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嘉婉到沁轩阁的时候,陈氏刚送走客人,累的身体酸痛,澜夏正在给她捶背,舒缓劳累。
木嘉婉这会过来,不用猜,陈氏也知道女儿是为了什么事过来的。
“母亲,都什么时候了,您快替女儿想想办法,您看木笙歌得意的样子。”木嘉婉一进门,半句话不离木笙歌,仿佛她前世跟这个人积下了什么深仇怨恨一样,所以今生才想着法子对付。
陈氏对于女儿急躁的行为,忍不住说道:“都已经是嫁了人,遇事怎么还如此端不住,你让母亲说你什么好。”
陈氏看着她摇了摇头,都是被自己平日里宠坏了。
木嘉婉却不管这些,她心急道:“母亲,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个顾以澂为了讨好木笙歌,不惜出言让母亲难堪。今日之事,您能咽下去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陈氏微闭了闭眼,这事她怎么能忘记,她掌管木家以来,何曾受过这种气,要不是对方位高权重,她今日又何必忍气吞声。
陈氏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抬手让澜夏停手,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澜夏低道,领着屋里的丫鬟退出了房间。
府里的丫鬟多爱嚼舌根,她是不想当她们的面提起此事。陈氏招手让她坐下来,先平平心中的怒气。
“你呀,就是心里憋不住事情,你气不过木笙歌今日抢了你的风头,可你似乎也忘了,把她捧至此的,是同她一道而来的那位顾家大少爷。而我们的大小姐什么都不用做,那个男人便已为她周全好了一切。”
木嘉婉愣住,母亲这话的意,思……
“母亲,您是说顾以澂在帮她?”
母亲看事情一向不会出错,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对付木笙歌一事,可就棘手了。她虽然不如母亲看问题有深远,但也明白顾家那位大少爷不是个好惹的主。想到这里,木嘉婉倒吸了口凉气。
她握了握手,少了些方才的气焰,多了几分慌色,“母亲,照您这么说,你说木笙歌会不会把我们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告诉顾以澂,万一他有意要想替自己的夫人出头,那可如何是好?”
语气里不免有些担心。
陈氏的脸色一时也不大好,不过她倒是有别的看法,她说:“不一定,照今日的情形来看,貌似这位顾家少爷应该并不知情。不过以木笙歌的性子,她一向是不喜欢跟别人吐露这些,所以,我们也不必太担心,但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木嘉婉明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十分的不甘心,“母亲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做吗?”骨子里的任性和霸道,使她咽不下这口气,那些背后见风使舵的下人们,指不定怎么笑话她这个木家二小姐。
陈氏看了她一眼,叹气道:“不然呢,你又能如何?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木笙歌的身份已不单单是木家大小姐,她身后是整个顾家。先前我暗中派人打听了一下,顾以澂与张氏的关系一直就紧张,以为她嫁了过去,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眼下看来,倒是我想错了。”
今日种种看来,她也是纳闷不已。难道说事情并不是传言说的那样?
听到这里,木嘉婉眼前一亮,忙问道:“母亲,您刚刚说顾以澂和他母亲关系不好?您怎么想到去打听这些事?”
忽然间,她看母亲的神情有些不一样,但是这件事情,母亲怎么都没跟自己提过呢。
陈氏面色忧忧说道:“木笙歌当大小姐的时候,我们自然不用顾忌,可是她嫁进了顾家,当了将军府的少夫人,那就得另当别论。万一她哪天心血来潮,要找我们清算的话,我们事先也好能有个准备。”
不过今日看来,顾家这位大少爷倒是护她护得紧,说到这里,陈氏忽然拉住女儿的手,叮嘱道,“你凡事都想与她争个高低,母亲也知道你心里不快,但今非昔比,你可千万不能像以前一样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先不说顾家人会怎样,看你父亲对顾以澂种种满意来看,他若是知道,以你父亲的性子,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母亲不是说顾家母子的关系一直不大好,既有这个传言,说不定确有其事呢。”
陈氏却打住道:“这事你就别想了,你嫁进了齐家,你应该把心思花在齐家人身上,不该去想着怎么与木笙歌一争高下,那不是你该想的地方。”
女儿的性子,像她,容不得自己受半点委屈,只要有能打败木笙歌的法子,就一定会紧紧抓牢。以前她也是这么想的,总以为自己能够取代苏氏在木清礼心中的位置,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信誓旦旦早已被磨合的所剩无几,她再也提不起当年的自信。
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她的一双儿女,至于木清礼的爱,就当做是心底里的一处痛疤。
随后,陈氏又跟木嘉婉说起了木致远来,“你的弟弟眼看着渐渐长大成人,他性情纯良,将来要想有所作为,不是光靠读书就能成功的。可惜你父亲是个死脑筋,不懂变通之人。致远是木家的未来以后也是要接手木家的一切,你是他的亲姐姐,还指望你今后能多帮衬他一些。与其花精力的对付别人,还不如多在你弟弟的事情上花些心思,你说是不是?”
木嘉婉淡淡的笑笑,母亲疼爱自己不假,但更疼爱她这个弟弟多些,母亲的话,她再明白不过。如今的母亲,一门心思为她的宝贝儿子着想,自然是不想多惹事端,要是得罪了木笙歌,从而影响木致远以后的前途,那就得不偿失了,想必也是母亲不愿看到的。要知道顾以澂年纪轻轻,就做了尚书,可见这个人不简单。
但是,说起她这个弟弟,木嘉婉也是一阵头疼。明明是自己的亲弟弟,却跟木笙歌亲近,和自己疏远。因为母亲的关系,她也不是没有主动示好过,奈何人家压根不领情,一心只想着他所谓的长姐。
她自小便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被自己的弟弟这般嫌弃,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母亲的话,她表面上应许着,至于木致远心里怎么想的,她也懒得管他。他愿意跟谁亲近就跟谁亲近,愿意把木笙歌当做姐姐,就随他去,她才不稀罕。
木嘉婉笑笑道:“母亲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致远是我的亲弟弟,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可能不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