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能具体说说吗?”
黑九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白衣则说出了他的猜想:
“我也是听说,据说角鬼一族从出生到100年之间,身体的发育往往比较迅速,大概能从婴儿长到成年。
成年之后,就会以极度缓慢的速度衰老,直至死亡。”
“就跟狐狸科的亚人一样呢!”
“严格意义上来说比狐狸还夸张。”
“所以,你的意思是:
在冰骨身上曾发生过什么,以至于她的身体都停止生长了是吗?”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她当初为什么会被封在冰里。”
“突然感觉魔族好麻烦。”
“不同种族之间的理解本就是个很难的课题,就比如吸血鬼族会觉得其他种族也很麻烦。
只不过人族将除自己之外的所有高智慧种族全都划分到魔族去了。
这姑且也算是一杆子打死一船人的人族傲慢了吧。”
“大体上无法反驳。”
“大体?”
“毕竟不少低智的野兽也被划分到了魔族……”
——
——
——
“咚咚咚!”
第二天天还未亮,黑九便被门外的敲门声所惊醒。
望了眼窗外刚鱼肚白的天空,起身,穿衣,而后开门。
迎面所见到的,便是在门口等了许久的冰骨。
“怎么现在才来?”
“抱歉,刚醒,有……”
“有?”
黑九猛然想起昨天自己的承诺。
心里捏了一把汗,差点就把“有事吗”三个字给道出来了。
“有,有点犯!毕竟现在还早呢,现在就出门吗?天还没亮呢!”
“算你还有良心,没忘了和冰骨的约定。
现在差不多啦,等走到城镇的时候天就已经大亮了。”
“不坐马车吗?”
“坐马车还怎么逛街?我们又不是去进货的。”
“好吧,我先洗把脸……”
洗完脸后,两人便朝着最近一个城池的方向前行。
一路上冰骨都哼着歌,看起来心情不错。
“咱待会儿要买些什么吗?”
“随便啦,顺其自然。”
“上次采购的时候香料有些没买,今天顺便带点回去吧。”
“嗯嗯!”
“黑二的衣服也得买几件,老穿地引的也不合身。”
“嗯嗯!”
“对了,小右的袜子也得……”
“喂!!!”
“嗯?”
冰骨突然扭头,皱着眉不满的死盯着黑九:
“你到底是出来陪我的还是帮他们采购的?今天之内不许再提这些事。”
“这……好吧!那咱逛完了回去的时候顺便……”
“你还提!!!!”
“对不起我错了,今天你是主角一切听您的还请原谅!”
快速的语气瞬间道歉,冰骨的心情姑且好了一些:
“这还差不多!”
——
就如同冰骨所预料的那样,入城时天刚大亮。
两人随便找了家包子铺,吃了些包子喝了点稀粥。
随后,便在城内四处兜兜转转。
——
“大爷……给点钱吧……”
街边,有一白胡子大爷在那要饭,是个七八十岁的哥布林,左腿没了,浑身脏兮兮的。
在他的旁边,趴着一条很老的土狗,和他一样,都瘦的皮包骨头。
“给点钱吧,可怜可怜我吧,我太苦了……”
大爷坐地上,举起碗朝着稀稀疏疏的行人乞讨。
但路过的人并未有人给钱,大爷看起来很失望。
——
“开口闭口就是可怜苦什么的,天底下比他苦的可多了去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大爷卑微模样的冰骨不是很高兴,看的出来,她不太喜欢这种场面。
“但是,如果照你那般去想的话,毫无疑问这种思想是错的吧!”
“为什么?天底下的可怜人不是很多吗?要是每个可怜人都要去同情的话,那不是很浪费时间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黑九思索了一阵,随后提出自己的观点:
“说实话,其实我很不理解
[你凭什么说你苦,世界上永远有人比你更苦]
这种逻辑。
因为即便有人比自己苦,无论苦多少,自己的苦难不成就不算是苦了吗?
举个极端点的例子:
我打你一嘴巴,完事儿还告诉你你千万别生气。
因为这个世界上永远会有人挨比你更重、更疼的耳刮子。
这种观点难道不是有病么?
因为照这个逻辑。
你便不能说你过得幸福。
因为世界上永远有人比你过得更幸福,到时又怎么说?”
“好像……挺有道理的!”
“那当然,因为观点是对的,对错很重要。
不能因为有人比你更苦就忽略了自己的苦。
归根结底,别人是别人,自己是自己。
一个人若是连自我的苦难都给否定了,那岂不是对过去受苦自己的背叛吗?”
“过去受苦的自己吗……”
冰骨仿佛想起了一些什么,难得正面承认黑九的观点:
“好吧,刚才的观点是冰骨错了,你是对的!虽然只是个人类。”
“这和种族可没什么关系。
倒是这大爷,我挺佩服他的,即便如此,依然拼命为生计奔波,还养了条狗。
要换做是我,可能没这么大魄力。”
“口上说着尊重,但真正尊重的又有几个人呢?
人们在对弱者歌功颂读的时候表面全是尊重。
却根本没人愿意与之为伍相提并论。
人们只会在心底窃笑,庆幸着
[幸亏自己不是他。]
随后再抱着这种幸灾乐祸的廉价尊重,摆出一副可叹无奈的伪善者嘴脸。
所以说冰骨才不会去相信世人,可悲的群居性愚蠢生物全都毁灭是最好不过得了。”
“别钻死胡同最好,我去看看那大爷!”
黑九说罢便朝着那哥布林大爷走去。
大爷举了一阵破碗,手有些酸了,只能再次无奈把碗放下。
而后又摸了摸旁边趴在地上的老狗。
“叮叮~”
两个银币就此往大爷的碗里一放,在大爷一脸诧异抬头望向黑九的同时。
黑九则是蹲**来,摸了摸那老狗的下巴: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难只找苦命人。
大爷,您都这样了还养狗呢?”
“嘿嘿!”
大爷露出一个一个憨憨的笑容:
“这是我儿子,叫小灰,我是流浪汉,但我的狗可不是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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