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弘从后门来到吧台前,目光始终不离乐队的贝斯手。
原来只觉得那短发小子有些娘,没想到不是小子有点娘,而是姑娘太汉子。
假小子却有一个地道的女生名:薇薇安。
薇薇安就是土思源为朱弘指定的目标。乐队贝斯手。
土思源信步走到薇薇安跟前,耳语道:“调酒师朱弘要追你。挺住。不让他追上,就能续下下一年的合同。”
“放心。”薇薇安给土思源一个坚定的眼神。
土思源笑了。
他打开手机,看朱弘发过来的姑娘照片。挺清秀的,再看,挺耐看的。反反复复确认了她跟酒吧老板之一陈小西不是恋人关系。土思源不介意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在业内,这叫“果儿”。乐手收的“果儿”越多,越值得炫耀。相应,收获越多同行的钦佩。
按照朱弘和土思源的约定,朱弘需要负责两人的相识。相识地点,除了Bunny酒吧,想不出更合适的地方。
当下,朱弘要做的,就是哄骗陈小西将朱贝妮带到酒吧。
“嘿,兄弟。”朱弘招呼路过的陈小西,“我的确有个撩妹的独家秘笈。”
那时酒吧已经开业,十点来钟,客人不多,都是些消磨慢时光为主的熟客,不似凌晨一点找刺激的那波。他们对老板娘阿影比对制造气氛的乐队更感兴趣。阿影被众人起哄,轰上了台,一定要献唱一首。
朱弘见陈小西要撤,于是果断拿“独门秘笈”引诱他。
陈小西半信半疑。但足够诱使他停下来听朱弘说下去。
“我才疏学浅,各种知识都不如你。但是上天是公平的,我在看女人方面,确实禀赋异人。一般我相处半小时,就能感知到她喜欢怎样被追求。你别笑。仪式在女人心中特别重要,并非低调的人都喜欢低调的仪式,这里面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真的,你得信我!同样是文静的姑娘,有人喜欢别人追得张扬,有人喜欢低调,有人喜欢含蓄,有人喜欢热烈……只要方法得当,事半功倍懂不懂?”
“你不是见过她吗?”
“上次隔太远,而且没想到你追那么久还追不上啊,就没操那个心。”
陈小西顿时有灰头土脸的感觉。原本他悠闲笃定的,自从出了许文衡舍身挡车一事,他便嗅到危机感了。
“一个好汉三个邦,亲友团出谋划策很正常!”朱弘继续游说。
陈小西热切地看朱弘一眼:“好。”
朱弘暗中长出一口气,情不自禁比出一个V字。
陈小西警觉:“我怎么觉得你一脸奸笑呢?”
“啊,不,我是在赞叹咱家阿影歌唱得好……我这笑脸是为阿影而笑……手势也是为阿影而生……你听!”
“
(我醉倒在他的歌声里)
(我醉倒在他的歌声里)
words
(他的歌词就这么道尽我的一生)
(我醉倒在他的歌声里)
……”
阿影嗓音微憨,略哑,柔媚……一切恰到好处!
陈小西听得微微发愣。这是他最喜欢的两首歌曲之一。
20世纪70年代美国著名民谣女歌手萝莉·利伯曼(erman)在一次偶然的机缘下,受另一位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民谣歌手唐·麦克莱恩(an)启发,写下了诗歌《s》(《一曲销魂》)。后来被创作成歌曲,改名为《》。
《一曲销魂》一个月就登上冠军榜,随即获得当年格莱美年度最佳女流行歌手、最佳歌曲奖。每一个热爱民谣歌曲的人都为它沉醉。
陈小西喜欢的另一首歌,便是启发萝莉·利伯曼的唐·麦克莱恩的Vincent。
唐·麦克莱恩在1971年创作并演唱的Vincent,用来纪念荷兰著名印象派画家梵高。
这两首歌,点亮了陈小西最初留美时的孤独岁月。那些听着歌壮胆的日日夜夜,仿佛画面回放,旧日重回脑海。曾经,阿影询问他在美国过得怎么样,他说,全靠两首歌支撑!阿影说:等等,我拿笔记下来。
阿影英文一般,这首歌发音却很纯熟。想来是花了不少功夫。
没舍得走,陈小西一直听到一曲歌了,随着众人鼓起掌来。
站在台上的阿影,看到依吧台而立的陈小西,不紧不慢鼓着掌,两眼正望着自己。心下一暖,脸色更加光彩照人。
卡座上有个人,顺着阿影目光望过去,看到朱弘正两手上举,拼命鼓掌。很快,他轻蔑地别过头,将目光重新落在阿影身上。
舞台重回土思源的黑白石乐队手中时,又听到土思源的招牌自我介绍:“我是吐司男……”
台下观众大笑,众人异口同声去接:“shit,我是土思源!”
陈小西隔着吧台拍拍朱弘的肩,转身朝门外走。
“记得带你的妞来酒吧!”朱弘把手扩成弧喊道。
Mygirl……陈小西微笑着在内心重复。心情愉快,近日来的苦恼烦恼一扫而光。不知不觉,他哼起最喜欢的另一首歌。
rynight
繁星点点的夜晚
在你的画板上涂抹了蓝和灰的油彩
onasummer`sday
在某个夏日里,你向外张望
mysoul
双眸似可穿过我的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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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胖婶的一番话,何美丽找房子的心暂时懈怠下来。
手机始终悄无声息。何美丽仍旧不愿回忆。
日子滑过三两天,何美丽觉得行将垮掉的身体,总算悬崖勒马,开始正向回归。
这天她下楼,正逢胖婶抱一落床单被罩上楼。逼仄的楼梯上躲不及,雪白的床单被罩哗啦掉一地。
何美丽弯腰帮着捡拾,一抬头,却见胖婶如痴似呆地盯着自己的胸部。
“哎妈呀。”
胖婶发一生东北味的感叹,仍旧目光不离。
“这比水蜜桃还水蜜桃啊。”
说完伸手摸了一把。
“哎妈呀。”
胖婶呆了一般,脸色显出崇敬来。
何美丽被袭胸,心中不爽,但又无从发火。以前,她就是宿舍的颜色大师。天天在女生堆里东摸西摸揩油。三小时钟点房的深意,就由她推广出去的。
在陌生的环境里,她不知不觉变得谨慎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