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临把文玉儿丢下去之后,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山风在耳边呼噜噜的吹着,文玉儿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物飞逝,惊骇的放声惊叫。
老天爷,她还没活够一点也不想死啊!
她后悔了,真的,她真的后悔了!
老天能再给一次机会不?
今后出门之前她一定先看看皇历。
咦,头顶怎么有一只大鸟?
这大鸟要是能再飞低点就好了,这样自己抓住它的爪子就摔不死了。
文玉儿如斯想着,那“大鸟”果然低了很多,不仅低了,还直接伸手搂住了她的纤纤细腰。
出于求生的本能,文玉儿一边声嘶力竭的尖叫着,一边像条蛇一样紧紧攀着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虽然这根稻草也许最后并救不了她的命。
可这时候她能做的,想做的,只有紧紧的攀着,紧些紧些再紧些。
两个人就这样严丝合缝的紧紧的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
“闭嘴,吵死了。”
高临嫌弃的甩开树袋熊一样挂在他劲脖上的文玉儿,厌恶的弹弹了衣袍。
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救他了。
还以为胆子多在,原来就这怂包样。
高临瞧着脸色发白摇摇欲坠的文玉儿,勾了勾唇。
怂成这样,真难为他还有胆子敢挤怼自己。
文玉儿安全落地,这才发现那根“稻草”居然是高临,惊的连连跳开几步,确信自己安全了,一个转身撒腿就跑。
疯子,疯子,这人就是个疯子!
简直就是颗定时炸弹。
短短一会的功夫,这个人就让文玉儿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回到天堂的日子,她对天起誓,往后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如果不幸再次遇到,一定有多远躲多远。
看着见鬼样落慌而逃的“宋玉”,高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光。
回到寺院厢房,紫燕公主已经醒了,正指着清风准备出来寻她。
“有好玩的也不带上我。”公主皱着鼻子止不住的抱怨,又道,“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没事!”文玉儿扒了扒头,“山风吹的。”
墨菊重新给拢了头发,文玉儿领着紫燕公主一行,在附近随便转了转。
她怕再碰见那个死变态,后山没有再去。
临下山时,想起答应文宛琪的重阳糕,怂恿着紫燕公主一起去见知客僧。
大佛寺的重阳糕远近闻名,每天的供应量是有数量的,没有预定只怕买不到,文玉儿只好借着紫燕公主狐假虎威。
果然现成的重阳糕已经没有了,不过因为对方是公主,知客僧禀报了主事师兄,破例为紫燕公主现做两笼。
文玉儿看着一旁,僧钵里绿莹莹的面饼,好奇道,“大师那是什么?”
知客僧颂了声佛号,“那是贫僧师兄弟们的午饭。”
也许是身上背着一个美食系统吧,文玉儿现在对食物之类的东西格外关注,“我可以试试吗?”
知客僧又颂了声佛号,“施主请便!”
文玉儿尝了一块,味道不错,有一种植物的清香,“很香,里面加的什么?”
“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就是咱们后山山坡上的马齿苋。”
知客僧见文玉儿对他们的吃食感兴趣,忍不住话多了起来:
“那东西长得满山坡都是,炒着吃味道不是很好,吃的师兄弟们满是怨言,不吃吧,长得满山坡都是,怎么办呢?后来厨房的师兄试着把它做成饼子,没想到味道还挺好。”
又指着锅台上蒸着的另一种,方方正正的米糕道,“这个也是我们在山脚边发现的一种植物做的,像米又不是米,做饭怎么也煮不烂,也就能做个糖米糕吃。”
文玉儿一看,乐了。
这不是后世超市里卖的玉米吗?
“大师,这两种糕点送我两块,我就告诉你这种植物叫什么名字,它有哪些吃法。”
两种饼子换一个物种的名称、吃食的做法,这么合算的买卖上哪找去。
虽然别人也会发现这个物种,可抢先一步就掌握了先机。
知客僧已经在心里暗暗盘算,他们大佛寺除了重阳糕,是不是又可以多一样可以扬名的东西?
回到宋府不过才申时,文宛琪已经在她院中眼巴巴的等候多时。
文宛琪忽闪忽闪着大眼睛,糯糯的喊着“三姑姑”,文玉儿的心软成一团,把三种糕点饼子一股脑的给了她。
溪竹和墨菊站在旁边捂着嘴直笑,“姑娘也太偏心了,奴婢这些跟着跑腿的,累死累活糕屑捞不着一粒,琪姐儿一声三姑姑,到全给搬走了。”
文玉儿祥装生气,“谁叫你们两个嘴巴不甜,不会拍马屁。”
偏生文宛琪年纪小不懂事,歪着头问文玉儿,“三姑姑,马放的屁多臭呀,为什么要溪竹姑姑和墨菊姑姑去拍呀?”
一屋子人直接笑喷。
文宛琪又在屋里玩闹了会,奶娘见文玉儿面露疲态,找个借口带着她告辞了。
小姑娘端着糕点蹦蹦跳跳,连奶娘要帮她拿都不乐意,这是三姑姑给她的东西,她要自己拿着。
焦娇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呆在屋里就觉得心口堵得慌,只有到园子里走走才觉得好一些。
走的累了到水榭里歇一歇,整好看见文宛琪端着吃食,蹦蹦跳跳的走过。
“琪姐儿来!”焦娇冲着文宛琪招招手。
奶娘清楚焦娇这人心眼忒喜爱斤斤计较,让她知晓文玉儿把糕点都给了文宛琪,又要闹了。
可焦娇毕竟是二奶奶,府里的主子,又是琪姐儿的长辈。
长辈爱护小辈叫到身边说说话,她一个乳娘也不好阻拦,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小姑娘什么也不懂,婶婶叫她自然就高高兴兴的过去了。
“琪姐儿这是什么呀?”焦娇一双绿豆小眼睛,贪婪的盯着文琪儿手中的油纸包。
奶娘心知不好,忙向小姑娘使眼色,只可惜文宛琪不懂这些。
高高的举起油纸包,与有荣焉,“三姑姑带给我的大佛寺的重阳糕。”
焦娇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好个文玉儿小贱蹄子,有好处只想到长房,坏事就全坑在他们头上。
这小贱蹄子,在她眼里尊卑长幼?也是,整天混在男人堆里,还讲什么廉耻,说不定早就不是黄花闺女,这种贱人娼妇就该浸猪笼。
焦娇在心中狠狠骂了文玉儿一通,不但没消气,反而越瞧着重阳糕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