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咣当!刹那间,三个青铜酒杯,重重在虚空碰撞,飞溅起美酒无数。
“公孙秋这小子,听说在海波县,混的也不错。”
西门祝,率先说道。
“混个屁不错,他得罪了马城主,城主府一纸意旨,直接让那货去北伐。”
高啸球喝了一口美酒,眼中满是不屑:“可公孙秋倒好,居然一个人一匹马,直接就去北伐了,你们说搞笑吧?”
“话也不能这样说,这公孙秋狡猾多端,又和北国公主关系暧昧。”
江勃端着酒杯,眼中满是凌厉:“这小子小白脸一个,说不定能靠着吃软饭,到北国混个官儿来当!”
“宁南望自宣布建国,脱离南国开始,就和马家结仇,两国早晚一战。”
西门祝,目带冷笑:“公孙秋如果真敢投靠北国,恐怕马城主的怒火,很快就会让此人付出代价!”
“如此岂不是更好?
那样一来,三年之约都没到,公孙秋就要死了。”
高啸球,纵声大笑。
“不说这个,总之一句话,公孙秋横竖一个死,咱们又何必理会?”
江勃端起酒杯,目带傲然:“来,干了!”
……叶秋的那些敌人们,都在暗中关注着他,等着叶秋出笑话。
虽说因为北国太遥远,南国想要收到消息,会有很长时间的滞后。
但那又如何?
反正对不爽叶秋的人而言,叶秋被马家钉死,这只是时间问题!……北国,王宫。
大殿下方,巨大的汉白玉广场上。
叶秋负手而立,白衣胜雪,淡淡的望着虚空。
北国的王城,因为护国阵法的遮盖,虚空中烈日高悬,蓝天白云。
但实际上,这一切,都只是幻象。
以叶秋的眼光,自然能清晰看到,在那阵法之外,漫天纷飞的大雪。
以一炷香为期限,叶秋和北国君打赌,赌他一定能够成功,让整个北国的百姓,都认为他比秦爷更强。
但问题是,那香炉之中的香火,已经点燃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可叶秋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一言不发,静静的望向虚空。
而在叶秋“发呆”之时,北国的文臣武将,也都一言不发,静静的观察叶秋。
因为大家都想要知道,叶秋这名动天下的传奇童生,究竟有何德何能,居然敢口出如此狂言。
可眼前这一幕,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无语,以及失望。
但人群之中,唯有宁语嫣一个人,她亭亭玉立,静静的凝望叶秋。
对众人而言,叶秋说的那些话,的确非常的装逼,简直狂妄到了极致。
但宁语嫣,却不这样认为。
在场大儒虽多,强者也是不少,可谓是群英璀璨。
但真正知道叶秋,究竟有多厉害的,唯有宁语嫣一人而已。
当初在儒城午门之时,叶秋几乎被斩首,却最终依旧能力挽狂澜。
当时的局势,也如今日般危急,任谁都不看好叶秋,觉得叶秋必死无疑。
但宁语嫣,却看好叶秋!因为宁语嫣知道,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叶秋都能扛过去。
哪怕宁语嫣并不知道,叶秋今日的危机,他究竟如何解决。
但宁语嫣依旧选择,毫无保留的相信叶秋,去支持叶秋!哪怕是到最后,叶秋真失败了,宁语嫣也不觉得有什么。
大不了最坏的结果,便是宁语嫣配着叶秋,一起赴死便是!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能和自己心爱之人,死在一起的话,这其实也是女子最好的归宿!……“公孙秋,这都过了如此漫长时间,为何你还不开始?”
李公公的不屑声音,忽然间打破了沉默:“洒家没记错的话,你可是自己说了,以你的才华,就算不写镇国文章,你也能力压秦统领,获得北国全国百姓的认可?”
“公孙秋,你若是没那本事,不如自己认输算了,以陛下的仁慈,定然不会和你计较。”
秦爷,目带冷笑。
……对于李公公、秦爷的挑衅,叶秋压根不理睬,依旧静静的望向虚空。
“这公孙秋也是有本事之人,为何在此刻,却反而一言不发?”
王座上,北国君端着茶杯,虽没直接看叶秋,却能洞察一切。
身为护国阵法的掌握者,北国君不需要用眼去看,也能看到整座王城,任何人的一举一动。
可就算如此,北国君依旧想不透,在这虚空之中,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哗!忽然间,一道轻柔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毫无征兆的吹过。
“今日应该是西风才对,为何忽然会出现东风?”
站在远方的离老,他不禁眉头一皱,感觉到了困惑。
北国的王宫,乃是护国阵法的核心之地,可谓是冬暖夏凉。
就连温度、日照、光线,以及风速、风的方向,这都是可控状态。
可问题是,在一切可控的情况下,却陡然间出现了东风,这究竟是为何?
离老,无法理解。
“你们看这地方的落叶,旋转的样子,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些奇怪?”
小昭的悦耳声音,虽然随风响起,“还真是奇怪,这些落叶原本已经枯萎,此刻却仿佛重唤生机一般。”
杜雄低头一看,也惊呆了。
“不对,此地乃是北国王宫的核心之地,每日都有人反复打扫,今日更是北国使者降临,两国缔结盟约的大日子。”
李大儒眉头一皱,眼中满是狐疑:“这落叶,又是从何而来?”
“我看这落叶,八成都有问题!”
范二先生,也说话了。
“我怎么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大海?”
一个老臣的声音,随风响起。
“观沧海之道,一叶而知秋?”
离老浑身一震,眼中满是震撼:“难道……”“圣人之道!”
李大儒,倒吸冷气。
“离老,这……什么情况?”
杜雄有些疑惑,愕然的望向二老。
“传说天地初开之时,最初诞生的那些大儒,他们观沧海起伏,看那秋天落叶飘零,最终而领悟出大道,最终成就了圣人文位。”
轻抚白须,离老的眼中,慢慢的惊叹:“老夫终于明白,为何公孙先生,要一直抬头看天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