司”名字通过。
两周后,注册资本为上海之花旅游咨询公司成立了。
整个过程,梁佼花了不到3000元。办公地址是现有住房去社区街道开了一个居民用房改商业用途的证明。至于注册资本100万,属于认缴金额,不需要验资,认缴年限20年,梁佼根本没有放心上……
拥有一个皮包公司的感觉?
梁佼表示很振奋!
自此上班更加精神抖擞、锐意进取。
小安表哥下班后见公司没有像往常一样收进款项,十分吃惊:“怎么,昨天不是有人预约了今天的思南路一日游吗?”
“哦。客户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次日。
“哇靠。那挪威来的一家四口不是合同都签了吗?”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那四口给了200块的补偿。一人一半?”
如是几天。
小安表哥急了。
“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进账了。昨天的客户明明定金都交了的。煮熟的鸭子也能飞?见鬼了!你欠我一个解释!”
梁佼嚼着口香糖,一脚搭在另一脚上,放在茶几上,整个人歪躺在沙发上,轻描淡写地扫一眼小安的表哥:“我哪儿知道!你去问客户。”
问客户……鸡同鸭讲吗?小安表哥不会说英语。
小安表哥不是白混社会的。
他终于直面现实,无再自欺欺人:他的摇钱树,变了。
小安表哥一秒钟想清楚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可要挟梁佼的,于是马上换上笑面孔:“兄弟,抽根烟吧。”
梁佼接过烟,他神色超级坦然。
简单的人,坚定的目标,背叛、愧疚、羞耻什么的情感障碍少得理直气壮。
“我待你不薄吧?你就跟我坦白吧,何方高人在挖我的墙角?”
梁佼特别认真地看一眼小安表哥,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意思是,没人挖你墙角,是你的墙角自己要跑。
在梁佼处问不出任何的小安表哥开始打亲情牌,软磨硬泡一定要小安问个究竟。
小安只好委以虚蛇地应付。
她从一开始就知情的,而且,早已被梁佼洗脑。
“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跟表哥说其实你另开了公司?”
“什么时候都不要说,直到他自己发现,或者我发达!”
“我怎么老觉得良心不安?”
“别!你可别觉得良心不安。上次你良心不安,我们的20万至今还不见踪影。这次你要再良心不安,小心我不见踪影!”
在爱情与威胁之萝卜加大棒的作用下,小安咬死作不知情状。
小安表哥只好给自己立一个底线:如果连续一个月入不敷出,解聘梁佼。
一个月后,梁佼顺利成为无业游民。
然后,大表哥跳着脚发现,他还在做导游!终于知道什么叫黑吃黑!
然而,无计可施。只好一笑了之。说不定,风水轮流转,自己某天还需要在梁佼手下讨生活。
做了老板的梁佼越发刻苦起来,而且,看在流水般的进账的份上,他居然学会了敬业!
一位创业新星,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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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佼父亲的办公室里,小会客室里靠窗的餐桌上,上下午工作的间隙,梁父与长子梁承对坐吃定制的午餐。
梁父笑得十分明朗:“你说梁佼创业创得有模有样?”
梁承:“至少完胜70%的同批创业者。”
梁父:“那是因为有你在照顾他的生意吧。”
梁承:“哪位成功的创业者全无关系呢?”
梁父闻言哈哈笑出声:“对了,那被盗的20万,你查出来怎么回事了吗?”
长子罕见地摇了摇头:“这件事从三弟这里无从查证。但是有迹象标明,确实存在一笔20万的款项。在那个女孩户头的流水上出现过。”
说“那个女孩”时,梁承露出一分迟疑,梁父自然也意会他在指谁。
听说确实有这笔钱,梁父不觉脸色一沉。
长子何尝不知父亲因何而生气,慌忙解释:“这笔钱绝对跟妈妈和二妹没有关系。这笔钱似乎,似乎来自……”
“说!”
“母亲的太太团里,似乎有一位想与三弟结秦晋之好。我尚不知母亲的态度,但,似乎,这笔钱来自那家人。”
梁父不再作声。
这件事情梁母跟他通过气。
他现在是在惩罚梁三儿,可是,梁三儿终究是他的儿子。
梁母对这桩未来可能存在的婚事持积极态度,他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原以为,大家默契地等到梁三儿重回梁家后再议,没想到,那户人家如此存不住气……
梁父按下话题不再议论。转而讲起长子的婚事筹备。
梁承便一脸幸福做了汇报。
“你们想要一个完整的30天蜜月旅行?”
“是。很抱歉,父亲,我们提了奢侈的要求。”
梁承伺机大力举荐他眼中的准妹夫许文衡。梁承认为许文衡是经受过父亲暗中调查的,经历清白,能力有目共睹,加上和妹妹的关系,将来一定会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
“现在重用他,为时尚早。”梁父摇摇头。
“为什么?”梁承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妹妹是个对感情很挑剔的人。越是走近婚姻,她越是能折腾。等他过了你妹妹那一关,法律意义上结了婚再说吧。”
梁承嘴巴张了又张,他想说以他看,二妹这次是遇到了克星,被许文衡收得服帖得很。俩人恐怕在他婚后不久就会将订婚、结婚提上议事日程。
只是,不想拂老爹的面子,便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