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年转眼回眸之际,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自家老婆挽着别的男人浅笑嫣嫣款款而来,一身水墨旗袍搭着流苏披肩,怎是一个风情万种可以解释的清的?
修身的旗袍将她的好身材显露无疑,那一盈而握的腰肢,扭的那叫一个好看。
顾江年冷冷的视线落在姜慕晚脸面上。
四目相对之际,姜慕晚挽着季言庭前行的步伐猛然一顿。
大抵是顾江年的目光太过犀利,以至于让她心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片刻,男人扬了扬唇畔,勾起一抹似嘲讽的浅笑。
锐利的视线又缓缓的落在二人相叠的臂弯间。
握在掌心的酒杯漫不经心的晃了晃。
静静盯着这二人瞧了片刻,男人缓缓移开眼眸。
罢了,罢了、眼睛疼。
他迟早要收了这只到处勾人魂魄的小妖精。
见顾江年微微转身,姜慕晚那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下去。
仅那一瞬间,她在想,若是顾江年这个狗男人干出了什么事情,她是上去撕人家还是破口大骂?
好在,这人有几分自知之明。
“怎?”一旁,萧言礼正与人周旋完,转身恰见顾江年那满脸郁闷。
“碍眼,”他答,话语带着几分愤恨之意。
萧言礼知晓顾江年或许对姜慕晚有那么几分意思,是以这声碍眼凉悠悠冒出来时,他尚且偶几分知晓是何意思。
目光从姜慕晚与季言庭身上一扫而过。
且笑道:“如此便叫碍眼了?”
顾江年闻言,挑了挑眉。
“人家万一以后结婚了呢?”
结婚?
下辈子去吧。
姜慕晚这辈子已经是他的了。
季言庭想染指?打断他的爪子。
姜老爷子想用他老婆去联姻获取利益,那便收了他的华众。
结婚?
一想起姜慕晚会跟别的男人结婚,顾江年这心啊!跟有只爪子在挠似的,又痒又疼。
这夜,姜慕晚本可不来,前有姜临做了缺德事儿,后有老爷子在那儿虎视眈眈。
若她真不稀罕华众,本是可以不来的,但人的执念怎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消散?
更何况,她还想收拾杨珊。
一场晚宴或许得不到华众,但足以让她收拾杨珊。
那个女人,不收拾她,难解她心头之恨。
她喝酒喝到吐,在酒桌上细心谋划得来的利益被她三言两语的就拱手送给了扬逸凡,她姜慕晚的便宜,岂是这么好占的?
“慕晚?“身后,一身温柔的轻唤声响起,姜慕晚闻言,缓缓转身,见季言庭的母亲站在身后浅笑嫣嫣的望着她,眉眼间的温柔,近乎要溢出来了。
温婉的姿态带着一股子书香世家的气质,
“季阿姨,”她开口喊人,话语温温,看起来颇为乖巧。
“记忆中你妈妈也爱穿旗袍,刚一见你,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季母郭颖解释的话语轻轻开腔,是以,刚刚那声轻唤中带着些许温柔的疑惑,她没听错。
姜慕晚的母亲,过来人都知晓那么几分。
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高门主母的气场。
今日乍一见姜慕晚,郭颖恍惚以为那个站在c市豪门圈子里的女子又回来了。
这话,姜慕晚无法回应,只是浅浅点了点头。
反倒是一旁的季言庭望着自家母亲,笑这岔开话题道:“母亲今日很美。”
这句话,将郭颖的视线拉了回来。
望着姜慕晚的视线略带歉意,许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半分长辈的架子也没端:“阿姨口无遮拦,慕晚别见怪。”
姜慕晚一时间,分不清这人眼眸中的柔情到底是真是假,但人家开口道歉,她断然不会去大人家的脸,笑着点了点头:“母亲知道您还记着她,会很高兴的。”
宋蓉在c市是个传奇。
是旁人无法颠覆的传奇。
这方,主人家在寒暄,笼络感情。
另一旁,有人见眼前场景,倚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定睛望去,全是豪门中的公子哥儿与世家小姐们。
“季家为何会跟姜家联姻?”有人不明所以发问。
“权势的更迭都是用金山堆起来的,你说为什么?”有人轻轻嘲讽。
“这c市,也不止华众是有钱人啊!”
“与其说季家看中的是姜家,倒不如说季家看中的是姜慕晚这个人,”角落里,有人悠悠开腔,似是懂得这其中的门道。
“姜慕晚背后是首都宋家,”那人缓缓解释,而后许是怕众人不知晓,再问道:“知道首都宋家吗?”
人群中,有一大半的人在那缓缓摇头。
女子坐在角落里,端着杯子浅浅啄了口鸡尾酒,不屑的话语声道出来:“有空多看看新闻联播。”
这c市能上新闻的人不少,但能在新闻联播出现的人,没几个。
何况,听这人的语气,宋家还不是偶尔上上。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
望着坐在角落里的女子半晌,才悠悠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笑而不答。
这在首都,但凡是用心去打听打听都能知晓。
可首都里的豪门贵胄,提及宋家时,都不会多说其他,或许是不知晓,又或许是敬畏。
这夜间,宴会场上,众人端着酒杯游走于场中间,不放过任何一个攀谈的机会。
而一个会场上,除去主人家,顶尖的人物,也就那么一两个而已。
c市首富顾江年,便是那个站在顶峰的人。
军工之事之前,众人都不知晓恒信有顾江年的一份,军工之事结束之后,顾江年的身价急剧攀升,俨然有要进军全国之势,此时的顾江年,已经不仅仅是那个得顾江年就能得c市的人了。
如姜家老爷子所言,这人的野心,何其大?
