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之,我们,成亲这些年。我自问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家人的事情。这么多年,虽然我们一直都没有孩子,但是我努力了,现在也有了孩子,我不知道,不知道我还有哪里不够好,让你这么的,这么的不喜欢我........是不是,你厌了,你,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季暮云的声音回归了平静。
她的情绪波动完,剩下的便只是冷静。
她不担心丞相会做什么。
因为她有太多的底牌在手中,不会去担心这种问题。
“暮云,你很好。是我不够好。”
丞相没有转身。
他站在那里,僵直着背脊,对着后面的女人。
“芷晴也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在京城了,她早就回自己的故乡去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冕之。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喜欢她什么?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吗?”
“不。这个世界上,好看的人太多了。她只是其中一个.........”
“所以你在执着些什么!你在喜欢她些什么!”
“因为她和你不一样。”
“什么?”
“她会去理解我,会去懂我。会为我考虑,而不是........”
丞相突然回过头,眼睛里映射着浓浓的失望,“一直去调查我,一直怀疑我。”
“你在说什么,冕之!”
这一次,丞相没有等她说完,便转身走了。
有些事情,他真的不想说的太清楚。
暮云,她太聪明了。
她聪明的让他自卑,让他害怕。
聪明的让他在她面前无可遁形。
这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好像赤身裸体的活在她的面前。
没有一丝的秘密可言。
她看得太透了。
她把一切都抓在手中,自己控制着。
不给别人任何机会。
夜风,果然有些冷得刺骨。
丞相转头,看着房间里亮着的烛光。
那个身影仍然靠在床上,没有睡下去的意思。
以前,他以为自己就是喜欢她的聪明。
以前,他以为自己会因为她的身份而不去计较这些。
现在,他知道了。
以前的他,不过是在忍耐。
他其实是那么的不开心。
他其实是那么的不开怀。
所有的事情,他都在憋着。
憋着气,憋着那些种种。
他以为,这一憋就能过去的。
直到他遇见了陶芷晴。
他知道了。
原来,爱情,原来,喜欢。
是这样的感觉。
不是忍让,不是害怕。
而是,让你的心猛然一抽,然后,充满了甜蜜。
“你说,丞相跟他夫人吵架了?”
“是皇上。线人说,他们这次吵的很凶。丞相没有低头。”
平定居,程光从一堆的奏折中抬起了脑袋。
“哈哈哈,真是稀奇。我们丞相不是出了名的怕夫人。今日竟然这么有胆量。”
“奴才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呢。”
“明日真得好好见见他,问问跟他夫人吵架是种什么感觉,朕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这个........”
德才抽了抽嘴角。
皇上可千万别这么恶趣味啊,这么在问,真的不会被丞相那家伙记仇吗?
据说那家伙记仇的很啊...........
“还有,乾摩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程光终于是想起了自己的左右手。
他可是去了很久了啊。
“大人寄信过来了。”
德才从袖中拿出一封看上去脏兮兮的信纸。
“怎么成这样了?”
“那里最近下大雨,信鸽过来不容易.........”
程光耸了耸肩,表示知道了。
他将信纸放在桌子上摊开。
外面虽然脏兮兮的,但是里面却还算可以。
至少能辨认字迹。
还是乾摩式的字迹。
潦草中带着工整。
程光带着笑打开信,看完后,却没有了任何的笑意。
“德才。”
“是皇上。”
“把信去烧了。”
“是皇上!”
德才看程光的表情不大对劲,只敢乖乖上前把信拿来,在一盏烛台上慢慢地烧掉。
“最近,暗卫的事情可还多?”
“不多,最近朝上还算平静。”
“调派几个去边境。”
“皇上您要怎么什么?”
“去杀个人。”
“什么.........?”
与此同时,边境却是另一番场景。
珍珠与工匠们正聊得开怀。
太傅却是一脸尴尬地坐在边上,迟迟不肯加入他们的话题。
“然后啊,我就跟那个小混混说了啊,你若是敢动那个小姑娘,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然后呢!然后呢!”
“那小混混当然是不怕我啊。我就把我家祖传的宝刀拿了出来,跟他们那是一通恶战啊.........”
“哇,嫂子你还真是女中豪杰!”
“实在是太厉害了嫂子!”
“你是我们的偶像啊嫂子!”
“嫂子威武........”
..........
太傅在一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种一听就是京城的小茶馆,说书先生每日都讲的桥段,这月国是没有吗?
他们怎么都是一副完全没有听过的样子?
更夸张的是,他们的表情能不能别这么浮夸啊!
好像他们就是在那里亲身经历过,亲眼看见过她一样啊!
难道这是工匠们在故意配合她?
太傅觉得自己坐在一边显得特别的尴尬。
他总不能说,别听她的,她不过是把茶馆里的故事照搬照抄的说出来唬唬你们的。
这么说完,先不说珍珠会把他怎么样,工匠们估计都不会放过他。
毕竟,他们现在真的是把珍珠当做女神啊.........
“大人,您怎么不过来听啊!嫂子讲的可好了!”
“是啊是啊,嫂子可真是会讲啊!”
“她真是个女中豪杰啊!”
“对啊对啊!”
工匠们这么说的时候,珍珠的目光也悠悠的飘了过来。
带着些笑意。
“我就,我就不过来了。”
太傅拒绝了工匠们的好意邀请,更是别开了眼睛。
他现在不只是因为不想听这些故事。
更是因为,他尴尬。
自从那个晚上后,他就没有好好地看过珍珠的眼睛。
每每对视上,他就脸红。
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明明,明明,他对不起的是他家夫人啊!
他为什么会不能直视珍珠这个家伙啊!
“哎呀,您可真是不通人情啊!嫂子讲的这么好,您都不过来捧个场。”
“是啊是啊,嫂子不怕,你继续讲,我们兄弟爱听!”
“对呀,大人不爱听就算了,我们捧你的场!”
“谢谢啊,谢谢大伙!”
珍珠朝着工匠们拱拱手,江湖气十足。
“某些人,不爱听就算了呗,你们说我干嘛逼他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