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木嘉婉身子一怔,她心知纳兰氏这是铁了心要从她这里问出什么来。若她执意不肯说的话,想必此番是不会罢休的。
但若是跟她明说的话,以她站在木笙歌的角度来看,说不定比齐志昊还要生气,与其给自己找气受,倒不如不说的好。
木嘉婉眼珠子转了转,待打定了主意,她扯了扯嘴角,才向纳兰氏回话道:“母亲,看您说的,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我和齐哥哥闹了别扭,他这才赌气不理我的。”
“真是这样?”纳兰氏神情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木嘉婉一敛慌色,瞧着一脸诚恳无比的说道:“母亲这样问,显然是不相信嘉婉说的话,如果今日要是换成长姐,只怕母亲就不会有此怀疑了,如果真是如此,嘉婉可真是要伤心了。”说着,她从袖口掏出手帕,假装去擦拭眼泪。
纳兰氏听到她这么说,自然是坐不住的。木嘉婉这话无疑是在说她偏心于笙歌。她即便心里喜欢笙歌这孩子,也不能明着在木嘉婉面前表现出来,她今天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番话来,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纳兰氏略沉思了片刻后,才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了木嘉婉一字一句的问:“你这话是在说我偏心笙歌,而忽略你是吗?”
木嘉婉听言,身子顿时僵住,这般直白的质问,木嘉婉显然是没有预料到的。
“夫妻间闹一闹别扭,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为了这事闹得府里影响不好的话,就不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我说的,你可清楚?”
木嘉听到这里,手不自觉的握了握,纳兰氏虽未从她这里探得出什么话,但却借此对她在提醒。
木嘉婉心想,她做错了事不假,可今日她也受了不少的气了,还是当着府里下人的面,齐志昊居然一点都不顾及她。今日落了面子,这叫她以后在府里下人面前如何树威。
说实话,她心里也是有气的。
原本她好不容易拉下自己的骄傲,过来找齐志昊求和的。现在连她的婆婆也过来质问自己,如果今天换做是木笙歌,只怕他们不仅不会生气,甚至还会好言好语。
想到这里,木嘉婉的心情再也不能平衡。她想不透,自己也是木家的千金小姐,为什么个个都向着木笙歌。弟弟也是,父亲也如此,如今连自己的丈夫和婆婆都这样,真是想想都觉得很可笑,最亲的人心不向着自己也就算了,还要偏向她你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所以,大家越喜欢木笙歌,她就越讨厌她。
当着纳兰在,慢慢的,木嘉婉理了理心绪,收起帕子,对纳兰氏回道:“母亲说的是,夫妻之间不该因一点小误会就闹不和,是嘉婉考虑不周,本来今晚是过来找齐哥哥和解来的,哪想他出去喝的大醉才回来,等明日他清醒了,我再找他好好谈谈,争取把误会解开。母亲,你看这样成吗?”
木嘉婉这番觉悟,正是纳兰氏希望的,不知内情的她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言道:“既然是误会,还是早点解开为好,不过志昊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若是平常小事,不会到要出去喝酒的程度,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你能和我说说,你们两个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这样?我也好对症下药,帮帮你劝劝他。”
木嘉婉刚要松一口气时,听到纳兰氏突然这么问,心里着实一慌。她以为就此将这件事遮隐过去,待明日再过来找齐志昊,争取把他劝说下。看样子,她这个婆婆想要追根彻底的问个明白。哼,她才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她真把当初做的那件不光彩的事情与她说了,只怕这会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当然,对于纳兰氏开口要帮她,木嘉婉才相信她会有那么好心。指不定又是在试探她,套她的话,她才没有那么笨呢。
她眉眼抬了抬,回说:“夫妻之间的事,我也不好跟母亲启齿,母亲你就为难我了。”
纳兰氏见她似乎并不愿意告诉自己,若是执意问下去,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就此打住了。但愿两人真的只是闹闹别扭那么简单。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纳兰氏也不多作逗留,起身准备回去。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她对木嘉婉说道。
见婆婆要走,木嘉婉忙说:“母亲,我送你出门。”
纳兰氏对她摆了摆手,摇头道:“不用了,忙活了一晚上,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二少爷这边自有丫鬟们伺候着。”
木嘉婉听罢,立马道:“母亲先回去,齐哥哥喝醉成这样,我实在是不放心,我想再多待一会。”
听到她这么一说,纳兰氏自然没有阻止的道理,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
“既是这样,那便随你了。”
待纳兰氏走后,直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木嘉婉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
缓了缓之后,她对丫鬟吩咐道:“走吧,我们也该走了。”木嘉婉用眼神指了指外面一片漆黑的夜色意在说时候真的不早了,该回去了。
采伏不明所以的问道:“回去?二小姐,我们不留下多待一会,照看姑爷了吗?”
木嘉婉连同方才的不满一起出在了采伏身上,她板起脸色,怒瞪着采伏,声音冷冷的说道:“要留下,你自个留下来。”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故意说给纳兰氏听的,她看得出她这个婆婆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说不定对她已生了不满,她如果再不表现好点,难保不会因为今日一事,给纳兰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什么的。
眼下,人已经走了,她就没必要再演下去了。何况她就算真的留下来照看齐志昊,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又如何知道。说不定还不领情呢。
折腾了一晚上,她确实也是累了,也是该回去歇息了。
木嘉婉也不管采伏,自顾的走出了屋子。采伏见状,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边走边说道:“二小姐,奴婢自然是要跟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