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姚氏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便瞪了她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蓉淳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赶忙用帕子将眼泪擦了擦,二夫人最见不得人哭哭啼啼的,她这副模样,二夫人自然见了有气。
过了一会,姚氏稍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说道:“早知道今日张氏也来给老爷送东西,我就不过去了,倒是可惜了我那件毛裘大衣。”
事情似乎和她期望的不太一样,对于顾衍那般冷淡的态度,姚氏难免有些低落,甚至失望。她花了心思做出来的东西竟不如一对护膝,好歹她是亲手做的,老爷多说几句夸就有那么难吗。
蓉淳神色一敛,微微道:“二夫人也不必泄气,大夫人那对护膝哪能跟您的相处,她每年都做同样的东西送给老爷,也没什么新意,兴许老爷八成早就厌烦了,只是碍于情面嘴上没说罢了。等到天冷了,那件毛裘大衣起了作用,老爷就知道还是您做的东西最实用,说不定就能明白您的一片用心了。”
姚氏一听,眼睛一亮,忙问:“你当真是这么觉得?”
蓉淳立马应道:“奴婢自然是这么认为的。”
她心下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蓉淳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就好比天天都是一个菜色,即便心里再如何喜欢,也有吃腻的时候。
不过转念一想,以她对张氏这么多年的了解,连她都明白的道理,张氏不可能不清楚。难道这当中还有别的什么名堂不成?
姚氏眉心一动,朝蓉淳吩咐说:“回头你去打听打听,为何大夫人年年都做护膝送老爷,这当中是否有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蓉淳疑惑的问道:“二夫人您是不是多虑了?”嘴上这么一问,心里却觉得姚氏是多想了,不就是一对护膝,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委实没有这个必要。何况上次她帮着二夫人偷盯少夫人的事,已搞的全府皆知,为此还得了教训。
如果再不加收敛,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栽了跟头,眼下,她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谁知,姚氏却摇了摇头,说:“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总觉得有些地方想不通,你先打听清楚再说。”
听到这话,蓉淳顿了一下,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应诺了一声,照着姚氏的吩咐去做。
蓉淳平日里仗着背后有姚氏撑腰,又是府里的一等大丫头,私下里没少为难人,大家表面上对她恭恭维维,客客气气的,实则埋怨声不断,更别说有真心对她的了。
姚氏让她去打听护膝的事情,她想来想去,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适合的人去替她办这件事,她又不能直接去问。大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紫竹和若秋一向忠心,她即便主动去问了,用脚趾头都知道,她们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尤其紫竹,那可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同样身为一等丫头,但因为侍奉的主子是大夫人,顾家的主母,两人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正感到无奈之时,蓉淳远远的瞧见了紫竹和若秋两人,一路边走边说话,她眉心一动,心想,倒不如跟上去听听两人说什么,没准能听出什么来。心中打定了主意之后,蓉淳片刻也不犹豫,偷偷的跟着二人。
“今日二夫人说话也真是难听,自己的侄女入不了大少爷的眼,就乱加罪名给少夫人,你瞧瞧她说的那些话,少夫人平日低调谦虚,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有心机、爱出风头的人。她这话不是明摆着怀疑我们大夫人眼光。”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却也是透露着气愤的。
说话的是若秋,顾府里她和紫竹都是张氏身边的丫鬟,平时与紫竹的关系最为要好,在紫竹面前,若秋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小丫头平日里看着话不多,没想到今日一张口就说了这么多。
也难怪,姚氏那些话放在别人听了都觉得刺耳,何况她一个小丫鬟当时都有点听不下去,大夫人会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在情理之中。
紫竹看了看她,说道:“你平常可是很少发牢骚的,今日是怎么了?是在为少夫人打抱不平吗?”说完,仔细想想,莫说是若秋看不过去,连她自己亦是。
若秋微微蹙了蹙眉,反问说:“紫竹姐,难道你都不生气的吗?虽说大夫人才是我们的主子,但少夫人对我们也不错的,有好吃的都会想着咱们,二夫人那样说少夫人的坏话,到底存的是何居心。只可惜我们做奴婢的,人微言轻的,帮不上什么忙。”
静默了一会,紫竹叹了叹气,才道:“我们在府里当了这么些年丫鬟,二夫人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以前她见不得我们大夫人的好,处处都要和她争,如今又为了她那个侄女,又跟少夫人过不去。少夫人虽然来咱们府里的时间不长,但有些事我看得也是明白的,大少爷似乎很关心她,总觉得待她与别人是不同的。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清楚,只要他想护一个人周全,我想即便是二夫人也不能怎么样。”
紫竹的话似乎提醒了若秋,她眼前一亮,自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上次二夫人找少夫人的麻烦,还不是大少爷出了面,我在府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没见过大少爷对谁这般上心过,对了,还有那次,蓉淳想栽赃诬陷少夫人,诬陷不成,自己反倒是挨了一顿板子,大少爷那边都没作声,每日照样去少夫人那里。要说我蓉淳仗着有二夫人撑腰,平日里都不把人放在眼里,上次的板子,也该让她知道仗势欺人是要付出代价的,顾府可不是二夫人说了算。不过,有一事我有些想不明白,大夫人做护膝是为了大将军的腿伤,今日二夫人故意找茬,好炫耀她做的衣裳,咱们夫人为何不说清楚呢?”
紫竹随即笑了笑说:“你怎么糊涂了,咱们人如淡菊,不爱张扬,自然不会跟二夫人计较那些。”说到这里,紫竹语气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低道,“她若想跟人争些什么,只怕二夫人也不会如此跋扈,也正是如此,大将军对夫人的感情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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