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惊眸(1 / 1)

顾盼生歌 菱若冰秋 1167 字 2021-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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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笙歌和顾以澂买好了花灯,一起来到了湖边。

顾以澂将点好的花灯递给了木笙歌。

“谢谢。”笙歌轻声说道,她蹲下身子,将手里的花灯缓缓放入水里,顺着水势渐渐飘远。

她望着那盏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花灯,心不由的抽搐了一下,而后,她双手合十开始祈愿,明知道这个心愿是遥遥无期的,就当自欺欺人好了。

一旁的顾以澂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的恍惚。

木笙歌许完心愿,抬眸对上顾以澂的目光,问道:“公子没什么心愿可许吗?”

他是当朝镇国大将军独子,自小便荣耀一生,别人羡慕不已的身份、地位,他却并不看重。若是可以,他宁愿拿这些荣华富贵去换取他一心期盼的人。可惜,不可换,也换不得。

良久,他默然道:“我向来不信这些东西,毕竟我所期盼的太难了,不是放几只花灯就可以实现。”

原来他也堆满了心事,看来同病相怜。

其实她也并非迷信之人,母亲走了这事,她比任何再清楚不过,今生母女缘分在她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而止。只不过有个期盼,总好过心里空落落的。

总归是个盼头,木笙歌随手拿起身旁的花灯,递给了他,柔声低道:“你也放一个吧,不为其他,权当是作为我们今日相识一场,以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这话听来有些感伤。

顾以澂一贯看透了别离,竟不由得心微微一动,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何故感觉如此之怪?

他默默地接过笙歌手里的花灯,随之也蹲了下来,于是湖中又多出了一个花灯,慢慢飘远了去。

不一会,买来的花灯竟被他们一一都放入了水中,一时将愁绪也随之带走,忽然间整个心仿佛松了一口闷气,再不似先前的沉闷。

木笙歌拍了拍手,起身望了下周围,夜色已浓,人依旧很多,闹热与来时丝毫不减,便随口自语道:“没想到大都的花灯会竟如此的热闹,这个时候了人还是这么多。”

吴州就不比大都,元宵节虽也有灯会,只是大家玩闹了一阵,放完了灯,就早早散了去,各自回家,并不久作停留。

反而大都灯火通明,越到后面越是闹热非常,不知这份闹劲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随口一说,顾以澂却听得仔细。

“姑娘莫不是从外地过来,并非大都本地之人。”

如果是外地过来的,怎么会孤身一人,一个女儿家的,再遇到像之前那些人,岂不是更危险?还是说正如那些人所说,因为容貌的关系,连一个陪同的人都没有?

笙歌的沉默,让他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想了想,又继续言道:“姑娘初来大都,人生地不熟的,委实不该只身一人出来。”顿了顿,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妥,又补充了一句,“不知姑娘可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说这话时,他已动了恻隐之心,他自小生活在大都,正好今晚没什么事,可以给她充当一下引路人。

话一出,笙歌却噗嗤一笑。

“你为何笑?”他问。

原来这人是把她当成没人相陪的可伶人,为何?她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莫非是因为这个。

她莞尔一笑道:“我是探亲而来,今晚与家人一同出来,只是人多走散了,故才落了单。而且……”说到这,笙歌看着眼前男子一字一句说,“我也并非容貌有损。”

当笙歌拿开面具,那张面容一点点呈现在顾以澂面前时,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神态悠闲,美目流盼。

顾以澂当下微愣,有些出乎意外,没想到面具之下竟是一张倾世容颜。

笙歌笑言道:“怎么,难不成我的容貌吓着你了?”

顾以澂缓了缓神,慢慢收起注视她的目光,笑笑,没有说话。

哪里是吓着,分明是被惊住了。

他一向淡定,方才却盯着这女子一时走了神,一度让他怀疑是否是自己的自制力不够。

挪开面具后,不知怎的,顾以澂同她说话不像原先那般轻松自在,反而拘束了些,可是他明明是不拘小节的。

他稳了稳心绪,平定了一下自己心情,理了理头绪,想起她刚才的话,问道:“方才你说与亲人走散了,不知他们家住何处?”若是能帮她找到亲人,他倒乐意帮这个忙。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她,笙歌正要开口说明,一个着急的声音瞬时从身后传过来。

“小姐!”

笙歌仔细一听,是素织的声音。

这丫头一向嗓门比别人大几分。

笙歌寻声望去,拾锦和素织正匆匆朝她过来。

顾以澂也望了过去,看到的是两个丫鬟打扮的模样,想来是来寻她的。

“小姐可算找到你了。”素织一把握住笙歌急的抹鼻子。

“是啊,小姐,听表小姐说你不见了,我和素织找了好些地方,以为再也找不到……”连平时较为冷静的拾锦也差点哭了出来。

让两个丫鬟如此担心,也不知她那个表妹是否也是个着急不已,心下自责和不安。

刚才顾着和恩人说话,竟把这事给抛之脑后。于是匆匆向顾以澂道别:“想必家人正到处寻我,未免他们着急,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

顾以澂点点头:“好,有缘再见。”

目送木笙歌离去的方向,刚刚还相谈甚欢,此刻人已远去,顾以澂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不免有些失落。收回目光之时,眼神无意停留在她随手放在石柱子上的面具,顾以澂忙上前拾起了它。

它的主人走的匆忙,不小心落下了。

顾以澂盯着面具出神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是否想起自己丢了东西,会不会回来找它。

顾以澂一人在湖边等了许久,直到随从流云过来寻他。

“少爷,太晚了,我们该回府去了。”

顾以澂抬头,望了望周围,此时人也渐渐离去,不比先前的热闹无比,相比之下,反而冷清了些,的确很晚了。大家也再提不起兴致,大概都回去歇息去了吧。

也许,也许她已经回到家中了。

顾以澂收起面具,又留恋似的望了飘在湖面上的花灯,已分不清哪一个是他的,又或是她的。

“回去吧!”

他缓缓收回目光,低低地道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