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一声叫声,原本对舞台上的舞蹈兴趣缺缺,只顾着与怀里的姑娘玩乐的观众们都抬起了头。
合欢勉强把住了表情,没让自己难堪的表情表露出来。
她像没事人似得继续甩袖唱着,采莲瘫坐在地上,一张小脸已经煞白。
其他的几个姑娘,即使是姿姿这一辈的老人了,也都没能完全跟上合欢的拍子。
伴舞一个接着一个慢拍子。
夏卿勉强跟上了合欢的节奏,但是光是她一个人跟上节拍根本没有什么用啊。
反而让底下的观众们更加有想法。
这个失误实在是太明显了,要怎么样才能瞒过去?
夏卿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
她看着底下的人,想从里面找到玫娘的踪迹。
然而这种时刻,连玫娘都不在。
她虽然有些惊慌,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了。
这种时候,没有玫娘,合欢也不可能出面解决,那就只能用一个办法了。
便是靠她自己了。
音乐声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结束,合欢仍在舞着。
二楼的栏杆边,两个男人正看着楼下的舞台。
“你说这样要怎么办呢?”
“我相信你的舞姬们一定会解决的,你说是吧,玫娘?”
玫娘站在两个男人身边,她轻轻摇曳着胸前的蒲扇,一双凤眼低垂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二位不要拿奴家开玩笑了,若奴家猜错了,二位要拿下奴家这颗脑袋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轻笑一声,拿起蒲扇微微挡住了嘴巴。
“是奴家失态了。”
“听闻玫娘这的舞姬各个都是舞艺上一把好手,特别是跳你们这里的那个什么舞.......”
“您是说凰腾曲吗?”
“对,就那个在锦缎上跳的那个。现在还有谁会跳呢?我这次回京听说本来很会跳的那个夏荷死了。”
灰衣男人拿着酒杯在嘴边晃了晃,也不喝。
“合欢和木槿都会跳,而且不比夏荷差。”
玫娘低下头声音轻柔。
“这合欢我是知道的,当年的处子之身卖的价轰动了京城,不过这个叫木槿的........”
“也是我们这里舞姬中的头牌,佼佼者。是当年的夏荷亲自教导的。只是前段时间都不在,所以二位恰巧没能看见。”
玫娘适时的接上灰衣男子的话,她将蒲扇指向舞台上的一人,“那便是木槿了。”
朝着蒲扇看去,那个粉色的身影在舞台上旋转,一个旋身竟然跳到了合欢身边。
台下的观众又是一阵惊呼。
这难道是想抢合欢的风头吗?
只见舞台上在后面伴舞的几个舞娘一个个的转着圈转到了摔倒的那个身边,将她团团包围。
刹那间,包围圈的姑娘们一个漂亮的下腰,本坐倒在中间的那个姑娘冒了出来。
手上拿着一支血色玫瑰。
在前头甩水袖的姑娘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就踩着节奏跟那个突然蹦到前面来的粉衣姑娘一起跳了起来。
本来因为那个粉衣的姑娘站在后面,烛光并不亮,所以还不觉得她有多漂亮,现在她站到前面来了,在烛光的照耀下,一张极具西域风情的小脸豁然开朗。
比与她并排的合欢完全不会差到哪里去!
甚至比合欢更为出挑。
因为这张充满神秘气息的西域脸蛋,让她平添了几分异国的味道。
这等美人竟然一直在后面藏着?
观众们开始感激起刚刚那个意外。
若不是那姑娘摔倒,这样的美人,这样销魂的舞姿他们怕是根本没机会看到了。
后面有几个男人已经认出了夏卿。
他们之前有幸观看过她的演出。
这会已经变成他们吹牛的谈资了。
“这姑娘啊,老子早见过了。之前就跟合欢一起跳过。“
“哎对,我也见过,据说是那个死了的夏荷的弟子。”
“你们是没见过她跳凰腾曲,那才叫一个美哦。”
“还有这等事.........”
.............
观众们议论纷纷,早已经将刚刚的失误忘记了。
不过,虽然他们忘记了,但不代表坐在二楼的两位会忘记。
“我怎么说的啊,她们是不是解决了?”
“哎,玫娘啊,你刚刚若是压了她们,这会你就该来找我来讨赏来了。只怪你对你的舞姬们没有信心,这钱给你你也拿不了。”
“二位说笑了。奴家本本分分做生意,这等冒风险的事情,奴家可不敢干。老老实实能赚钱,何苦去为难奴家这颗项上人头呢,更何况,奴家也还想多活几年,有些事情奴家要亲自去做。”
玫娘笑着给两个男人撒上酒。
二楼烛光很暗,两个男人的脸被隐与黑暗之中。
只能看清一个穿着灰衣,一个穿着紫衣。
灰衣的邪气点,紫衣的贵气点。
两人关系一看便是非常好,已经喝了一大坛的酒了,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粉衣的不错,是叫木槿吗?”‘
紫衣男人轻声问道。
“是的,您记性真好。”
玫娘轻轻放下酒壶,站到一旁。
“等会可以点她上来吗?”
“点她?”
玫娘愣了一下,按照常理,接下来即使要点,也应该点合欢或者点花魁茯苓过来。
这点木槿,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二位,不瞒二位公子,我们木槿只是舞姬,卖艺不卖身。二位也看见她额上那颗守宫砂了吧........”
“我也没说要点她来卖身啊?玫娘你好生有趣。”
紫衣男子将酒杯重重地放下,“难道说,玫娘是瞧不起在下,觉得在下付不起那姑娘好看钱?”
“哪的话。“
玫娘躬了躬身,“等这场结束,我便去问问她。”
“就先这样吧,你下去吧,我和他有话要讲。”
紫衣男子挥了挥手,好似有些不耐。
玫娘看他的确有些着急,便躬了躬身退下了。
“王爷,这样不大好吧。人家可只是个舞姬,你把她点上来了,到时候可不好交代。”
灰衣男子慢悠悠的说道,又将酒杯斟满。“你这让玫娘一走,连个斟酒的都没有了。”
“你觉得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是可以让那种下人听见的吗?”
被称作王爷的男人低低一笑,“还是时兄你有意思,可比你那个顽固不灵的老爹有意思多了。”
“王爷说笑了,在下只喜欢站在强者这一边,跟有不有趣还真没什么关系。”
“强者吗?呵呵,那便是最好的。”