那突飞猛进的势头让他这个站在c市商场多年的老人都觉得有压力。
何况是其他人?
众人一边忌惮着顾江年,一边又不得不巴结这人。
其沉稳,狠厉、做事不留余地的性子叫人心声畏惧。
大抵是年幼时分历经过家族动荡,顾江年其人,善于用沉稳贵气,儒雅清俊的外表蒙蔽世人。
这日,季言庭带着姜慕晚款款朝顾江年而去,临前进时,姜慕晚的步伐及其缓慢,行了两步,驻足于此。
身旁,季言庭望着姜慕晚,温温话语响起:“怎么了?”
“想问季先生我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出席这场宴会的?”她悠悠话语响起,随即目光落在这人身上。
她今日是以客人的身份来此,不是季家的什么人。
而此时,季言庭却带着她往顾江年那方而去。
去干什么?
无须言明。
“是我疏忽了,抱歉,”季言庭是个聪明人,隐隐嗅到姜慕晚话语中些许不高兴之意。
便联想到了她话语中的深意。
季家的场子,他自然少不了左右应酬,可姜慕晚又有什么理由跟他一起左右应酬?
此时,顾江年端着酒杯站在场中央与人侃侃而谈,言语之间端着的儒雅气质。
话语虽稳,可余光却落在正向自己而来的二人身上。
他在想,姜慕晚会不会与季言庭一同携手过来。
如果过来了,他晚间回去要如何磋磨这人。
可姜慕晚,到底不是个傻子。
“顾董笑什么?”正与之攀谈的人听闻男人一声浅笑声溢出来,甚是惊讶。
“没什么,”男人开口轻言。
笑什么?笑他的顾太太还有几分脑子。
这日,季言庭朝着顾江年越走越近,而姜慕晚离他越来越远。
宴会厅的一角,姜慕晚双手抱胸倚在角落里,在阴暗之地统观着整个宴会厅的局势。
锐利的目光在场子里缓缓探寻着什么。
良久,目光落在正与豪门阔太相谈甚欢的杨珊身上,女子靠着墙,冷冷的哧了声,尽是不屑。
她盯着杨珊,如同丛林里的野豹盯着小白兔似的,目光锐利,带着杀气。
“姜小姐,”她正倚着墙,身旁一句淡淡的轻唤响起,姜慕晚侧眸望去,只见一女子夹着烟站在她身后的阳台上,肩头裸露,似是丝毫不惧怕屋外那冷厉的寒风。
姜慕晚细细打量了她片刻,微微颔首。
并不准备同人交谈。
身后,韩晚晴似是早已猜到了这人的反应,并不着急,反倒是继续道:“07年全国影视大典上,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闻言,姜慕晚这才徐徐回眸,视线落在这人身上,少了一份轻飘飘,多了一份审视。
07年影视大典,她陪宋思慎出席。
这人,想必也是娱乐圈的人了。
“韩晚晴,07年宋思慎拿的视帝,我拿的视后,当时姜小姐站在他身旁,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人家自报家门,她岂有不搭理的意思?
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你好。”
韩晚晴同样点头回应,她站在阳台良久,而姜慕晚望着宴会厅方向良久,似是知晓这人在看什么。
于是,她站在阳台入口出,及其礼貌的询问:“方便借过吗?”
这时,姜慕晚才发觉,自己占了半边阳台门。
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两步,韩晚晴进屋之前将手中的烟蒂扔进了花盆里。
而后、踩着高跟鞋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往宴会厅中央而去。
姜慕晚看着她站在杨珊那群人中间。
不过数秒之间,便见杨珊提着裙摆往卫生间方向而去。
随即,韩晚晴微微转身,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微微扬了扬唇瓣。
是示好,又是帮衬。
姜慕晚望着人微微拧了拧眉头,抱臂的双手往下压了压。
望着韩晚晴的目光多了一份防范。
她抬步往卫生间而去时,与韩晚晴擦身而过,那人低喃的声响让姜慕晚步伐微顿住。
侧眸望去,却见人已经走开。
这日,韩晚晴迈步过去同一群豪门阔太们招呼,只用了一句话,便将杨珊支开了。
自古女子都及其在乎自己的容貌,何况在这样一个争相斗艳的场合。
韩晚晴的一句:姜夫人的妆好像有些花了。
胜过千言万语。
娱乐圈混的女人,手段多的是。
这日,君华兰博酒店的卫生间内。
正对镜描妆的杨珊被姜慕晚堵在了卫生间内,她抬眸,便见姜慕晚站在身后,拐角处的木门被阖上。
青年女子锋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冷意。
杨珊怕姜慕晚吗?
人多时,她不怕。
可若是独处,她稍有些怕。
姜慕晚这人,发起疯来,甚是吓人。
92年初秋,她带着姜司南进姜家,姜慕晚拿着菜刀从厨房冲出来一顿乱砍,一个八岁的小姑娘,骨子里戾气冲天。
许久之后,姜临提醒过她一次,万事以和为贵,别去招惹姜慕晚。
那时年虽小,不知晓道德为何物,更不知晓舆论的厉害之处。
是以才会那般猖狂。
此时,杨珊怕虽怕,但不再避着这人,若她真在姜慕晚手中出了什么事情,舆论会毁了她。
杨珊原以为,姜慕晚是来找她算账的,可这人,及其淡定的行至洗漱台前,站在她身旁,挑开了水龙头。漫不经心的洗着手。
“杨女士很怕我?”水声下,姜慕晚悠悠淡淡的嗓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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