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和舅妈一个劲的说这门亲事的好,笙歌却心不在焉,听不进去。
之后,拜别了外祖母和舅妈,她回了雅居,一路上府里的下人向她请安问好,她也跟丢了魂似的没听进。
拾锦和素织见大小姐满脸心事重重的回来,心感不妙,还是拾锦先开口问了原因。
笙歌未免两个丫鬟胡思乱想,为她担心,便把孙媒婆替将军府来府里说亲的事与她们说了。
谁知,素织大呼道:“小姐是说对方是将军府的人?”
将军夫人居然看中了小姐?仔细想想,小姐不论容貌任谁见了,都无不说个好,还是吴州的才女,家世也是不错的,光凭这几点,就要远远胜过别人,不过对方可是地位显赫的将军府啊。素织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想比素织的惊讶,拾锦倒是显得稍微冷静些,这是一件多好的亲事,许多人求都求不来。但是她看到了小姐并不是很开心,反而很烦恼的样子,至于原因,她自然是知道的。
当然,倘若为了小姐好,即便她说的话,小姐不爱听,她也要说:“小姐,容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和齐二公子的事,如今是不可能了,小姐您总归要嫁人的,倒不如应了这门亲事。将军府,地位显赫,小姐嫁过去,往后的身份自然就尊贵了。陈氏即便是木家的主母又如何,在你面前也要毕恭毕敬的,还有二小姐……”
二小姐就算如愿做了都尉府的儿媳,又怎么样,比起将军府,见了小姐还不是照样行跪拜之礼。还有木家,也能跟着大小姐沾光。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是不错的选择。然而,在她眼里,小姐又怎么会看重这些呢,她说了这么多,只是让小姐不要过于执着而已。
笙歌深深吸了口气,她明白拾锦想要表达的意思,反正终究都是要嫁人的,还不如嫁到将军府。何况外祖母十分中意这门亲事,之前为了促成此事,背后做了很多努力。如今眼看就要成真,外祖母当然比任何人都要高兴。
她当然希望外祖母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但是,,她从未想过自己要与一个素未蒙面的人成亲,若放在从前,她一定认为这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而且会毫不犹豫的立马给回绝掉。
可是眼下,却是不一样了。曾经她拒绝,是因为心中还有个盼头,如今,什么盼头都没了。
屋子里一时静的很。
良久,她对着两个丫鬟喃喃低道:“你们两个是不是都觉得我应该答应这门亲事?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男子,这样真的好吗?”
拾锦一时语噎,小姐一直希望能嫁一个她自己中意的男子,如果要嫁给陌生的男子,以小姐的性子,这是绝对无法接受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素织却有话要说:“素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小姐要是嫁进将军府,二小姐以后就不能在小姐面前张牙舞爪的,嚣张跋扈了。”
她看不惯二小姐对大小姐目中无人的态度,还有那个采伏,每次都狗仗人势,仗着有主子撑腰,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要是小姐嫁给了大将军的儿子,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了。
笙歌没有说话,她知道素织心直口快,也知道她为自己好。木嘉婉以后嫁的人家是都尉府,怎么说都是官家儿媳,以齐哥哥的才能,说不定以后还会大展拳脚。木嘉婉事事都爱跟她计较一二,若真是如此,指不定出什么刁难她的招。但她要是嫁进了将军府,情况就不一样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她心情很乱,想一个人静一静,便让拾锦和素织先退了下去,自个则待在房间里。
转眼,入夜了,夜色正浓,她却毫无睡意。一个人托着腮静想。
张氏突然派媒婆过来说亲,的确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不明白身份尊贵的大将军夫人为何独独看上了自己。论家世,胜她的千金小姐多得是,如果真要说一优点来,无非是自己生了一张不错的容貌,总不至于是看中了自己的这副皮囊吧,想来,那个张氏怎么看,也不像个肤浅之人。
她实在是不明白,张氏到底看上了自己哪一点。
话又说回来,这门亲事,不管是对木家,还是对苏家,都只会有利无害。所以无论她同意与否,外祖母都会劝说她答应这门亲事。倒不是说她有多攻力,她更多的只是见不得自己以后受委屈。与其嫁的普普通通,还不如风风光光的,至少人前人后,都是做主子的。
她忽然想起母亲,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母亲说她会嫁一如意郎君,别人一心要嫁的男子,其实在她眼中没什么不同。如果是母亲,母亲又会怎么做?会不会为难?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自己多想了。母亲怎么可能会为难,想当初她为了父亲不惜与苏家闹翻。那时母亲有父亲对她一心一意,而自己,身边却连个一起相守的人都没有。
为这事,笙歌想了一夜,第二天,自个便去了潇湘院。
“笙歌的意思是.....你同意了这门亲事?”外祖母忙问道,脸上是隐饰不住的欣喜。
经过一夜的思索,一番内心矛盾的挣扎,她说服了自己,接受这门亲事。反正失去了齐志昊,她也没了可以执着下去的理由,如果能让外祖母高兴,这件事,她不反对。
她点头回应道:“外祖母一心为笙歌着想,您都觉得这门亲事甚好,那自然就是好。笙歌已过了适婚的年纪,一切听外祖母您的。”说这话时,只觉得心里酸涩无比,想不到她木笙歌竟要嫁给一素未蒙面的陌生男子,此刻,她依旧觉得很荒唐。
说到笙歌的年纪,李氏实在不明白,她的外孙女倾世容颜,说亲的人不少,应是早早就给定了亲事的,不至于都没看中,一个不落的给回绝了。她眼中的外孙女可不是个势力的人,何况放在眼前的这门亲事,她也未看出笙歌有丝毫的高兴之意。李氏本想问问原因,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貌似,就算有原因,现在看来问不问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